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被人握攏。

    她垂著頭，聲音沒了平時的活力，“是夏業良派人幹的嗎？”

    那樣的畫麵說是意外，誰又會信。

    “一種可能，是夏清為做霍家少夫人的位置排除異己。”霍祁傲沉聲道，“第二種可能，是何小夭最近獨自替受害者奔波忙碌時被發現，所以遭遇殺人滅口，否則不會隻有她一個遇險。”

    無論哪種，都是夏家人做的。

    無論哪種，都是為了要揭發夏業良才會變成這樣。

    喬綿綿背靠著牆慢慢滑下去，蹲在地上，自責得不行，“是我錯，其實我一開始就知道這件事要冒多大的風險，可是和你在一起後，我不知道為什麽就放心了很多，把歐廷拉進來，又把小夭拉進來……”

    她還以為他們的計劃到這一步已經勝利在望。

    可小夭現在卻躺在手術室裏。

    她怎麽可以這麽大意呢，她就該一直陪著小夭的。

    白色的牆麵上泛著淡淡的黃。

    霍祁傲在她麵前蹲下來，大掌按在她的腦袋上，像安撫著一隻情緒不穩的小寵物。

    她抬起眸對上他深邃的一雙眼，吸了吸鼻子，強忍住情緒道，“我知道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我去給小夭收拾一些衣物，她應該需要在醫院住一段時間。”

    喬綿綿站起來就要走，手被霍祁傲從手攥住。

    她回眸看他。

    霍祁傲在她麵前站起來，嗓音低沉地道，“從現在開始，你不能離開我的視線範圍。”

    “霍祁傲……”

    “如果是夏業良派人做的，我們此刻出現在醫院就已經被發現，下一個被撞的可能就是我們中間的一個。”他道，“綿綿，真正的風雨現在才開始。”

    喬綿綿看著他臉上的黑色口罩，一時有些慌，“就算被跟到，他們也不會認出你吧。”

    凡是出門，他總是戴著口罩。

    霍祁傲盯著她白淨的臉眸色深了深，“所以，你更不能離開我。”

    她並沒有戴口罩的習慣。

    “……”喬綿綿臉色白著，然後有些僵硬地點點頭，“好。”

    “乖。”

    霍祁傲又在她頭上按了按，安撫著她。

    ……

    在小區外，喬綿綿和霍祁傲趕去得及時，沒讓那凶手對何小夭造成二次傷害，加上何小夭急打了方向盤，並沒有造成重傷。

    隻是腦震蕩稍微嚴重了一些。

    在手術室被取出頭上、身上一些碎片，何小夭被推出來，過了很長時間才醒過來。

    喬綿綿坐在她病床邊照顧著，她臉上貼了幾處或大或小的白色紗布。

    悠悠醒來，何小夭迷茫地看她一眼，又看了看病房亮得晃眼的白，隱約記起什麽，有些懊惱地道，“哎，還是打擾你們二人世界了。”

    喬綿綿沒想到她會說這個話，都什麽時候了。

    “你感覺怎麽樣？”喬綿綿問道。

    “腦袋疼，還暈。”何小夭無力地說道，躺在病床上看著她，見她眼中有些泛紅勉強扯出一抹笑容，“我還以為我死定了呢。”

    “那你閉上眼休息，隻要聽我說話就可以。”

    喬綿綿替她蓋好被子。

    何小夭順從地閉上眼，平日美豔的一張臉此刻隻剩下蒼白，唇上幹燥沒有血色，低聲問道，“是夏業良幹的麽？別讓歐廷知道。”

    她是經曆者，不可能看不出那部越野就是衝著她而來。

    “為什麽？”喬綿綿愣了一下。

    “我之前讓他給我配保鏢，他不肯，要是知道我受傷，他會內疚的。”何小夭弱弱地開口，吐字不似平時那麽流暢，“再說，他性格容易衝動，為這找上夏業良，就……把他自己也搭進去了。”

    善良的小夭。

    喬綿綿注視著她，忍不住輕聲問道，“真有這麽喜歡他麽？”

    歐廷對小夭的態度一直比較惡劣，可她卻處處替他著想。

    聞言，何小夭艱難地笑了笑，閉著眼睛緩緩地道，“綿綿，你說看到霍先生就像世界裏下了一場雪，那我看到歐廷，就是看到太陽……太耀眼了，眼睛被燙傷都舍不得移開目光。”

    雪與太陽？

    她們喜歡上的都是什麽啊。

    喬綿綿陪著她低笑一聲，而後道，“不過可能要和你說聲不好意思，霍祁傲給歐廷去了電話，要他在夏清麵前試探出是不是她下的手。”

    “……”

    何小夭默，隨即奇怪地道，“怎麽會是夏清下的手，她還有那個膽子？難不成歐廷有個女朋友，她就要殺人？”

    這不是變態麽。

    “這個我也說不準，以前的她是不敢做出來的，但現在……難說了。”喬綿綿自認對夏清已經不算了解，“好了，我現在和你說正事，第一，車禍的地方雖然就在小區外，但那一段路正好在監控盲區，沒有拍下事發經過，霍祁傲記了肇事車牌，是一個套牌，假的，查不到更多的訊息。”

    “他們要殺人自然做足準備的。”

    何小夭道，並不意外這樣的結果，但她最近得罪的人還有誰呢，要麽夏清，要麽夏業良。

    “第二，今晚我們會幫你轉移地方，請值得信賴的人保護你，在夏業良這件事塵埃落定之前，你不能再隨便露麵。”

    “不要。”何小夭猛地睜開眼，焦急地看向她，“你又要把我拋開？”

    “是我不能再讓你出事。”

    喬綿綿一臉嚴肅地道。

    “綿綿……”

    “我知道你放不下這件事，以後你轉做我們的幕後軍師，與受害者們接觸的事就交給我們。”喬綿綿微笑著安撫她。

    病房的門被推開。

    霍祁傲修長的身影出現在門口，修長的手上握著手機，麵色清冷，走到喬綿綿身旁，“歐廷試探過了，應該是夏清下的手。”

    聞言，喬綿綿都不知道是慶幸還是震驚。

    隻是夏清爭風吃醋下的手，那整件事就還沒在籌備階段便暴露，隻不過……

    “夏清對霍家少夫人這個位置越來越執著了，執著到喪心病狂。”喬綿綿從病床前站起來，道，“不過就算是她下的手，我們也要注意，要確保每個人的安全。”

    她不敢想象再發生一次這樣的事會不會還有這麽幸運。（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