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大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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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軒兒答應阿姨。”軒兒點頭,接著抱著陰妙菡的脖子道:“阿姨也要答應軒兒,軒兒健康之後,也要陪著軒兒,給軒兒講故事,陪軒兒睡覺。”

    軒兒的話觸動陰妙菡的心髒,天知道她有多想答應他,陰妙菡知道,允下的承諾,欠下的債,她已經欠了歐陽寒哥哥,不可以再欠軒兒。沒有答應,而是問道:“為什麽?”

    “因為軒兒喜歡阿姨,阿姨身上有娘親的味道,軒兒的娘親身上卻沒有。”軒兒說出的心中所想,他真的很喜歡這個阿姨,有些話他不敢對爹爹說,可是對這個阿姨,他敢說。

    有娘親的味道,心驀然一震,有喜悅,有感動,有悲痛,有無奈,陰妙菡眼眸的霧氣堆積,緊抱著軒兒,好想告訴他,她才是他的娘親。

    可她又害怕,怕軒兒問她爹爹是誰?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起初,她堅定以為他們的爹爹是赫連宣,現在她清楚的知道,他們的爹爹不是赫連宣,至於是誰,她也不知道。

    正在此時,陰妙菡耳畔傳來孤狼的聲音。“陰妙菡,快離開,歐陽寒回王府了。”

    陰妙菡一驚,怕軒兒聽到孤狼的聲音,迅速壓低聲。“軒兒,阿姨有事,沒辦法陪軒兒睡覺了,軒兒會怪阿姨嗎?”

    軒兒錯愕的望著陰妙菡,身子震了震,隨即搖頭。“不會。”

    “對不起,軒兒。”陰妙菡看到軒兒眼中的失望,心抽痛,忍住不舍,放開軒兒,讓他平躺在床上,掖了掖被子,她不知道歐陽寒哥哥到哪裏了,不敢從房門出去,隻能從窗戶。

    “阿姨。”軒兒坐起身,看著陰妙菡的背影問道。

    陰妙菡腳下一滯,轉身給軒兒一個微笑。“再見,明天阿姨再來看你。”

    “真的嗎?”軒兒有些不敢相信的問道。

    “嗯。”縱身跳出窗外,陰妙菡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黑夜裏。

    “阿姨,小心。”軒兒的最後一句話陰妙菡沒聽到。

    “軒兒。”歐陽寒推開房門,就見兒子坐在床上,望著窗戶發呆,眼睛裏溢滿失落,叫了一聲發現兒子沒聽到,又叫了一聲。“軒兒。”

    軒兒轉過頭,見站在門口的歐陽寒,裂嘴一笑,臉上的失落全消失,展開雙臂。“爹爹。”

    “軒兒。”歐陽寒上前去抱著兒子,一會兒,放開他,上下打量著軒兒,幾月不見,很明顯這次兒子臉上的氣色好了很多。

    馬車上,陰妙菡坐在馬車內,抬頭望著軒兒的房間的方向。

    “陰妙菡,其實你可以上去跟他們相認,歐陽寒還不知道軒兒是你的兒子。”

    他豈止不知道軒兒是她的兒子,他不知道的事還多著。

    孤狼收回目光,看著陰妙菡接著又說道:“你妹妹她還沒死,隻是成了植物人,你應該相信醫學上是有奇跡發生的。”

    陰妙菡收回目光,閉上雙眸。“孤狼,走吧。”

    對陰妙菡的執著,孤狼除了心疼,就是無奈。“陰妙菡,你怪我嗎?”

    “即使不是你,還有別人。”陰妙菡的語氣很平靜,平靜的讓人心痛。

    側頭,冷清的眸光迎上孤狼幽深不見底的眸子,黑色的瞳孔倒映出陰妙菡蒼白的臉色。

    孤狼語塞,陰妙菡說得對,就算先生不會派他故意接近她,也會派別人。

    天色暗沉,陰雲壓低,馬車走動的聲音在黑夜裏響起。

    待軒兒睡著後,歐陽寒去書房,

    “王爺。”禦醫在書房等他,見歐陽寒進來,站在他麵前,微彎腰,恭敬的叫道。

    “我要見那個人。”歐陽寒直接道明自己的來意,他想見見那個願意跟軒兒換血的人是誰?

    “抱歉。”禦醫對歐陽寒提出的要求一點也不驚訝。“王爺,那人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許透露她的一切,包括性別,否則,她拒絕。”

    三天後,一大早,陰妙菡在孤狼的安排下,被送進皇宮,軒兒也送進皇宮,禦醫幫他們換血。

    歐陽寒等人在外麵等候,因為歐陽寒在,陰妙語自然沒敢缺席,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幾個時辰過去,裏麵依舊沒動靜,外麵等待的人也變得焦急。

    “滾。”一聲暴怒,孤狼放倒了守候在外麵的侍衛,從另一處直衝到裏麵。

    “保護皇帝。”侍衛挺身擋在皇帝前麵。

    “啊。”裏麵引起騷動。

    “孤狼。”歐陽寒認識他,身影一閃,抓住孤狼的手。“陰妙菡在哪兒?”

    “裏麵那個給你兒子換血的人就是陰妙菡,軒兒真正的娘親就是陰妙菡,軒兒是你跟陰妙菡的兒子,不僅如此,蕾蕾也是你跟陰妙菡的女兒,蕾蕾跟軒兒就是五年前因早產而夭折的孩子。”

    “你說什麽?”歐陽寒眼底劃過了一絲狐疑,陰妙菡就是那個換血的人,陰妙菡是軒兒的真正娘親,軒兒跟蕾蕾都是他跟陰妙菡的孩子。怎麽可能?

    先不說軒兒,蕾蕾可是他們的孩子,是她十月懷胎所生的孩子。

    “你果然不相信,怪不得陰妙菡在催眠術解除之後,選擇離開,也不跟你說明一切。”孤狼輕蔑的瞥了歐陽寒一眼,接著道:“在東國皇宮,那個叫杜禦醫抱走女嬰,柳禦醫抱走男嬰,他們前後離開東國皇宮,卻在半路上被李英雄派人攔截。李英雄,你義父,應該不陌生吧?三王妃生下的是個死嬰,他買通跟三王妃接生的產婆,他把女嬰交給了產婆,抱走了死嬰,蕾蕾根本就不是三王妃所生,而是陰妙菡所生,而軒兒,他殺了柳醫生,然後派人將男嬰送到北國,交給陰妙語,她不是他安插在你身邊的人,而是他安插在陰妙菡身邊的人,李英雄對你跟赫連宣都沒仇,他恨的人是陰妙菡倆姐妹。歐陽寒,我不管你信不信,能不能接受這一切。我告訴你,讓開,禦醫說過,換血最多隻用三個時辰,可現在已經四個時辰,他們一定出事了。”

    砰!門被踢開,裏麵的一幕讓外麵的人震憾,禦醫全被放倒,兩個病人不知所蹤。

    “該死。”孤狼低吼一聲,抓住同樣震呆的歐陽寒。“楊雪的墓地在哪兒?”

    歐陽寒臉色慘白,全身顫抖,突然意識到什麽,猛然驚醒,甩開孤狼轉身朝外跑,見狀,孤狼快步追上去。

    兩人消失在眾人視線內,皇帝等人也回神。

    “陰妙語。”齊轟陰妙語。

    陰妙語嚇得跌坐在地,顫抖著聲。“我不知道,是他們把孩子給我的,逼我說是我跟歐陽寒的孩子,不然,他們就要殺了我肚子裏的孩子,我才懷孕六個月,他們就給我吃催產藥,結果我的孩子死了,我也是受害者。”

    她是想過用孩子綁住歐陽寒,自從那件事後,她想盡辦法讓自己懷孕,然後咬定是歐陽寒的,一個月後,總算如願,隻懷了六個月,李英雄派來的人找上她,強拉她到他們那裏給她吃催產藥,讓她意外的是,那個男嬰還真是歐陽寒的,也算如她所願,隻是,那個孩子並沒能讓她母憑子貴。

    接到消息的赫連宣,騎著馬朝墓地的方向急奔,山路崎嶇,一前一後,馬蹄卷起了路上的落葉,在空中蹁躚旋轉。

    冷風陣陣,涼意擊上心頭,陰妙菡悠悠轉醒,卻發現自己被綁在一塊墓碑上,旁邊正是她母親的墓碑。這塊墓地在山頂,離城鎮很遠,皇帝知道母親喜歡安靜,所以才買下這座山,遠離城市的喧嚷,又怕母親太寂寞,準許一些人將他們的家屬埋葬在此處。

    “娘親,你醒了。”一雙小手爬上陰妙菡的臉頰上。

    蕾蕾,陰妙菡想叫,卻發現自己的嘴被封住。蕾蕾怎麽會在這裏?她又怎麽會在這裏?她跟軒兒不是應該在皇宮嗎?她隻記得禦醫給她吃藥,之後她就暈了,到底發生什麽事了?軒兒呢?

    “李爺爺,你放了娘親好不好?”蕾蕾跑到中年男人麵前,拉著他的衣角。

    陰妙菡這才發現,母親的墓碑前站著個中年男人,更讓她震驚的是,陰靈跟軒兒也在,軒兒跟她一樣被綁在一塊墓碑上,身上也跟她一樣穿著衣衫,而陰妙靠在墓碑上,看著陰靈被燒毀的左臉頰,陰妙菡狠狠的閉上雙眸,陰靈死前的話浮現在她腦海裏。

    “姐姐,如果......如果我去見娘了,求你,代替我照顧他。”

    植物人,算是死人嗎?

    “蕾蕾想救她?”冷冷的撇了陰妙菡一眼,李英雄蹲下身,握住蕾蕾的雙肩問道。

    “嗯。”蕾蕾敢怯的點頭,對李英雄,她是畏懼的,不過為了救娘親,她什麽都不怕。

    “那就讓林爺爺看看蕾蕾的箭法有沒有進步,如何?”

    李英雄的話猶如萬箭穿心一般射向陰妙菡,疼痛席卷而來,瞳孔張大,蕾蕾不要,蕾蕾不要答應他。

    “好。”蕾蕾一口答應,從拿得起弓開始,她就練箭法,即使隻有五年,她現在的箭法百發百中。

    不,陰妙菡朝蕾蕾搖頭,蕾蕾偏偏不看她,腳在地上踢著,發出來的響動卻沒人理會。

    “蕾蕾,看到他們了嗎?”李英雄手一一指著陰靈跟軒兒,見蕾蕾點頭,李英雄收回手,指著自己的胸口。“對著他們的這個位置開射箭,如果射中,林爺爺就放過你娘親,如果沒射中,林爺爺就讓蕾蕾再也見不到你娘親。”

    蕾蕾分別看了兩人一眼,點頭答應。“好。”

    “黑龍。”李英雄滿意的點頭,本來沒有打算讓蕾蕾動手,可當他看到墓碑上刻著的字,他改變主意了,她背叛了他,跟別的男人生下孩子,就得付出慘痛的代價。

    黑龍取下弓箭交到蕾蕾手中,蕾蕾拿著弓箭,轉過頭看著陰妙菡。“娘親,蕾蕾隻在乎你。”

    不知為何蕾蕾不想讓陰妙菡看到她殺人的樣子,因為李英雄經常用活人給她訓練,五歲的她雙手已經染上很多人的鮮血,李英雄的洗腦,除了娘親,沒有親情,兄妹情也不例外,而歐陽寒是個意外。

    蕾蕾不要,蕾蕾不要,軒兒是你的哥哥,陰靈是你的小姨,你不可以對他們開槍,不可以。嘴被封住,陰妙菡發不出一絲聲音,隻能拚命的搖頭,用頭去撞身後的墓碑,頭皮撞破,在墓碑上留下一團鮮紅的血。

    箭對著陰靈,蕾蕾沒有絲毫猶豫,箭射進陰靈心口,另一隻箭對著軒兒。

    不,瞬間,所有的疼痛蔓延至全身,陰妙菡身上的每一個細胞都在顫抖,痛得她感覺自己的心跳快要停止了。

    而這一幕,被趕來的歐陽寒、赫連宣、孤狼、無雙看到,四人呆滯在原地,不敢想象射箭的人居然是蕾蕾,除去他們的關係,蕾蕾還是個五歲的孩子。

    寒風呼嘯,凜冽刺骨。

    見蕾蕾的箭又對著軒兒,歐陽寒的心都快跳出來了,歇斯底裏叫道。“蕾蕾,陰妙菡。”

    歐陽寒前麵一聲是阻止蕾蕾,後麵一聲是叫醒嚇傻的陰妙菡,他離軒兒的距離太遠,根本救不了軒兒,他更不可能對蕾蕾下殺手,就算動手,也來不及。

    聽到歐陽寒的聲音,蕾蕾愣了下。

    砰!電光火石之間,陰妙菡被歐陽寒的聲音驚醒,轉動著手鐲,隻聽到,砰的一聲,軒兒身後的墓碑擊碎,在石塊砸向軒兒時,歐陽寒的身影已經跑到軒兒麵前,緊緊的抱著他,將他壓在身下,碎石全砸在歐陽寒身上。

    “妙……”赫連宣不知道該怎麽叫她,跑過去抱著陰靈的身體,心髒如撕裂一般疼痛不堪,仰頭發出長嘯聲,如受傷的野獸失去伴侶。

    他感覺得到,在她沒懷孕之前,陪著他的人,愛著他的人,是陰靈,她懷孕後,那個人就不再是他的陰靈了。

    “幹爹。”蕾蕾見歐陽寒被石頭砸中,想跑過去,卻被李英雄抓住,搶走她手中的弓箭丟在地上,拿出匕首對著她的頭,黑龍也移向陰妙菡,用匕首對著陰妙菡的頭,蕾蕾不解的叫道:“林爺爺。”

    等孤狼跟無雙反應過來,想動手已經晚了。

    “是你們放下武器,還是我殺了她。”李英雄嘴角溢出陰冷的笑,冰冷的話像地獄裏來的厲鬼。

    孤狼跟歐陽寒一樣,都是李英雄的義子,他了解李英雄,說到做到,隻能將手中的武器放在地上。

    “你。”李英雄目光轉向無雙,歐陽寒跟赫連宣,一個兒子受傷,一個女人受傷,悲痛都還來不及,那有心情對付他,再說蕾蕾跟陰妙菡又在他手中。

    “我為什麽要放武器?她們又不是我的妻子跟女兒。”無雙是在黑道中混,放下武器,拳頭再硬,也敵不過他們手中的刀劍,就等於是把命交出去。

    “義父。”軒兒是他跟陰妙菡的兒子,蕾蕾也是他跟陰妙菡的女兒,在還來不及感覺到喜悅,跟去證實,又要讓他麵對這種局麵。胸口傳來一陣痛,歐陽寒咳嗽出血。“陰妙菡是我的未婚妻,軒兒和蕾蕾是我的兒女。”

    “對不起。”歐陽寒是他的義子,歐陽寒跟孤狼在他心中一樣重要,兩個都是他的義子,兩人卻不知道對方的存在,孤狼不適合黑道,所以他在黑道的勢利隻能交到歐陽寒手中,對歐陽寒,李英雄有愧,隨即一想,誰叫他愛上她的女兒,跟她的女兒生下孩子。

    歐陽寒抱起軒兒,交到孤狼手中,再走向李英雄,一掌擊暈蕾蕾,抓住對著蕾蕾的匕首,對準自己的心口。“義父,軒兒跟蕾蕾隻是個孩子,讓他們走,你的恨,你的怨,我跟陰妙菡一起背負。”

    李英雄抬眸看著歐陽寒。“就算我放他們走,軒兒有病,能活多久?而她,就算箭沒射中她的心髒,這裏離城鎮又遠,你認為他們還有救活的機會嗎?”

    “讓他們走。”聲音更冷了一分,眸子鋒利如刀子。

    四目對視片刻,誰也不退步,最後李英雄妥協,放開蕾蕾。“給你們一盞茶的時間,過後我的人將會全力追殺你們。”

    好漢不吃眼前虧,人家有人質,他們又有傷員,最後山頂上隻留下陰妙菡、歐陽寒、李英雄、黑龍四人。

    山頂寒風劃過,絲絲沁涼入骨。

    歐陽寒解開陰妙菡身上的繩子,她整個人陷入呆滯狀態,小心翼翼的揭下她嘴上的東西,將陰妙菡摟抱在懷裏。“陰妙菡,沒事了,沒事了,別擔心,他們不會有事。”

    歐陽寒雖這麽安慰陰妙菡,心裏卻沒底,如李英雄所說,他們救活的機率幾乎為零,而且這裏離城鎮又遠。

    陰妙菡沒有一絲反應,目光呆滯中帶著絕望。

    “為什麽?”歐陽寒看著李英雄。“到底是什麽樣的恨,讓你如此瘋狂,人死了,還要報複在她的女兒身上,甚至延續到軒兒跟蕾蕾身上,你有沒有想過,如果讓蕾蕾知道,自己親手射死的是她的小姨跟孿生哥哥,你要她如何麵對?”

    李英雄蹲下身體,伸出手撫摸著墓碑上刻著的字,緩緩道出:“當年情勢所逼,我不得不離開她,沒有留下支字片語。六年不到我就回去找她,卻看到她嫁人了,更過分的是,她跟那個男人的女兒都五歲了。這說明什麽?說明我一離開,她就迫不及待的爬上其他男人的床,她答應過我,就算被我拋棄,也會等我五年,為什麽連一年都不等。如果她等我一年,他們的女兒隻有四歲,我心裏都會好受點,會原諒她,可是她沒有,她沒有。

    我恨,我發誓,要毀了她的幸福,我殺光楊家的人,準備看著她對我跪地救饒,她還沒見到我,就帶著那倆個野種跑了,我緊追,她的馬車墜海,你們以為她是殉情,其實是被我逼死的,她死了,她兩個女兒卻活著,就算是死,我的報複也沒終結,母債女還,死太便宜她了,我要讓她的兩個女兒生不如死,我要用最殘酷的方法報複她,讓她死不瞑目。哈哈哈,看著自己的外孫女殺死自己的孫子跟女兒,痛吧,後悔背叛我吧?楊雪,你放心,我不會殺了你的大女兒,我要她為你犯下的錯買單。哈哈哈。”

    手指彎曲,抓著墓碑上刻著的字,陰翳的眸子猩紅,冷漠的可怕,殘忍的可怕。

    紅顏禍水,歐陽寒做夢也沒想到,他的複仇,隻是因為一個女人背叛了他。

    “知道我娘為什麽要嫁給歐陽燁嗎?”陰妙菡突然輕聲問道,淡淡的聲音聽不出喜怒哀樂,淡的讓人心碎。“因為她不想讓別人說她的孩子是私生子。”

    “你......你什麽意思?”李英雄猛然一震,轉頭就見陰妙菡用淡漠的眼神看著他,看得他極度不安,心裏似乎有千萬隻螞蟻在爬動。

    陰妙菡掙脫開歐陽寒的懷抱,走向李英雄,蹲在他身邊,清冷的目光睨他一眼,雙眸已經沒有痛,有的隻是報複的快意,在墓碑上敲了敲,墓碑下有一個機關,裏麵放著一個鐵盒,旁邊放著一把鑰匙,陰妙菡將鑰匙跟鐵盒交給李英雄。“打開看吧,這就是你所謂的背叛,這就是你處心積慮要報複的人。”

    鐵盒不沉,李英雄拿在手中,卻像灌滿銀般沉重,重到他的雙手都負擔不起,突然,李英雄怕了,怕打開這個鐵盒,怕看到裏麵的東西。

    “不敢打開嗎?其實裏麵也沒裝著什麽,隻是我娘寫給你的信,從你離開,五年七個月零十三天,每天一封信,記載著她的生活,記載著她對你的思念。”陰妙菡看著李英雄拿著鐵盒的手微顫,平靜的神色沒有一點詫異。“忘了告訴你,我跟陰靈真正的出生日期,2月9號,我娘認識歐陽燁時已經懷孕五個月,歐陽家是皇族,歐陽燁怕他父皇懷疑,所以才將我跟陰靈的出生日說成7月9號。我娘跟歐陽燁成婚,隻是為了給我跟陰靈一個家,讓我們在正常家庭中長大,而他們結婚五年,隻有夫妻之名,沒夫妻之實。”

    李英雄用顫抖的手打開鐵盒,陰妙菡說得對,裏麵除了楊雪寫給他的信,什麽也沒有,記載得都是她們一些瑣碎的生活,還有就是她對自己的思念。

    錯了,他錯了,他殺了細心照顧自己妻女的恩人,而他口中所謂的野種,就是自己的女兒,心直往下沉,一中絕望的念頭逐漸占滿了他的胸腔。

    再也無力,信慢慢從他手中滑落,捧著臉老淚縱橫。

    “李英雄,你記住,你恩將仇報,撇開歐陽家,你逼死最愛你的人,讓你的兩個女兒分開,流離失所,特別是陰靈,讓她在東國受欺淩,讓人罵她是災星,好不容易嫁給她愛的人,找到自己的幸福,你一場陰謀,毀了我跟她,她也變成植物人,你讓自己的外孫女開槍打死你的女兒跟外孫。”

    陰妙菡撿起李英雄丟在地上的匕首,對著李英雄,見狀,黑龍身影一閃,手劍指著陰妙菡,歐陽寒也從腰間摸出軟劍指著黑龍的頭。

    “黑龍,放下劍。”李英雄冷眼掠向黑龍。

    “主人。”對李英雄,黑龍是絕對的效忠。

    “放下劍。”李英雄加重語氣,見黑龍放下劍,雙手抓住陰妙菡的手,用她手中的匕首指著自己的胸口。“妙菡,對不起,我不是個好父親,我對不起你娘,對不起你,對不起陰靈,對不起蕾蕾,對不起軒兒,我該死,陰妙菡,我求你,殺了我。”

    “你是該死,可惜,死是種解脫,活著才是永遠無止境的懲罰。”陰妙菡揚起嘴角,像黑暗中寂寞的花朵般,悄然無聲的綻放,掙脫開李英雄抓住她的手,匕首從他胸口上移開,指著自己。“李英雄,記住今天的結果,是你一手造成。”

    她忘不了那支箭射向她的一瞬間,陰靈用身體護著自己,陰靈臨終前的話,更忘不了蕾蕾朝陰靈開槍。

    死是逃避,親者痛,仇者快,可是她沒有辦法,太累了,仇恨可以將人壓得喘不過氣。

    陰妙菡用一雙曆經滄桑的雙眸看著歐陽寒,閃爍著淚水,嘴角綻放出這世上最絢麗的笑容,動了動唇,那是無聲的抱歉。

    “不。”一股窒息般的感覺襲來,歐陽寒看著陰妙菡用匕首對著自己的胸口,嚇得臉色慘白,駭得全身顫抖。

    快速反應,他快,陰妙菡更快。

    匕首插在陰妙菡的胸口,妖異的鮮血噴出,順著胸口緩緩的流淌下來,猶如曼珠沙華一般。

    陰妙菡用了最決裂,最殘酷的方法回報她的父親,時間好似靜止了一般,隻聽到撕心裂肺的絕望叫聲。

    “不。”歐陽寒衝上去抱著陰妙菡倒下的身體,全身好像抽掉了全部的力量,頹廢地滑落在地上,悲痛欲絕。“為什麽?為什麽要這麽做?”

    為什麽要這麽殘忍。

    陰妙菡的話像是被施了魔咒般不停的回繞在李英雄的耳畔,跪在墓碑前,抱著頭,突然發瘋似的仰天大笑。“哈哈哈,這就是報應,這就是報應,這就是上蒼給我的處罰。”

    “不,陰妙菡。”

    “寒哥哥,若有來生,換妙菡保護你。”陰妙菡艱難的抬起染上血的小手,貼在歐陽寒悲痛欲死的臉上。“寒哥哥......答應妙菡......別讓蕾蕾......失去爹爹。”

    手無力的垂下,陰妙菡閉上雙眸,淒美的笑容下是解脫。

    終於,她不必再沉溺於永恒的絕望。

    終於,她得到解脫將所有的悲痛留給活著的人。

    終於,她可以在天堂守望他。

    一年後。

    西國。

    “你找我?”寧千夏看著赫連宣,她並沒有一點意外,他會找上她,足以證明,他知道了,她承認,是她大意,那兩個孩子才被人偷走。

    “你很幸福?”質問的話被赫連宣吞回肚子裏,在來的路上,他想了很多種可能性,唯獨沒想到這種。

    是啊!事情都發生了,再質問她又有何意義。

    “很幸福。”寧千夏點頭。

    “祝你永遠幸福。”赫連宣話一落,轉身走了幾步,突然停了下來,背對著寧千夏。“五弟不輸給莫言景,為何你選擇莫言景?”

    “沒有為什麽,隻能說"qing ren"眼裏出西施。”寧千夏回答道。

    赫連宣揚起嘴角,闊步離開。

    “他來你做什麽?”見赫連宣離開,莫言景走上前問道。

    “不知道,他沒說。”寧千夏搖頭。

    “丫頭。”莫言景握住她的雙肩,他雖不了解赫連宣,但也知道,無事不登三寶殿。

    “他問我,赫連然不輸給你,我為何選擇了你。”寧千夏說道。

    “神經。”莫言景一臉的不屑,赫連然那家夥還沒死心嗎?居然叫人來西國了。

    “嗬嗬。”寧千夏嗬嗬笑。

    在愛的國度裏,沒有對與錯,也沒有好與壞,愛了就對了。

    寧千夏選擇了莫言景,足以證明,她愛莫言景,至於赫連然,不可否認,赫連然是很優秀,但是,她不喜歡他,對沒他沒愛,她自然不會選擇他,赫連然是她的第一個男人,不代表就是她愛的男人。

    她愛莫言景,即便沒把自己的第一次給他,她很遺憾,卻不會自責,這種事沒有什麽對與錯。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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