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喬綿綿站在那裏，人再也撐不住，身體軟綿綿地倒下去，倒在一陣白光中。

    閃電劈開樹木，白光迅速逼向每個人的眼睛，所有人都下意識地抬起手捂住眼睛，周圍突然間溫度驟升。

    再睜開眼時就發現到處是火球……

    大火瘋狂地燃燒。

    慘叫聲四起，伴隨著有人亂開的槍聲。

    “綿綿！”

    剛抵達現場的霍祁傲歇斯底裏地吼起來，從身旁警察手中搶過槍就朝著一堆火焰中的敵人連續開槍，長指不斷扣動扳機。

    一陣掃槍之後，現場終於沒了槍聲。

    霍祁傲不顧一切地往前跑去，旁邊的蘇傑克立刻攔住他，“霍少，燒起來了，你別過去，大火太旺。”

    “滾！”

    霍祁傲低吼一聲，踹開蘇傑克狂奔向大火，一雙眼似被火燒紅了眼。

    前麵是一片大火，有人在裏邊尖叫掙紮，有人全身滾著火光亂跑，有人倒下來……

    霍祁傲衝過去，火焰灼燙著臉，衣角幾乎跟著燒起來，已經無法分辨任何一個人。

    “綿綿！綿綿！”霍祁傲撕聲吼道，踢開一個身形高大的火人，眼睛裏似染透了血一般，“綿綿！綿綿！是我！”

    “……”

    蘇傑克和警察們衝上去將霍祁傲拉回，卻怎麽都拉不動他。

    火中隻聽到霍祁傲尋人的聲音，伴著燃燒皮肉的味道，大樹被燒出漫天的大火。

    見狀，蘇傑克知道攔不住他了，隻好幫著一起尋找。

    “霍先生，別再靠近了，你會死的！”眼看霍祁傲就要衝進火中，有警察不禁大喊起來，“全都倒下了，這樣的火沒人活得下來！”

    話落，最後一個火中的人也倒了下去。

    雷聲陣陣，閃電不斷下落，白光閃現中，迎來a市沉寂了一個多月的大雨。

    大雨瓢潑而下，瘋狂地洗刷著火焰。

    地上躺著一個個麵容不清的人，有人痛苦地發出呻吟，身體抖了兩下便再也沒有動彈一下。

    除了他們後到的，沒有人站著。

    沒有一個站著。

    大雨浸透所有人的衣服。

    霍祁傲整個人被淋透，襯衫冰冷地巾著身體，他站在那裏，看著周圍在雨中殘存的一簇簇火，忘了呼吸，“不可能，不可能……”

    她活著。

    她還在，她還在這裏。

    瞬間焦透的樹下，有人動了下。

    磅礴大雨中，霍祁傲踉踉蹌蹌地跑過去，伸手就去抱住那人，“綿綿——”

    不是她。

    是個男人。

    那她呢？她人呢？

    霍祁傲站起來，將現場躺著的人一個個翻過去，沾了一手的焦土和暗色血跡，他跪在地上去翻人，領帶垂落到地上，金色的領帶夾在這樣的天色下仿佛是唯一的色彩。

    終於，前麵有個身形瘦小的人進入他的視線，表麵一片焦黑，在雨中看不清一點真切麵容。

    霍祁傲到這一秒才發現，以前他的手腳冰涼不算冷，這一刻，他才是真的冷。

    雨水在他的眼前遮上一層模糊。

    “我回來了，綿綿，我帶你去看煙花。”

    他喃喃地說著，薄唇在發顫。

    他往前走去，雙腿一軟，人跪了下來，再站不起來。

    有警察回頭，就看到霍祁傲跪著往一具屍體爬去，十指深深地陷入濕泥中，狼狽落魄，絕望入骨。

    所有人都停下來，站在大雨中靜靜地看著霍祁傲如行屍走肉一般往前爬去，電視新聞中看到的那種高傲優雅似乎被大雨吞噬得不複存在，令人看了都不忍。

    “綿綿，我不走了，我以後都在你身邊，哪裏都不去……”

    “我帶去你看煙花，去看世界上最漂亮的煙花。”

    “……”

    霍祁傲爬起來，一把握住焦屍的手，發覺不是喬綿綿的，手指顫抖得厲害，有慶幸，有更深的恐懼。

    他再度從地上站起來，迎著大雨到處翻看屍體。

    她沒死。

    她不會死，他告訴過她，要等他回來。

    她沒等到他，怎麽可以死。

    ……

    大雨瘋狂地襲卷整個a市，海麵不再平麵，激蕩出無數的漣漪。

    &nheworld集團大廈裏，歐廷站在辦公室的窗前，看著大雨打在窗上，下麵的大樹在狂風中飄搖，媒體們都已經躲回各自的車上。

    一時間，集團前麵空無一人。

    “叩叩。”

    門響了兩下，秘書從外麵走進來，神色沉重，呼吸不穩，眼中有剛收到消息的震驚。

    “霍祁傲還沒回來？”歐廷回眸，冷冷地問道。

    &nheworld是囊中之物了，總裁另選這樣的大事都可以說走就走，說暫停就暫停。

    嗬。

    以後的他們高高在上，以後的他又可以變成一無所有的歐廷了。

    “不是。”秘書調整呼吸，才道，“市內剛剛發生重大槍擊案，傷者眾多，據說是和販賣孤兒器官案有關。”

    “什麽？”

    歐廷震住。

    “還有個消息，不知道是真是假。”秘書道，“聽說殺手一直在追擊喬綿綿喬小姐，後來閃電劈中大樹引起大火，在場的人全被燒死，無一生還。”

    歐廷站在窗前，臉上的表情凝固住，像是沒有聽見一樣，問，“你說誰？”

    “喬小姐。”

    “……”

    綿綿，死了？

    歐廷想自己應該是聽錯了，他往旁邊走了兩步，手扶到椅子的邊緣，人猛地往下一沉，癱坐下去，麵色蒼白。

    怎麽可能。

    她好不容易才等到總裁另選的這一天，她馬上就能實現夢想做她的總裁太太了，她不惜算計他，害他母親就是為這一天，她怎麽可以死。

    這一切，她都不要了麽？

    驀地，像是想起什麽，歐廷拿起手機就撥打喬綿綿的電話，一撥才發現他已經將她的一切聯係方式都刪除了。

    他找不到她。

    “查，去查！我要知道這消息是假的！”歐廷大聲地道。

    秘書被他這樣嚇了一跳，連忙點頭退下。

    ……

    冰涼的雨水總能洗刷很多很多。

    莊園被大雨衝著，南樓前的葉子被打落一地。

    大廳裏，喬意陪著霍臣玩玩具，霍子儀也傻傻地湊過去，將霍臣搭好的積木一次次推翻，霍臣沒有哭鬧，小手拉大手地教她搭積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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