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樓在程家別墅群裏真可謂世外桃源。

    此番，獨樓之內，程大凱正對著滿地碎玻璃發呆。良久之後，他搓著手掌來到霍老跟前，“那個……老師，徒弟都有點兒不好意思了。”

    霍老皺紋堆累的臉抖了抖，道：“每一次使用焚天火，你都要用心神控製好，現在的確差很多。”說著，右手一彈，一束焚天火鬼魅般將碎玻璃給包裹起來，之後瞬間熔化、凝形、冷卻。一個完整的玻璃瓶又立在了牆角。

    這一次，程大凱並沒有急於求成，而是想象著先前霍老使用焚天火的過程，腦海中仔細過了一遍，這才緩緩抬起右手，手指一抖，一束紅色火焰頓時呼嘯而出。

    “砰！”

    聽到響聲時，程大凱吐了吐舌頭，自言自語道：“又失敗了。”

    霍老隨手一招，便將玻璃瓶收到掌心之上，“也沒有你想的那麽差，盡管上麵有些裂痕，不過瓶子總算沒有碎掉，總而言之，還是進步不小。”說話間，霍老手上的焚天火又將玻璃瓶‘放’到了牆角。

    “這一招名叫‘指點乾坤’，知道其中的含義嗎？”

    程大凱痞子般聳聳肩膀道：“這東西還有什麽含義？無非是什麽好聽叫什麽！”

    “當！”

    “哎呦呦！”

    “頑劣之徒！”

    程大凱揉著腦殼來到霍老跟前，笑嘻嘻說道：“老師，徒弟願聞其詳。”

    霍老一抖麻袍，認真說道：“所有‘指點乾坤’，其實是我給取的名字。”

    “你看，我說什麽來著？”

    “當！”

    這一次，程大凱捂住了嘴巴，一個字也不說了。

    “你還有什麽話說？”

    程大凱擺擺手道：“老師，您說吧，徒兒不說了，說太多了，腦殼受不了。”

    霍老咳嗽一聲，這才繼續道：“乾，所指的是陽剛之力，坤，所指的是陰柔之力。而你剛才一直都在運用那股陽剛之力，所以玻璃瓶才會碎了滿地。”

    程大凱豁然開朗道：“原來如此，也就是說，看似一團焚天火，實際上是兩股不同力道分別控製。”

    霍老終於點了點頭，“沒錯，那股陽剛之力負責擊穿瓶身，而那股陰柔之力則是卸去多餘力道，同時靠熱度在瞬間之內將洞穿之處‘打磨’光滑。

    微微點了點頭，程大凱並沒有急著實驗，而是思考了片刻，彼時，他終於向前跨出一步，緩緩抬起右手，伴隨兩道心神的注入，一團紅色火焰頓時流星一般射出。

    “砰！”

    這一次，撞擊之聲較之以前小了不少，非但如此，玻璃瓶也依然完好，唯一有瑕疵的地方是空洞的光滑程度有所欠缺。饒是如此，霍老也非常滿意。

    “多試幾次，如果你練成了這一招‘指點乾坤’，以後出門就不用呆瓜的wǔ qì了。”

    聽了霍老的鼓勵，程大凱心中頓時一暖，接下來的時間，他一次次地實驗，又從一次次失敗中汲取教訓，到得最後，終於有了突飛猛進的進步。

    不知過了多久，程大凱停了下來。

    霍老道：“是不是太累了？”

    “不累，不過，我感覺這一次應該能成功。”

    “哦？”

    霍老忽然站起身來，徐徐說道：“那就趁熱打鐵！”

    程大凱長長呼出一口氣息，右手再一次緩緩抬起，下一秒鍾，指尖一彈，一束火苗忽然流星般射向了對麵。

    “砰！”

    這一次，焚天火的撞擊聲幾乎細不可聞，緊接著，霍老隨手一招，牆角的玻璃瓶便飄到了霍老的掌心之上。

    當渾濁的目光落在瓶身之上時，那張皺紋堆累的臉上竟浮現出一絲欣慰之色。

    “盡管還有些瑕疵，不過，一夜之間能做到這些，已是相當難得，現在你已經跨進了小巫三品的門檻，真是可喜可賀。”

    “三品？”

    “沒錯！”

    程大凱笑嘻嘻道：“嘿嘿，這都是老師教導有方的緣故。”

    霍老負手而立，目光掃向了窗外。

    看到這些，程大凱不想打擾，因為他知道老師一定是在回憶著久遠的事情，因為那雙渾濁的眼睛時而明亮，時而黯淡，看來悲喜之事都藏在蒼老的身軀之內。

    良久之後，霍老才漸漸收回目光，徐徐說道：“明天老師再教你一些防禦技巧，時間不早，你且回去休息吧。”說著，手腕一抖，一團焚天火瞬息間化作了厚重的白色紗布，再次包裹在程大凱的胳膊上。

    “記住，你胳膊的傷要保持幾天，以免人多嘴雜，暴露了身份。”

    “徒弟知道了。”說完之後，程大凱便回到了別墅內，躺在矮床之上，他輾轉反側，興奮得難以入睡。尤其在閉上雙眼之時，腦海裏所浮現的都是兩個心神控製焚天火的過程，想了良久，終於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不知睡了多久，忽然感覺有人在推自己，睜開惺忪的睡眼，頓時被眼前的一幕嚇了一跳。

    “sè láng，快起來吃藥！”

    看著秀色可餐的柔柔，程大凱情不自禁地吞了吞口水，“咦？今天好奇怪，未來老婆竟然沒使用暴力手段。”

    “哼！這筆賬先記著，等你的傷好了，我會加倍奉還。”頓了一頓，柔柔低聲道：“把藥吃了，過一會兒都涼了。”

    猛然間站起身來，洗漱完之後，這才接過一碗熬好的中藥。聞了聞，程大凱好一陣反胃，不過，當看到柔柔溫暖的眼神時，他毫不猶豫地仰起脖子，一飲而盡。喝完之後還不忘補充一句，“藥是苦的，但此刻我的心卻是甜的。

    “sè láng！看我不殺了你！”

    “měi nǚ饒命！”

    ……

    在程家一派祥和之時，烏家卻噩耗頻傳。

    烏乍經過一係列的急救措施，胳膊的傷並無大礙，不過腿傷卻極其嚴重，私人醫生告訴他，可能他下半生都離不開拐杖，盡管心有不甘，但他總算把命保住了。

    躺在病床上的烏乍又問及烏必烈的情況，後者立刻變得吞吞吐吐。

    “說吧！我承受得住，最壞的結果莫過於一死。”

    私人醫生頓了一會兒，最後歎息道：“少爺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

    聽得此話，烏乍的目光中露出了一絲安慰。

    “不過……”

    “不過什麽？”

    “少爺他到現在還沒有醒來，最壞的結果可能是……”

    “可能是什麽？快說！”

    “可能會變成植物人！”

    “滾！給我滾出去，信不信我殺了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