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裝傻(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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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夜無眠。

    喬綿綿硬是在小床上熬到天亮,熬得眼圈通紅通紅。

    她穿好衣服走到大廳,精神萎靡地打開大門,看了一眼剛剛收到的信息——

    【還有兩天,耶!】

    是喬意發來的。

    要放寒假了,喬意興奮地天天給她發倒計時,對自己的期末考試倒是毫不緊張。

    砰。”

    身後傳來響聲。

    她回頭,隻見霍祁傲站在大廳裏,低眸睨了一眼被他踢翻的貓窩,不以為意地在沙發上坐下來,接著換成躺,單手枕在頭下,閉著眼看不出是假寐還是補覺。

    喬綿綿走過去,看到他眼下青沉沉的,似乎沒有睡好。

    她退後兩步,默默地將貓窩扶正,轉身想去廚房準備早餐。

    怎麽,現在連問候都不會了,是不是還要我來看你的臉色?”

    某個躺著人不知道什麽時候又坐了起來,冷冷地看著她,諸多不滿。

    我以為您睡著了,怕吵著您。”喬綿綿把手背到身後,弱弱地道。

    所以是我的錯?”

    ……”

    少爺您哪能有錯啊,您什麽錯都沒有。

    有話就說出來,藏著掖著給誰看?”霍祁傲冷聲道,一大早擺明是要找她的茬。

    喬綿綿不想與他針鋒相對,低頭道,“沒有,霍先生。”

    一個抱枕砸到她的身上。

    她沒躲,受了這一擊。

    你那虛偽的樣子我看了就煩。”霍祁傲語氣厭惡到了極點。

    她又沒求著他看,至於麽。

    喬綿綿被她挑刺挑得很不爽,低聲道,“那我去準備早餐。”

    你那是什麽態度,說話不會看人眼睛?”霍祁傲又砸過去一個抱枕。

    沒完沒了了。

    喬綿綿抬眸對上他的視線,霍祁傲坐在那裏,臉色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陰鷙與慍怒恨不得衝透瞳仁飛到她的臉上。

    無端端地被噴了一通火,喬綿綿不免也有些提了氣,盯著他的眼睛咬字用力地道,“霍、先、生,我、去、準、備、早、餐!”

    說完,也不管他的表情,她就鑽進了廚房。

    霍祁傲坐在沙發上,氣竭地想再扔抱枕,手一橫隻抓到一片空氣,這讓他更加不爽,胸口越發地悶,悶得連腰背都開犯痛。

    這女人非要喝了酒才能開竅麽?

    該死!

    霍祁傲氣得一腳踢在茶幾上,震得小雀鳥在籠子裏上躥下跳。

    早上用餐時間,霍祁傲臭著臉,完全拿她當空氣。

    喬綿綿也不敢輕易說話,更沒有上去共桌,頗有眼力勁地站在一旁等吩咐。

    可就是這樣霍祁傲還是不滿意,一再挑剔她做的菜這裏不好、那裏不好。

    喬綿綿一一受著,沒有怨言。

    挑剔一番後,霍祁傲沒了胃口吃飯,將筷子一擱,端起水杯,冷漠地問道,“什麽時候走?”

    他們的新合約裏寫明了,隻要她妹妹有需要,他就得放人。

    現在她妹妹放寒假了,她要回去過新年。

    後天。”

    喬綿綿道。

    砰。”

    霍祁傲一把將水杯重重地放到桌上,不悅地道,“倒杯水都倒不好麽,涼的,你現在一門心思就想走了是吧?”

    ……”

    喬綿綿無辜地看著他,那水是他剛剛自己倒的,關她什麽事?

    要走趕緊走,看著礙眼。”

    霍祁傲丟下涼薄的一句,站起來越過她就走,“生人勿近”四個字就差被他寫在腦門上了。

    您能不能別那麽容易生氣呐?”

    軟軟的聲音突然在他身後響起,透著幾分無奈、無辜,就這麽滲透進他的胸口。

    霍祁傲身體僵硬地站在那裏,幾秒後,他回過頭,喬綿綿站在那裏,一雙明亮的眼睛看著他,連眼神都是軟的,“生悶氣很容易傷身的。”

    她輕聲地說道,似是怕他再生氣,一隻腳不安地在地板上摩擦著,兩隻手背在身後絞來絞去。

    ……”

    看著她這個小心翼翼的樣子,霍祁傲忽然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麽。

    他到底在生什麽氣。

    一個歐廷都忍了過來。

    霍祁傲沉沉地看她一眼,沒有說話,往外走去。

    喬綿綿收拾著餐桌,霍祁傲沒再無故挑刺,但也沒再和她說一句話,就這麽冷冷的,跟被欠了幾個億沒要回來似的。

    同一屋簷下,一直無話。

    這種詭異的氣氛直到蘇傑克到來才稍微淡一點,臨近年關,霍祁傲尤其忙,必要的會議與應酬連軸轉。

    用過早餐霍祁傲就跟著蘇傑克離開了,從頭到尾,連個正眼都沒給過她。

    看車子揚長而去後喬綿綿這才覺得北樓的空氣可以自由一點呼吸。

    她突然明白白若蘭為什麽對她和顏悅色了,知子莫若母,和霍祁傲這樣的人相處生命力會直線銳減,能有一個承受得來就燒高香,還挑什麽。

    霍祁傲離開後,喬綿綿簡單打掃了一下北樓,就開始收拾自己的行李。

    幸好後天後她就可以離開了,不然要天天和這樣的霍祁傲在一起,她怕她遲早被他暴雨雪一樣的臉色給凍死。

    還有就是霍祁傲對她的心思……讓她很想逃。

    ……

    心理診所,整潔幹淨,不染半分塵埃。

    霍祁傲站在窗前,臉色不豫,令人不敢靠近。

    季淵川一把年紀了在這樣的人物麵前也是揣著小心謹慎,蘇傑克站在一旁問道,“喬醫生這樣子屬於一種什麽情況呢?”

    去公司的路上,霍總突然要繞路到這裏來一趟。

    問的是喬綿綿為什麽本來準備接受心理治療,後來又不治了。

    這種例子很常見,患者通常都不願意把自己的傷疤揭在外人麵前,不知道是什麽讓喬醫生鼓起了勇氣,最後卻又放棄。”季淵川也沒在辦公桌前坐著,就這麽站著說話,不時看向窗前的年輕男人。

    勇氣?

    她為歐廷鼓起勇氣,又放棄勇氣。

    不是他動了手腳,她這會是不是已經活得陽光積極向上了,不會像現在這裏把自己牢牢地縮在龜殼裏。

    霍祁傲背對著他們而站,眼中沉沉的,半晌,他冷聲問道,“能不能自愈?”

    她既然沒有勇氣再來心理診所,綁著來也沒用。“當然也有,但喬醫生需要的時間比較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