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緩抬起頭來，目光落在了一張精致的臉上，程大凱道：“柔柔，我可以對任何人耍花樣，但對你卻不能，你看著我，下麵的這句話我隻會問你一次。”

    水汪汪的大眼睛眨了眨，柔柔緩緩抬起頭來，清澈如水的眼睛看著程大凱，柔柔的聲音不大，但每個字都特別清晰，“sè láng，你說吧！”

    被叫做‘sè láng’的程大凱淡然一笑，之後極為認真道：“柔柔，如果今夜我死掉，你會為此傷心嗎？”

    柔柔沒有回答，因為在那一瞬間，她想到了關於眼前這個傻瓜的點點滴滴，未見麵時，她跟所有人一樣，認為程家大少就是一個喜歡到處尋找‘刺激’的公子哥，從不把別人放在眼中，可是接觸了這麽久之後，她發現坊間杜撰的故事竟與眼前這人大相徑庭。

    明明是指腹為婚的夫妻，他的行為卻並沒有越界，盡管有時候犯渾，盡管有時候有著色眯眯的眼神，不過她卻能從點滴的相處中感受到一顆還算純淨的心。

    她想到了一個傻瓜為了自己從高樓上縱身跳下，想到了那個傻瓜帶著自己去看頗為情趣的大床，還想到了自己暈厥時，那個溫暖滴臂膀……想到這些，那張景致的麵孔上竟有了一絲甜蜜的羞澀。

    “難道這種感覺還是討厭嘛？不，絕不是！”

    等了好久，卻沒有等到dá àn，那一刻，某個人的心感覺到很冷很冷，如同掉落了冰窟，程大凱準備離開了，他準備親自去斬殺烏家父子，之所以做出這樣的決定，就是因為眼前的這個美人。

    盡管他對柔柔說話帶著三分玩味和七分痞意，但是愛一個卻在心中，那份愛，他想叫對方感受到，可是對方好像並不領情。

    微微點了點頭，程大凱緩緩回過頭，他慢吞吞走到門口，每走一步，心情都異常凝重。就在心情由失望變成絕望的過程中，忽然聽到兩個字，“我會！”

    聽到這兩個字，那顆墜入冰窟的心終於變得火熱起來，程大凱的心情陡然間一變。

    “你沒有騙我？”

    柔柔眨了眨大眼睛道：“沒有啦，傻瓜！”

    程大凱欣慰一笑，之後他大步流星朝樓下走去。望著陌生而又熟悉的背影，柔柔一時之間覺得有些失神，“奇怪，為什麽他會問我這些話？”

    ……

    程大凱的腳步很急，小六子甚至隻能靠小跑才能追上他。

    轎車啟動了，帶著轟鳴之聲駛離了程家別墅群，直奔簋街方向。

    簋街原本是一條古玩街，後來也不知為何，整條街的門市變得極為慘淡。程大凱沿著車窗往外看了幾眼，發現簋街死氣沉沉，甚至連燈光都沒有。

    “少爺，您為什麽冒這麽大的險？這件事交給我們就行了！”

    程大凱從後座上拿出一支槍，這把槍也是他管龍五要來的，白天的時候他曾打過兩槍。擦了擦槍，程大凱發狠道：“誰敢傷害柔柔，我就將他敲骨取髓，叫他死無葬身之地！”

    這句話雖短，卻斬釘截鐵！

    小六子沒再言語，他知道程大凱那句話的含義，同為男人，如果他遇到這件事，也會這樣做，不過小六子此時卻極為感動，試問，跟著一個如此有情誼的富二代幹事業，怎不熱血沸騰？

    油門一轟，帶著萬分崇拜之心，小六子將車開到了簋街的一個胡同之中。車剛一停下來，一個黑衣人頓時打開了車門，敬禮之後，這人低聲道：“大少爺，您怎麽親自來了？”

    程大凱道：“龍五，我來也是給兄弟們提提士氣！過一會兒，大家給我往死裏打！”

    聽得此言，龍五豎了豎大拇指，便立刻將程大凱拉至一個角落隱蔽起來。

    ……

    奢華的客廳之內，明亮的燈光將諾大的空間照射得毫發畢現，然而客廳內的人卻感到了無比黑暗。

    程大器負手而立，站在落地窗前竟是一言不發，程太太擦了擦淚水，想去安慰，卻不知該說些什麽，況且她怕自己顫抖的聲音和失控的情緒會影響到程大器的思考。

    柔柔輕輕拍了拍程太太的肩膀，低聲安慰道：“有龍五他們在，天博一定會平安歸來。”

    這句話不說還好，一說出來，程太太更是淚如雨下。

    這時候，程大器終於轉過身來，來到沙發跟前對程太太道：“柔柔剛才說的對，有龍五在，一切都不用擔心。”

    聽得此話，程太太心下稍安，擦擦眼淚，自我寬心道：“我隻是怪天博這孩子太過魯莽，如果說經商的話，他或許還有一份基因，可是打仗的話，他哪裏有經驗？”

    程大器坐在沙發上，盡管心急如焚，然而作為一家之主，他知道一旦他都慌了，整件事便無法控製。

    如往常一樣，平淡地喝了一口咖啡後，程大器道：“柔柔，天博之所以這樣做，多半是為了你。”

    “為了我？”

    “沒錯，上次烏家刺殺雖然失敗，但是卻因這件事嚇到了你，所以這次天博是去替你報仇。”

    這句話說得極為平淡，但是在柔柔心中卻如同一道炸雷，她忽然想到了那句冒冒失失的話：如果今夜我死掉，你會為此傷心嗎？

    想到這裏，柔柔的心中頓時激起了一陣暖流，她低聲說了一句“傻瓜。”

    程太太已經不哭了，程大器的幾句話早已使她敞開了心扉，她與柔柔離的很近，那句“傻瓜”雖然聲音輕微，然而她卻聽得清清楚楚。程太太年歲不小，從這兩個字裏她聽出了一絲擔心，心中也甚為安慰。

    “老爺，我們用不用加派人手？”

    程大器搖了搖頭道：“你所說的這些我都想過了，現在為時已晚，如果現在派人去的話容易打草驚蛇。況且天博他們應該埋伏在暗處，這一次的問題應該不大。”說完，程大器緩緩拿過報紙，盡管目光落在上麵，卻是一個字都看不下去。

    ……

    昏暗的簋街之內，輕風一吹，廢舊的報紙嘩啦啦直響，黑暗處，程大凱、龍五等人正目不轉睛地盯著路口。

    彼時，路口處忽然有車燈閃了一下，緊接著，qì chē的馬達聲由遠及近而來。

    程大凱低聲道：“‘瘋狗’終於露麵了，接下來就是屠宰時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