48.媽寶0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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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將明huáng sè書帛展開, 頗有些揚眉吐氣,“這個可以算作文書嗎?”

    驛站大人伸長脖子瞅了眼落款, 有皇上玉璽章印, 當然算了,必須得算, 誰敢說不算就是想死, 他抹了抹頭上的汗, 語氣轉了一百八十度,諂媚得嗓音沙啞,“不知諸位有多少人, 下官這就差人收拾屋子。”

    男子鼻孔朝天哼了聲, “那就十間上房。”

    安寧國自詡為泱泱大國, 驛站破陋, 飯菜難吃堪比豬食,真該讓安寧國的人去南蠻境內瞧瞧,山珍海味, 瓊漿玉液, 應有盡有, 哪是安寧國的粗茶淡飯所能比擬的?不過嘛,不能怪安寧國的人井底之蛙, 誰讓整個安寧國都這樣呢?

    他轉身朝外邊微微頷首,馬車車簾掀開, 又走下四個女子, 想來是隨行的女眷了, 驛站大人理了理衣衫,緩緩站起身,語帶討好,“上房住滿了,一時半會騰不出來,若是不介意,我讓人為你們安排幾間中等屋子,桌椅床榻,一應俱全。”

    那些屋子被少爺們的侍從霸占著,他若拉下臉說明其中緣由,想來不會為難他。

    畢竟,誰也不知道這會兒還有人來。

    京城來的少爺們養尊處優,上房萬萬不會讓出來的,眼前之人,拿著聖旨也沒法子,隻能暫時將就一宿,待明早少爺們走了再換房。

    男人氣噎,“沒有上房?在外瞧著還算富麗堂皇,怎麽上房都沒了,來者是客,安寧國的人真是狗眼看人低。”

    驛站大人聽著這話覺得有些不對勁,但他沒細想,如實解釋道,“禮部和兵部大人辦差,上房都被京城的少爺們占了,這會兒天色已晚,諸位不如將就一宿,明日再做打算?”

    那些少爺們多磨人他是領教過的,尤其還有長寧侯府的四位少爺,長寧侯戍守南邊,花兩年的功夫擊退南蠻,隨後步步緊逼,迫使南蠻投降向朝廷進貢,長寧侯府在南邊是佛祖般的存在,四位少爺占了四間上房,其他少爺連半句抱怨都不敢,所以上房才沒了。

    “禮部是什麽人,有我家公主嬌貴嗎?快點,騰間上房出來,否則告到你們皇上跟前要你們好看。”房間不夠,他們睡哪兒無所謂,但公主不能受委屈,上房他是要定了。

    驛站大人在心裏過了一遍他的話,琢磨過來不對勁,什麽叫你們皇帝?皇帝是天下人的皇帝,對方太大逆不道了些,他不禁仔細端詳起對方的容貌,個子比他矮半個頭,賊眉鼠眼,一看就是不太好相與之人,錦袍上繡著滿了花兒,花瓣鮮紅,花瓣上用綠絲線繡了綠色的葉子,殘月花,南蠻最負盛名的花。

    對方是南蠻人?

    隻看門口一名丫鬟扶著位姑娘進屋,姑娘生得怎麽說不太好看。這讓他想起關於南蠻公主進京和親的事兒來,難道眼前之人就是南蠻公主了?

    那還真是,可惜了安寧國的好兒郎了。安寧國嬌花千千萬,誰樂意娶這麽個黑炭頭回府?

    難怪皇上說後宮充盈不添人了,怕就是不想和這麽個女子朝夕相對吧。

    他心下為安寧國男兒不值,但麵上卻極為順從,“上房沒了,下官讓人收拾兩間其他屋子出來。”

    南蠻公主名塞皖,今年十六歲,她是看不起安寧國人的,認為安寧國的男兒狡詐陰險,shā rén不眨眼,南蠻大將軍就是死在安寧國侯爺手裏的,但朝中大臣來了安寧國後,將安寧國的男兒誇得天上有地上無的,說安寧國的男兒小小年紀就十分擅長騎射,驍勇善戰,膽識過人,是南蠻人不能比的。

    塞皖不信,但她父皇聽進去了,讓她在安寧國挑個駙馬,好好保護她。

    她到了安寧國境內,水土不服,吃了好些日子的藥,難得心血來潮想試試安寧國的吃食,到驛站一嚐,難吃得她想吐,若要讓她一輩子吃這些,她寧肯不嫁人,待在南蠻皇宮老死算了,而且,這還不夠讓她絕望,讓她絕望的是驛站粗使婆子說的話,說安寧國女子以白為美,女子膚色白皙,光滑水嫩為最佳,濃眉大眼,五官精致靈動為最佳,腿長腰細為最佳,說來說去,就是嫌她個子矮,皮膚黑唄。

    她覺得自己受到了侮辱,毋庸置疑,以安寧國的審美來說,她絕對是醜八怪,當即她決定回南蠻,放棄和親,就安寧國人這股心高氣傲勁兒,她就不嫁了,讓她們中膚白貌美大長腿吧,她塞皖公主不奉陪。

    但是,折回途中她暗暗觀察,無論是田野裏幹活的女子,還是街道上閑逛的女子,皮膚都比她白很多,她生平第一次對自己的容貌產生了懷疑,難道父皇誇她好看是敷衍之詞,目的怕自己太過自卑?

    她心頭不舒坦,故而打算去西南散散心,據說西南各部落有南蠻的人,她去看看西南部落的人長什麽樣子,究竟是安寧國的人狗眼看人低,還是她長相真的難看,不追究個結果出來,她難以舒坦。

    卻沒想,第二次來驛站,被告知上房沒了。

    她的目光在大堂逡巡了圈,沒有為難人,“成,你就讓人收拾去吧。”

    “公主。”握著聖旨的男人不可思議,“您是尊貴萬分的公主,千金之軀,哪兒能住”

    “我與安寧國八字不合,眼下無需計較,待雨停了繼續趕路,在西南溜圈早日回去,父皇收到信,估計正等著我呢。”塞皖入內,托著長裙在靠窗的桌前坐定,旁邊桌上杯盤狼藉,她蹙了蹙眉,喚廚娘去廚房煮些吃的來。

    此次出門,她最深明大義的就是帶了兩個廚娘,任憑下邊一群人怎麽稱讚奉承安寧國生食物,她堅持己見帶了廚娘,她不知安寧國的皇帝給下邊那幫人灌了什麽**湯,她吃過的驛站飯菜,難以下咽,她堅決不吃的。

    廚娘們問了廚房的位置,抱著食材下去了,驛站大人適時賣好道,“公主,驛站廚房備有飯菜,可要端上來您先吃著?”

    京城少爺們嘴巴挑,他命廚子備了好些菜肴,還有兩桌沒人吃呢。

    塞皖嫌棄的翻了個白眼,“不用了,我吃廚娘弄的飯。”

    安寧國的吃食,她是不想再吃了。

    驛站大人無法,隻得由著她們去了,至於剩下的兩桌飯菜,送給了長寧侯府的侍從,他們有眼下的安寧是長寧侯的功勞,當然要對長寧侯府的人好了。

    樓上,將大堂內的談話聽得一清二楚的李冠睜大眼了,難以置信的看著陸宇,小聲道,“真的是南蠻公主?不是說她進京和親嗎?怎麽會出現在此地,是不是有人冒充的?”

    房屋在樓梯旁邊,推開窗戶就能看著樓下的情景,南蠻公主真來這了?目的是什麽?

    輪到郭少安落子,陸宇靠在椅子上,閉目沉思,這件事,他也不清楚原因,但應該不是假冒的,南蠻說話像咬著舌頭,吐字模糊,他聽著樓下的說話聲,確實是南蠻人的口音,估計中間出了什麽岔子,南蠻公主不想去京城了?

    但他覺得不可能,和親是兩國大事,豈能兒戲,南蠻公主不會拎不清利害才是。

    很快,隨著承恩侯府的信來他就弄清楚的原委:南蠻公主水土不服,打道回府了。

    柳瑜弦在信裏頗有感慨,陸宇沒有過多思索她話裏的含義,因為梁衝和塞皖公主的侍從巴索打了起來,大雨連下了兩日,他們不趕時間就沒啟程,巴索認為他們一行人占著上房不放,窩著一肚子火氣,梁衝下樓時多看了巴索兩眼,甚至挑釁的比劃了下二人的身高差距,巴索個子小,足足比梁衝矮一個頭,巴索認定梁衝羞辱他,撲過去揍了梁衝一拳,梁衝從小到大沒挨過打,毫不猶豫反擊了拳,二人從樓梯口打到樓下,將所有人都驚動了。

    天剛蒙蒙亮,許多人還沒起床,別看梁衝斯斯文文,在書院也是學過兩下的,加之他長得高,優勢立顯,幾下就揍得巴索嗷嗷直叫。

    顧越流在顧越澤屋裏敷臉,聽著樓下吵吵嚷嚷的動靜,微張著嘴問顧越澤,“咱要不要下去幫幫梁衝。”

    要知道,梁衝為他們貢獻了幾千兩銀票了,看在錢的份上,也該幫幫他。

    顧越澤手上塗抹了珍珠膏,正給顧越武抹臉,低低道,“你去瞧瞧吧,別讓梁衝吃了虧,前天順昌侯老夫人差人送了好些銀錢來,他回去了,咱就虧了。”

    顧越流也是這麽想的,忘記臉上敷著珍珠膏,推開門,大吼聲衝了下去。

    過道裏,見著他的人無不神色呆滯,麵露驚恐,天啊,太嚇人了,哪兒跑出來的雪人

    顧越流大步跑到樓下大堂,光線昏暗,大堂角落裏亮著燈,幾個黑不啦嘰的人圍著梁衝,看似要動手,顧越流雙眼一瞪,拎起拳頭就衝了過去

    巴索叫來幾個侍衛,欲好好教訓教訓麵前的高個子,沒來得及動手,隻看視野裏躥出個怪人,衣衫不整蓬頭垢麵,尤其那張臉,好像被抹了石灰,白得坑坑窪窪的,巴索大張著嘴,倒吸口冷氣,驚恐喊了聲鬼啊,一步躥出了屋外。

    其他侍衛被嚇得噤若寒蟬,眼珠子都不轉了,梁衝撫了下鼻,極為得意,“敢揍本少爺,知道害怕了吧”

    語聲剛落,隻覺後背升起了陣陰風,無端令人發毛,他哆嗦了下,慢悠悠轉身,恰好對上那雙眼珠黑溜溜的,臉蛋白花花的,跟鬼似的嚇人的顧越流,他尖叫聲,拎起拳頭毫不猶豫揍了下去,“嚇本少爺?就是鬼本少爺也要揍得你磕頭求饒”

    說話間,又揮出去幾拳,揍得顧越流直嚎叫。

    猝不及防的拳頭讓顧越流哀叫連連,捂著鼻子,不住的哎喲,他看對方被他唬得拔腿就跑,心裏正美滋滋呢,準備上前為梁衝打氣順便邀功,不曾想梁衝發了瘋連他都打,瘋了,梁衝瘋了。

    梁衝揍上了癮,胡亂揮舞著拳頭,顧越流東躲西藏,心頭也來了氣,雙頭抱著腦袋挺起身,怒道,“梁衝,你夠了啊,再打我就還手了。”

    梁衝的拳頭落在空中,聽聞此話,整個人好似被擰了開關,停了動作。

    顧越流垂下手,隱隱感覺鼻尖有兩行鼻涕外瀉,他用勁的吸了吸,誰知不管用,隻得抬袖子擦,這一擦,鼻血混著珍珠膏全沾到袖子上,白中帶紅,粘稠鮮豔,他登時跳了起來,“梁衝你大爺的,敢揍我,看我不打你”

    趁著梁衝愣神之際,跳起來就揍了梁衝一拳,不偏不倚,剛好揍在他鼻子上。

    瞬間,梁衝鼻子泛紅,眼眶含淚,鼻血汩汩外流。

    聽著聲兒起床的少爺們驚呆了,明明是梁衝和南蠻人打架,怎麽又換成梁衝和顧越流了,不過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他們看熱鬧歸看熱鬧,並沒有阻止他們的想法。

    梁衝挨了兩拳,心頭也來了氣,但對著顧越流那張顏色不一的臉,怎麽都下不去手,最後,隻得蹬著腳步憤憤然上了樓。

    跑出屋外的巴索又回來,縮著脖子,小心翼翼打量著麵前的少年,進了驛站後發生了幾件詭異的事兒,公主身邊的丫鬟硬說驛站鬧鬼,她親眼見到的,穿著華服,麵目全非的從這間屋子走到下間屋子,他隻當丫鬟夜裏打瞌睡神誌不清,但連著兩晚,守門的丫鬟都說見著鬼的。

    二人口徑不一,文琴說是白臉的男鬼,文畫說是黑臉的男鬼,張牙舞爪,分外恐怖,偏偏,屋裏的人好像看不見他,因為這麽恐怖的鬼進屋,裏邊都沒個動靜什麽的。

    她們以為,隻有她們才看得見他,方才他上樓就是詢問此事的,想讓驛站大人為公主換間屋子,沒料到被人挑釁。

    此時來看,麵前的少年郎就是文琴她們口中的鬼了?

    顧越流見巴索目光直直望著他,沒個好氣倪他眼,“看什麽看,沒見過膚白俊俏的少年郎是不是?”

    梁衝敢對他動手,這件事沒完。

    巴索見少年怒瞪他一眼,然後淒聲喊了幾句哥哥就飛奔上了樓,疾風電掣,眨眼間就沒了人,他悻悻然撫了撫臉頰,他再黑再醜,也比眼前麵目全非的少年郎強,總算,讓他找著些許自信了,讓安寧國的人再狗眼看人低。

    誰知沒控製住手裏的力道,碰著挨揍的地方,疼得他又撕了聲。

    顧越流回到屋裏,心頭那個氣啊,“三哥,往後梁衝再挨打我是不管了,我好心好意幫他忙,結果他不由分說對著我就是一拳,鼻子都流血了,你們可得為我出這口惡氣。”

    屋內三人俱都敷臉躺在椅子上,翻了下眼珠子,沒搭理顧越流,隻顧越澤皺起了眉頭,聲音微冷,“不知臉上敷著珍珠膏呢,拿鏡子好好照照”

    顧越流這才想起臉上的珍珠膏,跑到梳妝台前一照,差點沒把自己嚇死,鏡子裏的人發髻淩亂,還有些黏在臉上,除了雙黑溜溜的眼珠子,其他又白又紅,好像從死人堆裏爬起來的人似的,顧越流承受不住,忙別開了臉,尖聲道,“易全,易全,趕緊打水來。”

    他真的,把夏薑芙的臉都丟盡了。

    顧越流覺得沒臉見人,早飯在屋裏用的,弄死不出門,索性下著雨,到處濕噠噠的,驛站後邊有座庭院,但在樓上就能將景色盡收眼底,用不著他特意下樓閑逛。

    在屋裏悶了一上午,下午,梁衝來他屋裏賠罪,細聲細語說了好些好話顧越流才和他冰釋前嫌,饒是如此,他仍不想下樓,梁衝不會笑話他,還有陸宇李冠他們呢,他可不會貼上去讓人嘲笑。

    而旁邊拐角的屋裏,文琴聽了丫鬟的解釋,正和塞皖解釋半夜見鬼的原因,安寧國的男子還真是令人琢磨不透,好端端的往臉上抹奇奇怪怪的東西的做什麽?嚇得她們以為見了鬼。

    塞皖坐在床邊,手裏拿著本書籍,峨眉輕抬,問道,“巴索打聽到他們的身份了嗎?”

    “打聽到了,是安寧國派去遊說西南部落的人,據廚房的人說,都是京城的達官貴人,長寧侯的兒子也在其中。”

    在文琴他們眼裏,是長寧侯擊敗南蠻迫使南蠻投降的,要不是長寧侯,南蠻不會有今日的頹敗,她們知道塞皖公主恨長寧侯,故意說給她聽的,“長寧侯在戰場詫叱風雲,所向披靡,據說在府裏極為懼內,幾個兒子被養得不務正業遊手好閑,依奴婢看,待長寧侯百年,長寧侯府肯定是要衰落的,那時候,南邊”

    塞皖抬頭看著她,文琴驚覺自己說多了,及時閉了嘴,甭管長寧侯以後如何,眼下她這話傳到安寧國朝廷,為讓安寧國和南蠻心生罅隙,兩國交戰多年,南蠻境內百姓愁苦,民不聊生,要安寧國再發起戰亂,南蠻會麵臨內憂外患的困境。

    “長寧侯雄才大略足智多謀,其子又怎會是泛泛之輩,朝中一群大臣如果都像你這般信了這話,南蠻將來還會麵臨更大的困境。”被安寧國滅國都不可知,大將軍久經沙場多英勇無畏的人,遇上長寧侯,說敗就敗了,連兒子一並喪命,長寧侯的本事,非她們所能想象的。

    至於長寧侯的兒子,有其父必有其子,定也是博學多才之人。

    文琴囁喏的說了句是,繼續說起驛站的其他少爺來,除了長寧侯的兒子,戍守東境的承恩侯之子也在其中,隨行的陣仗大,西南各部落的首領怕是難以拒絕朝廷的要求了。

    塞皖翻著書頁的手久久沒動,臉色有些難看,就文琴所說,安寧國身份尊貴的少爺們都在此行中,那她上京和親還如何選駙馬?皇上答應兩國和親,轉而就將青年才俊支開,分明是怕她選他們為駙馬,皇上也認為她長得醜配不上安寧國的男兒?

    “文琴,把鏡子拿來。”她真得好好鏡子,看看哪兒不如安寧國女子。

    文琴福身作揖,將鏡子雙手遞給公主,以為今日的妝容不好,忐忑道,“公主可是覺得哪兒有不妥?”

    鏡子裏的人,柳葉眉,一字眼,鼻子小巧精致,紅唇深邃,說不上傾國傾城,但絕非醜八怪,她晃著鏡子,忽然問道,“文琴,你覺得本宮好看嗎?”

    文琴不假思索道,“公主是奴婢見過最漂亮的人。”

    塞皖聽了這話臉上並不覺得高興,文琴小時候就伺候她了,所見過的人多是她也見過的,那些人身份比她低,自然不敢在她跟前說自己漂亮,她道,“聽說長寧侯夫人年逾四十,但保養得和二十多歲的人差不多,膚若凝脂,氣若幽蘭,不知是真是假。”

    長寧侯戍守南邊,大將軍曾派美人以yòu huò,誰知人還沒送到長寧侯身邊就被人打發了,據安插在安寧**營的探子說,長寧侯夫人貌若天仙看不上其他人,以美誘敵這招沒用。

    她倒想見見長寧侯夫人到底長什麽樣子能讓長寧侯坐懷不亂,對她忠貞不渝。

    文琴不懂塞皖公主的意思,想了想,斟酌道,“子肖母,長寧侯府的幾位少爺多多少少像侯夫人吧,公主可要奴婢將幾位少爺請來?”

    子肖母,塞皖反複默念了幾遍,擱下鏡子,吩咐文琴重新為她梳妝,她要去會會長寧侯府的幾位公子,瞧瞧安寧國的達官貴婦大致長什麽模樣,難不成個個都冰肌玉骨國色天香,她就不信安寧國的水土這麽養人。

    文琴躬身應下,打開裝衣衫的xiāng zǐ,問公主想穿哪身,秉著入鄉隨俗的觀念,xiāng zǐ裏都是安寧國女子的衣服款式,塞皖每件衣服都穿上試了試,最後挑了身粉色襦裙,襯得肌膚白,活潑靈動,又將最愛的頭飾耳墜戴上,務必要讓長寧侯府的幾位少爺自慚形穢不可。

    抱著讓對方難堪的目的,塞皖格外注重妝容,費了大半個時辰才將發髻盤好,對著鏡子再三整理著裝,萬無一失後才出了房門。

    她不認識長寧侯府的少爺,也不知他們住那幾間屋子,但文琴說長得跟鬼似的少爺住上房第二間,她便讓文琴叩響了第二間房門,期間,她挺直腰身,緊緊吸氣收緊小腹上的贅肉,嘴角噙出如花的笑靨,漂亮,端莊,大方

    敲門聲響起,顧越流以為顧越澤他們回來了,喊了聲三哥,興衝衝拉開門,看了對方兩眼,然後啪的聲又將門關上,“添水的時候我會喊,下去吧。”

    被拒之門外的塞皖臉色一沉,命文琴再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