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是少爺，高高在上的，什麽生日宴會沒見過，什麽大場麵的奉承拍馬沒見過，什麽七八九十層的蛋糕沒見過，會稀罕她這一個八寸的小蛋糕？

    她的笑容慢慢落下，很是尷尬窘迫地收回手，剛要說點什麽緩解一下這種莫名其妙的氣氛，就聽霍祁傲開了尊口，淡漠的一句，不容置喙。

    把你的蠟燭插回去。”

    ……”

    喬綿綿又愣了。

    回到車裏，兩人坐在後座上，喬綿綿終於將蠟燭點亮，她關掉車裏的燈，周圍一片幽暗，隻有小小的一簇火苗在車裏跳躍著，映出兩個人的輪廓。

    霍先生，許個願吧。”介於霍祁傲一貫的冷淡，喬綿綿主動活躍氣氛。

    ……”

    霍祁傲盯著那簇小小的火焰沉默，眼睛沒有闔上。

    過了一會兒，氣氛靜得實在詭異，喬綿綿忍不住輕輕出聲，“許完了？”

    嗯。”

    低沉慵懶的一聲，像從喉嚨深處發出來的，有種說不出來的磁性。

    少爺，許完了你不會講一聲啊，她托著蛋糕手很累的。

    那快吹蠟燭吧。”

    喬綿綿道。

    霍祁傲看了她一眼，似在沉思著什麽，半晌才慢條斯理地靠過去，薄唇輕動，吹熄小小的一根蠟燭，她軟軟的聲音再一次在他耳邊響起。

    霍先生，我祝您新的一年順順利利，The world100周年順順利利。”

    她的聲音拂過他的耳朵。

    霍祁傲轉眸，凝視著幽暗中她的臉，視線落在那看起來就可口柔軟的唇上，喉嚨發幹得厲害。

    喬綿綿忽然將車裏的燈打開，立刻明亮一片。

    她低頭翻出蛋糕刀，小心地切出一塊遞給他，“霍先生，吃蛋糕。”

    她切出來的是最中心的一塊，一隻大紅色的貓進入他的視線。

    為什麽這隻貓在生氣？”霍祁傲睨著上麵的卡通貓，嘴唇是三角的，明顯是在發怒。

    因為你也在老在生悶氣啊。

    但這話打死喬綿綿都不敢說，她靠過去假裝認真地看著，打哈哈地一笑，“是嗎，我沒注意，可能一時弄錯了。”

    為什麽畫隻貓？”霍祁傲繼續問，還不打算放過這隻貓。

    因為你的性子就跟貓主子一毛一樣，又傲慢又高冷，怪癖一大堆。

    因為貓可愛啊。”喬綿綿繼續笑，“快吃快吃，快過12點了。”

    眼看著就要跨年了。

    看著她臉上的笑容，霍祁傲到嘴的一句“從不吃外麵不幹淨的食物”咽了回去，他拿起叉子輕輕撥了一點放入嘴裏。

    甜膩的味道化在嘴裏。

    果然是不好吃。

    霍祁傲蹙眉，但沒說什麽，他吃著很慢，旁邊的人倒是吃得很快，連叉子都不用。

    喬綿綿今天晚上突然被叫出來，連火鍋都沒吃成，這會正餓著，於是大口大口咬著蛋糕。

    車子裏的空氣還算靜。

    她吃得津津有味，霍祁傲的視線一直落在她身上，她也沒有太在意。

    嘴唇上沾了一點奶油，喬綿綿直接用舌頭去舔，還沒舔到人就被一股蠻力推倒。

    咻——”

    手中的蛋糕飛了出去。

    一陣天懸地轉，喬綿綿整個人被按倒在座位上，霍祁傲伏到她的身上，按住她的雙手迫使她不能動彈，低頭瞪著她，眼神竟是有些惡狠狠的，薄唇緊抿。

    霍先生……”

    喬綿綿惶惶不安地仰頭看著他，

    什麽意思，他又生氣了？

    這個角度看過去，他的輪廓顯得格外深邃，有陰影落在棱角。

    霍祁傲死死地瞪著她，視線落在她唇上的那一點白色奶油上，小小的點綴讓她的唇看起來份外柔軟可口。

    他喉嚨發緊得厲害，須臾，霍祁傲壓抑著情緒低聲斥道，“喬綿綿，你這樣招惹人有意思麽？”

    什麽？”

    喬綿綿錯愕地看著他，她哪又招惹他了，她就是給他過個生日至於麽？難道他從來不過生日？

    她馬屁又拍到馬腿上了？

    兩人靠得太近，喬綿綿局促地掙紮，想從他懷裏鑽出來，他攔著，又控製禁錮著她的雙手，她鑽不出來有點急，拚命地在他懷裏拱著。

    霍祁傲擰眉喝了一聲，“別動！”

    眼裏起慍怒。

    嗓音喑啞得像是說話都艱難。

    不是，我想起……”

    我叫你別動，也不準說話！”

    她知不知道自己的聲音有多軟，軟得就像在等著人來吞一樣。

    ……”

    喬綿綿被嚇得一臉懵逼，霍祁傲忽然整個人趴到她的身上，一張臉深深地埋進她的頸窩處，呼吸就緊貼著她的皮膚，帶著一絲粗喘。

    好重的男人。

    驀地，她明白了什麽，臉瞬間炸熱。

    他指的招惹……該不會是那個意思吧？

    她隻是給他過個生日而已，不用這麽激動吧。

    喬綿綿不安地咬唇，躺在他身下一動也不敢動。

    霍祁傲壓在她身上，沒有多餘的動作，一直貼著她頸窩的皮膚，他的薄唇帶著涼意，呼吸卻是炙熱，烈火燃燒一般灼燙著她，燒得她渾身的骨骼都像在跳著火苗。

    她耳朵裏全是他密密的呼吸。

    窗外，連響的鞭炮聲突然炸了起來，滿城焰火，瘋狂地刷亮車窗。

    跨年了。

    喬綿綿聽著男人伏在耳邊的呼吸聲，臉燒得厲害，她怎麽都沒想到自己用這樣一種肢體形狀來迎接新的一年。

    這感覺太墮落了。

    大約是被外麵的聲音吵得頭疼，霍祁傲的呼吸反而漸漸穩定下來。

    好久，他從她身上離開，放開一直緊扣著她的手，一低眸就看到她的眼睛，明亮得讓他無所遁形，一抹不自在自他眼中快速逝去。

    霍祁傲的冷眸瞪她一眼，嗓音喑啞地訓斥，“喬綿綿，以後少在男人麵前賣弄風情，你擔不起後果。”

    ……”

    喬綿綿黑人問號臉，她做個蛋糕怎麽就賣弄風情了？

    他自己那什麽……怪她身上，要不要臉？

    少爺了不起是吧？可以隨便嫁禍是吧？

    行行行，當她多事，就不該突發奇想趁著除夕還沒過要給他過生日。霍祁傲坐直身體，整理著身上的衣服，各種歡鬧的聲音隔著車窗傳來，吵得他耳朵裏全是噪音，他伸手按了按耳朵，重新戴起音樂耳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