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萬克爾山寨的山洞大廳裏，山特坐在巨大的寨主椅上，希格斜著躺在旁邊的一張靠椅上。

    希格問道：“山特，下來你要怎麽應對米斯蘭城的報複？我計算了一下，我們雖然利用萬克爾這個山賊的覆滅讓道爾頓暫時不懷疑是山賊搶的物資，但從道爾頓知道是你在搞鬼之後，會開始查蛛絲馬跡，總會查到山寨的，去港口的人這麽多，肯定會留下很多線索，還有那些漁船，你總不能把漁夫們都殺光吧？還有他們進山道路留下來到達痕跡，也不可能不會引起注意。道爾頓查到你頭上的時間不會太長，三到五天的調查時間，兩天集結兵力，你的時間不多啊。”

    山特說道：“管他呢，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利用有利地形，層層反擊，就算戰敗，大不了我們一走了之，我找想好了。”

    希格看著山特搖搖頭說道：“要是這樣的話，你的大頭領很快就做到頭了，還要葬送這麽多效忠你的人的性命，而且你保證按照你說的打法，那些人都聽你的嗎？”

    “你有什麽好的辦法？”

    “化整為零，消失！”山特說道，“整個高德爾丘陵地區方圓幾百上千平方千米，還不夠你折騰的？”

    “化整為零……妙啊！”山特念叨著，問道：“可是山寨怎麽辦，這麽多物資怎麽辦？”

    “我們來謀劃一下吧。”希格說道：“第一，山寨沒長腿，當然讓給敵人。但要和大家說清楚，隻是暫時放棄，敵人在山裏留不久的，也不可能在這荒郊野嶺駐軍。占領了你們山寨，基本上他們就完成任務了。整個高德爾丘陵上千個山洞，你愛住哪個就住哪個，幹嘛非要住這裏？

    “第二，物資沒有必要都運到這裏來，最好分散秘密存放。敵人一個人都找不到，進山一粒糧食也找不到，很快就會撤退。”

    “果然是妙啊，就是一句話，你愛來不來，我不鳥你！”

    “第三，”希格接著說道：“挑出一百名能打仗的合格士兵不難，稍微訓練一下，分成五組，每組二十人，不跟他們打仗，專門給他們搗亂，偶爾給他們撓撓癢。讓他們知道進了你的地盤是要付出代價的！”

    “好！”山特大感興趣，“就是讓他們知道害怕，沒事別在這亂竄。”

    “第四，整個山區最好能進行進行編號，然後建立完整狼煙係統，根據狼煙柱的數量、顏色、分布的簡單圖形這些東西排列組合出，敵人的數量，敵人前進的方向，再加上與有編號的山洞進行組合，嘿嘿，你就能對進入丘陵地區的敵人了如指掌了！”

    山特眼睛一亮，說道：“希格，你腦子比我聰明，你一定已經有了狼煙係統的方案，快跟我說說！”

    希格說道：“我也隻是簡單地想出了一個方案，這個方案分為兩係統，第一套是力量係統，一共五道狼煙柱，表明偵敵人的數量，第二套係統是方位係統，表明敵人的方向和位置。”

    “怎麽區別這兩個係統？”山特感興趣地問道。

    “第一套係統也叫白煙係統！就是永遠在第一個狼煙柱中燃燒的是白色的煙，表明係統為力量，比如三個人闖進來，升起了四道白煙，除去第一道是區別力量外，剩餘的三道白煙，表明一共三人闖了進來！”

    “一道煙表示一個人，要是人多了呢，要燒多少道煙？”山特問道。

    希格笑道：“力量係統是五進製係統，也就是人數如果是五個人時，狼煙係統就變成了一道白煙加一道紅煙，一道紅煙代表五個人。二十個人就是一道白煙加四道紅煙！那白煙是永遠存在的，它表明了這個是力量係統的身份。如果人數達到二十五人，就變成了一道橙色的煙！接著是一道huáng sè的煙代表一百二十五人，一共七種顏色的煙，就算是千軍萬馬，我們也能找到大概數量！”

    “嗯，不錯！”山特笑道，“說說你的方位係統？”

    “方位係統也稱黑煙係統，我們可以把整個丘陵地區劃分成了四十九個區域個區域，分別進行了編號！紅煙代表的是一，橙煙代表的是二，以此類推。比如有人從編號十五的區域向二十一的區域行進，那就狼煙在是十五編號的位置被點燃，先升起一道黑煙表明是方位係統身份，然後在黑煙的旁邊橙煙代表了二，點燃，紅煙代表一，在離黑煙稍遠的位置點燃，表明二在前，一在後，合起來就是二十一，這股狼煙就表明敵人在從編號十五的位置向編號二十一的位置移動！”

    “煙的顏色隻有七種，但要是出現了八、九、零怎嘛辦？比如編號四十怎嘛表示？”山特問道。

    “你怎麽就不明白呢，區域編號是你自己編的，你為什麽要在自己編號裏麵出現八、九、零？七七四十九，正好夠你編排了，你為什麽沒要有四十這個編號？”

    “我明白了！”山特笑了笑，說道：“不過，我覺得你的這個係統還不夠簡練！”

    “哦？你說說看，我也是臨時想出的方案，你能夠簡化，那就更好！”希格笑著說道。

    山特得意地說道：“既然力量係統有五道狼煙，已經表明了身份了，就沒必要再畫蛇添足了，直接取消白煙，變成四道狼煙柱；方位係統也取消黑煙，兩道狼煙柱就可以了，數字在前的，就把狼煙燒得大點，數字在後的，就燒得小點！力量係統和方位係統僅僅用狼煙柱的數量就能泣別開了，所以白煙和黑煙不需要用於身份的區別，我打算把這兩道煙用於建立時間係統。”

    希格問道：“如果對方來的是十個人，隻點兩道煙就能表達完了，再點別的煙就亂了，是這個意思嗎？”

    “希格先生，你也有糊塗的時候啊，你忘了我可以把煙柱加入了大小的元素啊！”山特說道。

    希格笑著說道：“這麽遠的距離，你叫瞭望手怎麽區別煙柱的大小？”

    山特木然了，似乎也有道理！

    “好了，你有這個想法很好，至於怎麽精簡，那是你的事了！”希格笑道，“我並不是說你的煙柱大小區別不好，所有的係統隻有在檢驗過才知道實用不實用，你多費心就是了！整個狼煙係統的建立，就給了你一雙眼睛，敵人在你的地盤上隻有挨打的份了，哈哈！”

    山特手舞足蹈，高興地說道，：“這樣的話，我們完全能根據敵人的動向，作出相應的調整。就是敵人是瞎子，我們卻是雙眼明亮，哈哈！還有別的嗎？”

    “第五，敵人打不垮你，但堡壘往往是從中間被攻破的，你要注意出現內奸叛徒間諜，建立自己的反間係統。”

    山特凝重地點了點頭：“還有嗎？”

    “第六，……我還沒想好，昨晚想著想著就餓了，所以就沒再想下去。起床到現在，你這個大頭領也還沒管飯呢。”

    “滾——”

    頓了一會，山特問道“你說了這麽多，好像跟你沒關係，難道你是要走嗎？”

    希格苦笑道：“嗯，我很快就會走，不解開一些謎團，我沒法心安。上麵那幾條主意我送給你，可能是我班門弄斧了，你這麽聰明又會打仗用不著我多嘴。”

    “不，非常誠懇地說，我一條也沒想到，你確定你隻有十六歲？”

    “我也奇怪我的這些主意是怎麽來的，好像我天生就會一樣！打仗的事我不擔心你，我擔心的是你這麽搞好這幾百個人，甚至以後還會更多的人。”希格憂慮的說道。

    “打仗的事我還能應付，治理寨子這種事我還真做不來，你又要做甩手不管，我還真的很擔心我自己呢，你幫我謀劃謀劃。”山特誠懇地說道。

    “首先，管好錢。這個錢不但是要會保存，會賺錢，最重要的還是要會花錢。拿到那麽多物資，你至少拿出一部分分給大家，讓大家樂高興高興，這幫山賊，有了錢沒地方花，隻好偷偷摸摸的跑出去花了，要不就是沒事賭錢。所以我建議你，等圍剿的軍隊撤退後，至少要搞幾個他們能花錢的地方。比如酒坊，飯館，最重要的，我覺得是你們幾個頭領合夥開個妓院？”

    “妓院？哈哈”山特大笑。

    “你別笑啊，開這個賺錢啊，這些山賊，有女人的頭領也沒幾個，山寨裏全是男人，時間長了，還不到附近村莊給你禍害慘了？你想這樣嗎？”希格笑道：“這樣既賺錢，能安撫人心。給大家tí gòng了福利，你的威望也會節節攀升嘛！”

    “嗯，這個還真可以有！”山特平淡地說，“這樣我不就成了這裏最大的老鴇了？”

    “第二，還是錢的問題。你還需要有別的收入才行。靠這些物資，大手大腳的這幫家夥很快就會禍害光的。德尼爾森說了，山裏有一處銅礦，一處鐵礦，這可都是寶啊，戰爭年代最缺的東西，比金銀還缺，你還怕沒錢。除了戰鬥部隊，其他人員可以去開礦，分成兩撥人，每撥人人開礦十五天，休息十五天，開礦的給開工錢，嘿嘿，他們有事做了，就沒那麽多鬧事的了，還能讓他們賺到錢，對山寨也有好處。”

    山特點了點頭。

    “你別隻盯著開礦，我隻是舉個例子。”希格補充說道，“第三，你要解決人口問題，不但是這幫山賊，我覺得你還可以吸收一些婦女兒童老人。世道混亂，外麵的難民多的是，趁現在有物資，你吸收一部分，但要注意鑒別，進來之後要注意保護，這對山寨長遠的發展有利。

    “第四，做好外交，用錢去砸也要結交到勤王軍的高級首腦，對你發展有好處，對山寨的保護也有好處。具體怎麽做，你慢慢想。”

    看著山特進入沉思，希格會心一笑，山特這個家夥是挺聰明的，但需要點撥，要不然真的是一根筋，好在一撥就能拐彎。

    “我要去吃飯了，看看廚房都有什麽。餓著肚子跟你聊了半天，你根本沒有管飯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