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老師！”陳維先看到聶謙，喊了一聲。

    聽到喊聲，大家都抬頭看聶謙，江淼淼也抬起頭，然後她就覺得自己的心砰砰砰地，象有人在擂鼓一樣。

    其實聶謙隻是穿了身西裝，西裝是灰色暗格的，他並沒有打領帶，白襯衫的第一個niǔ kòu也沒有扣，西裝上衣脫下來搭在臂彎處，顯得很隨意。

    但是江淼淼第一次見到聶謙穿著如此正式，穿著西裝的聶謙更加挺拔，也更加耀眼，隨意地往那兒一站，就由內而外地散發著強烈的自信，和強大的力量感。

    “大家都很早啊！”聶謙說著走進來，視線快速地掃了一圈。

    新老生加起來，聶謙的博士一共15個，現在全部到位，加上聶謙自己，一共16人，劉鑫特地訂了飯店最大的一個包間，超大的圓桌能坐二十多人，現在坐16個人地方很寬敞，不用擠得那麽密。

    “老師，坐這兒。”劉鑫拉開最裏麵的那張椅子。

    “你們一下變得這麽煥然一新，我差點要認不出來了，看來平常真是埋沒大家的顏值了，”聶謙邊走過去，邊笑著說，“我們這個團隊真是要才有才，要顏有顏。”

    他老前輩似的點著頭，欣慰地感歎：“為師很欣慰啊！”

    聶謙的話讓大家都笑起來，本來還有些拘謹的新生也一下子放鬆了，都跟著一起哈哈地樂起來。

    “那是因為老師你挑人的時候都是按你自己的模子挑的啊，有才有顏，說的就是你自己啊！”唐磊厚著臉皮誇聶謙，“老師你要說顏值第二，那我隻能是第三。”

    “馬屁精，阿諛小人！”於雪鄙視唐磊。

    “嗨，小雪人你怎麽說話呢，我這是陳述事實，哪裏阿諛啦。”唐磊不服，他看著於雪的xìng gǎn裝扮說，“我要說你今晚很sexy也是拍馬屁？”

    “這都是真誠地讚美，懂嗎？”唐磊的眼睛還停在於雪的身上不挪窩。

    “這倒不是阿諛，”於雪不緊不慢地說，“你這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歇了吧，姐看不上你！”

    被於雪這麽損叨，唐磊很沒麵子，悻悻地嘟囔：“想多了吧你，不要太自作多情喲！”

    劉鑫及時製止了兩人，批評他們：“你倆注意場合，今晚的任務是歡迎師弟師妹們，不要跑題。”

    劉鑫站起來：“老師關心大家，為大家創造這樣交流溝通增進感情的機會，更主要的是，我們的團隊又有了新生力量，我們的團隊越來越壯大了！”

    “首先我們老生代表老師和老生歡迎你們五個新人，”劉鑫帶頭鼓掌，其他人也跟著拍手。

    劉鑫接著說：“然後我們來一起敬我們的領頭人，團隊的核心！”

    “老師！”劉鑫帶頭喊。

    “老師！”

    “聶老師”

    “聶神！”

    “哥！”

    所有人都端起杯子敬聶謙，說著敬語和感激的話。

    聶謙站起來，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感謝大家，我先幹了！”

    其他人趕緊喝掉杯中酒，然後等著聶謙說話。

    聶謙放下酒杯，仍然站著：“首先要感謝大家選擇我做你的導師，雖然我對自己一向自信，但我仍然感謝你們的信任。”

    “而我感謝的方式就是讓我自己擁有更大的能量，讓你們跟著我得到更多！這是我對你們的承諾。”聶謙的聲音不高，語氣也平淡，但所有人都從中聽出了著話的分量。

    “而作為你們的導師，我對你們也要要求。首先，不管你們是什麽原因決定讀博，既然讀了，就要認真對待。我絕不會把你們當免費勞工使，故意壓著不讓你們畢業，你們也別渾渾噩噩的混畢業，否則別怪我讓你畢不了業！”

    最後這句話，聶謙說的有點狠，一直沉浸在他的光芒中的江淼淼嚇得一哆嗦。聶謙敏銳地感覺到江淼淼的異常。他無奈地想，本來是想嚇唬別人的，怎麽嚇著自己未來老婆了，唉，自己的水兒膽子也太小了點，看來自己以後追她可以帶她去看恐怖片。

    這樣想著，聶謙聲音放得柔和了：“當然，隻要大家踏實地做好每一步，畢業不會成為問題。這是第一個要求。”

    “我的第二個要求，在我的團隊，大家不用把心思放在人際關係上。你們不用想著討好我，費盡心思揣摩導師的習慣喜好，也不用去討好你們的師兄師姐。”聶謙頓了一下，加重了語氣，“我希望你們記住，對於科學工作者來說，實力才是硬道理。”

    “一切的情商在絕對的實力麵前都是紙老虎！”聶謙的話鏗鏘有力，擲地有聲！

    江淼淼被震撼了，這得有多大的底氣才能說出這樣自信到狂妄的言論！

    這樣真的行嗎？江淼淼不由替聶謙擔心。

    聶謙看著江淼淼又一副擔憂不已的樣子，心裏再次無奈，自己的水兒天真，還處在‘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的第一階段呢。

    看她那小模樣，難道是在為自己擔心，擔心自己會恃才自傲，然後吃虧？唉，自己的水兒怎麽可以這麽暖，這麽可愛，聶謙憐惜地想。

    罷了罷了，他的姑娘不需要那麽老成世故，就像現在這樣踏踏實實地，像泉水一樣平和清澈，就這樣就好。

    聶謙繼續往下說：“一切的情商在絕對的實力麵前都是紙老虎！我說這句話的目的隻是強調實力的重要性。這是毋庸置疑的，任何時候，實力都是第一位的。”

    “但是這樣並不是說，我們搞科研的人就要做個不諳世事的木訥書呆子，或者是要你們鼻孔朝天目空一切，更不是要你們怨天怨地，日天日地，看誰都不很順眼，見誰都想懟，上懟天下懟地，中間還要懟一懟空氣。”

    “嘻嘻”

    “嘿嘿”

    “哈哈哈”

    聶謙此言一出，大家忍不住嘻嘻哈哈笑起來，江淼淼也終於放下心來，不用替聶謙擔憂了，她也跟著大家一起樂嗬起來。

    看江淼淼開心了，聶謙心情更好了：“科研工作者不比任何一個職業低微，但也不比任何一個職業高貴。所以我們搞科研的心態要平和，不要把自己放得太低，但也不要把自己擺的太高。”

    “不管做什麽工作，都不是生活在真空，都免不了要與人接觸，所以你們也不要連正常的人際交往都畏懼，要在尊重的基礎上和人相處。”

    “另外需要求人時也不要嘴軟，該張嘴時就張嘴，不要覺得求人是丟人的事。你們老師我也得求人啊，我不求校長，你們哪來這麽先進的儀器？我不求部委的領導，我們哪來的資金搞研究？”聶謙嘴裏說著求人，神情卻極其坦然。

    聽了聶謙的話，大家都頻頻點頭，是啊，人生在世，誰能不求人，但是知識分子有時天然清高，過於看重自己的麵子，結果不但自己鬱悶，更影響事業進展。

    江淼淼沒想到聶謙不但智商超凡，竟然連情商都如此卓越。他看問題如此通透豁達，自己竟然還擔心他會不懂人情世故，真是杞人憂天。江淼淼想想自己真是太愛操心。

    聶謙的聲音沉穩厚重，像一個睿智慈愛的長者：“我隻是希望你們不要過於去鑽營人際，而耽誤了自己的研究。科研工作者要耐得住寂寞，要熬得過低穀，要看得到被表象掩蓋的真實。”

    “但是以前還有句話叫科研工作者要耐得住清貧，這點我不同意！”

    聶謙換了個姿勢：“我不希望你們像守財奴似的為了錢而活，但是我也不願意看到我的學生被錢難倒，帶女朋友出去吃飯還要算著菜價點菜。買不起房買不起車，結不起婚，被丈母娘嫌棄。”

    “目前我們團隊為大家tí gòng的保障主要是兩個方麵。第一關於博士生補貼，瀾大的統一標準是一千元一個月，這是學校出。然後各個導師根據自己的情況再酌情補助，我這邊的標準是每人每月2500。”

    2500，太豪了吧！江淼淼驚歎，然後她看看其他人，果然新生都很驚喜，原來聽別的人說一個月就幾百塊錢，連吃飯都不夠，誰知瀾大本身補助就比別的學校多，聶謙更是財大氣粗，簡直是土豪作風！

    “媽呀，老師，太幸福了，我要暈！”林曉明表情誇張，做暈倒狀。

    陸海洋也跟著喊：“老師，你不是老師，你是我的神！”

    “你是光，你是電，你是唯一的神話，我隻愛你，you are  my superstar!”陸海洋聲情並茂地唱起來，然後其他新生也跟著一起唱。

    這時劉鑫他們這些師兄師姐就淡定多了，等陸海洋他們這些一年級菜鳥唱完了，劉鑫說：“果然是小師弟小師妹啊，沒想到吧！我告訴你們吧，這才是開胃小菜，大餐還在後頭呢！”

    菜鳥們瞪大眼睛不敢置信：“還有大餐，不可能！”

    這時聶謙又開口了：“剛才我說了保障又兩個方麵，補貼是第一個。但是補貼隻能讓你解決溫飽，要想攢媳婦本，攢嫁妝，還要靠第二個。”

    “我們的項目主要是兩種類型，一種是大的前沿的領域，這些項目的研究是我們在國內外立足的根本，也是你們以後**文，畢業，找工作的主要資本；但是我們實驗室還有一些項目雖然不是很有學術價值，但容易轉化，實用價值高。這些項目轉化成功，就會很快產生經濟效益。這時候，參與者就可以得到相應的項目獎金。”

    “鑫哥去年就得了二十萬。”唐磊透露消息，“我那項目效益不太好，我隻拿了11萬。”

    “我16萬。”

    “我最少隻有8萬。”

    說到獎金，師兄師姐們被激發了熱情，開始你一言我一語地交流。

    然後江淼淼他們五個一年級菜鳥就目瞪口呆地看著師兄師姐們隨口說出一個一個以萬為單位的數字，就像說幾百塊錢那麽隨意。

    然後江淼淼突然醒了，激動地揮舞著雙臂：“太好了，我不用老爸養了！”

    “不但不用老爸養，我還可以養老爸老媽，我可以養全家！”江淼淼無比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