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Chapter 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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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不能讓媽媽知道聶謙現在就在辦公室, 江淼淼腦子飛快地轉著, 然後說:“媽媽, 我臨時有點事,你先回宿舍等我吧?”
“你宿舍?”李茹四下看看,神色茫然, “怎麽走?我找不到啊!”
哦賣糕!江淼淼內心哀嚎, 她忘了李茹什麽都厲害,隻有認路不行, 李茹是不折不扣的路癡,她毫無方向感。
此路不通,江淼淼連忙另想他法, 她又說:“媽,要不你自己先在附近轉轉,我很快就回來了。”
江淼淼也不管了, 先把她媽媽穩住再說。
“你到底要幹嘛去, 連你媽也不管了!”李茹不滿。
“就是有點事, 很快就回來了。”江淼淼諂媚地笑,“媽媽你最通情達理了對吧, 我真的有事,就一會兒, 一會兒我就回來了。”
“媽,你先溜達一會兒, 我很快就回來的, 記得注意聽著diàn huà啊!”江淼淼說完就要走。
“哎哎, 淼淼你是不是去實驗室啊?”李茹問。
“啊,嗯,我走了,你在這等我。”說完江淼淼趕緊小跑著離開了李茹的視線。
走了三四分鍾,江淼淼回頭,已經看不到李茹了。
“哎呀!總算逃開了,”江淼淼長長地出了口氣,簡直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得意地晃晃腦袋,江淼淼慶幸:“幸虧本姑娘機智,哈哈哈,淼淼你棒棒噠!”
“真是娘高一尺,女高一丈啊!”江淼淼越想越得意,在李茹虎口下逃脫,讓江淼淼特別有成就感,她得意非凡,“哈哈,媽媽以後再也不是我對手了!”
走了十幾分鍾,江淼淼到了化學樓。
今天周六,聶謙找自己會有什麽事呢?江淼淼想。聶謙一般很少直接找江淼淼,有事也都是劉鑫找她。
咚咚咚,江淼淼敲了敲門。
“進來。”聶謙的聲音響起。
江淼淼推門而入,輕輕喊了聲:“老師。”
聽到江淼淼聲音,聶謙迅速抬頭,然後無論是視覺還是心靈都受到了強烈的衝擊。
就像聶謙沒想到上次看到的江淼淼是那樣老氣橫秋的打扮,像個四十歲的中年婦女;聶謙同樣沒想到江淼淼今天會以另外一種風格再次驚呆他的眼球。
乳白色的薄呢外套,柔粉色連衣短裙,黑色的打底褲,粉色的小羊皮靴,頭上還帶了一頂粉色的貝雷帽。
如果說上次相親時的江淼淼像四十歲的大媽,現在的江淼淼就像十四歲的小女孩,嬌嫩到醉人,清純到犯規。
此刻的江淼淼就像一個小小的淡奶油蛋糕,新鮮潔淨,空氣裏仿佛都開始彌漫甜甜的香氣。
聶謙突然覺得自己很餓,很餓很餓!他難耐地咽了口唾沫,喉結明顯地滾動著。
“老師?”看聶謙盯著自己也不說話,江淼淼又喊了一聲。
“噢,不好意思!”聶謙艱難地恢複了正常,“你來啦。”
江淼淼有點納悶:“老師,你找我是什麽事?”
“哦,是這樣的,還有一個多月這學期就結束了,我想問問你對自己以後的研究方向有沒有什麽想法?”聶謙找江淼淼根本目的是想見她媽媽,但是他不能上來就說,還得先聊點別的,然後再裝作不經意提起她媽媽的事。
“啊?”這個問題讓江淼淼有些猝不及防,她以為聶謙找她是為哪個具體實驗的事,沒想到他是要問研究方向的事,幸好江淼淼平時也有考慮這個問題,所以除了開頭有點磕巴,後麵倒也越說越順。
江淼淼說了一會兒,聶謙又問了幾個問題,江淼淼都認真的回答了。
“唔,不錯。”聶謙對江淼淼的表現滿意,他不再問專業的事,而是裝作突然想起的樣子說,“江淼淼,上次你說你母親今天來,她現在來了嗎?”
“來了。”剛回答完專業問題,江淼淼比較放鬆,隨口答到。
“那她現在在哪兒?是不是在我們學校?”聶謙又問。
“嗯,”江淼淼想起媽媽一個人在學校裏亂逛,還是不放心,她對聶謙說,“老師是這樣的,剛才你給我打diàn huà時,我正帶著我媽媽參觀學校,接了diàn huà我就讓她一個人逛。”
“老師,我媽媽是個路癡,她到哪兒都會迷路,”江淼淼想趕快回去找李茹,“要是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了,我想去找她。”
“江淼淼,我正好想見見你母親,你給她打個diàn huà讓她來化學樓,或者你去帶她來這兒。”聶謙的口吻很guān fāng,但隻有他自己知道,他很緊張。
“你要見我媽媽?”江淼淼覺得自己的智商似乎要欠費了,感覺理解不了聶謙的話似的。
“對,我是想找你媽媽聊聊。”聶謙很快恢複了狀態,“你不是一直不願相親嘛,我也覺得你媽媽有些急,這次正好你媽媽來學校,我想和她見一麵,順便做做她工作,讓她不要急於讓你相親。你才二十四,根本不用急的。”
江淼淼無語了,這是什麽節奏?她媽媽懷著私心想見聶謙也就罷了,聶謙怎麽這麽無私,這麽高尚,竟然要幫自己做媽媽的思想工作,他是不是以為自己是小學班主任,還要管學生吃沒吃飽飯,如果學生不聽話,他不會還要去家訪吧。
想到這兒,江淼淼莫名有點想笑。
“不用了,不用了,老師,不麻煩你了。”江淼淼哪能讓聶謙見李茹,這不是給自己找事兒嘛,她江淼淼好歹也是小學霸一枚,這點智商還是有的。
聶謙不解:“你又改變主意,想相親了?”
“沒有沒有,我不想相親。”江淼淼搖頭,“但是我做通我媽思想工作了,她不催我相親了。”
“真的?”聶謙有些失望,看來他是沒有理由見江淼淼媽媽了。
“真的。我和我媽說,那些人感覺不靠譜,而且總相親的話,怕耽誤學習,”江淼淼笑著說,“我媽是老師,她最看重我的學習了,我這麽一說,她就不催我相親了。”想到以後不用再相親,江淼淼笑得更甜了,
江淼淼又問了一遍:“老師,你還有別的事嗎?沒有的話我先走了啊。”
“那好吧,你回去吧,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你就說。”江淼淼這麽不願意自己見她媽媽,聶謙縱然再想見,也不好強求。
“老師,那我走了。”江淼淼說完就走向門口,拉開虛掩著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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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淼淼!”一個充滿驚喜的聲音響起,“太好了,沒想到你真的在這兒!”
媽媽啊,你能不能不要這麽嚇你的女兒,你這樣是會把她嚇出心髒病的!
撫著驚嚇過度的心髒,江淼淼再一次意識到上帝是她媽媽的隊友。也是聶謙的隊友,唯獨不是她江淼淼的隊友。
“媽媽,你怎麽來了?”江淼淼小聲問李茹。
“我一個人沒意思嘛,就亂逛,然後看到這個樓寫著化學樓,就想著上來碰碰運氣,沒想到你真在這兒。”作為一個重度路癡,誤打誤撞找到江淼淼顯然讓李茹非常興奮,她恨不得拿著喇叭昭告天下。
“江淼淼,這位是?”
又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江淼淼再次感歎上帝的偏心,李茹想見聶謙,到底是讓她誤打誤撞見著了;聶謙想見李茹,陰差陽錯地也見著了。
隻有江淼淼,她費勁心機不讓李茹見聶謙,失敗了,她又絞盡腦汁不讓聶謙見李茹,又失敗了。
老天爺不公啊,江淼淼的靈魂在呐喊。
“你好你好,我是江淼淼媽媽,”看到聶謙,李茹熱情地自我介紹,然後說,“你是淼淼同學吧,平常她肯定沒少麻煩你,謝謝你啊!”
聶謙微笑著伸出手:“淼淼媽媽你好,我叫聶謙,是淼淼的導師。”
“噢,你好你好!”李茹熱情地和聶謙握手,然後才反應過來,驚訝不已,“導師?你是淼淼的博士生導師?”
“對,我是她導師,我叫聶謙。”聶謙看江淼淼媽媽不敢相信的樣子,於是又重新自我介紹了一遍。
李茹愣了兩秒,然後大大地驚歎:“沒想到老師您竟然這麽年輕,真是年輕有為啊!”
“我剛才就想著要是能去拜訪您一下就好了,淼淼這孩子臉薄,總怕打擾您,”李茹握著聶謙的手,熱情得讓江淼淼都沒臉看。
被未來丈母娘一口一個您的叫著,聶謙心中惶恐,他連忙說:“淼淼媽媽,您千萬不要這麽客氣,論年齡,您是我的長輩,您叫我聶謙就好,或者叫我小聶。”
聶謙心想,未來的嶽母大人,您可千萬別叫您了,不然叫習慣了以後改不了口可怎麽辦,那您還能讓我娶您女兒嗎?
李茹可不這麽認為:“那哪行?您是老師,一日為師終生為父,”
咳咳咳,聶謙被嗆著了,他想趕快平息咳嗽,可是他越不想咳,就越停不下來,然後他就更想趕快停下來,然後就更用力壓製,結果就是更加止不住。
於是場麵就變得有些尷尬,本想好好展示自己口才說服未來丈母娘的聶叫獸真的變成了一隻困獸,一隻被咳嗽困擾的叫獸;
而一心想和聶謙套套近乎,好為女兒拉關係的李茹,就見自己才剛說了一句話,然後這個導師就開始咳起來,而且咳得撕心裂肺,痛苦萬分。李茹不禁尷尬,難道是自己說錯話了,導師不高興了?不能啊,自己多尊重他啊!
李茹的腦子飛快地轉著。
這邊李茹在反省自己是否說錯話了,而聶謙則恨不得割了自己的肺和喉嚨,這兩個不爭氣的東西,明知道眼前的是重要人物,還給他關鍵時刻掉鏈子,而且都不是一般的掉鏈子,這鏈子可以說是直接咯嘣斷了。
聶謙心裏又羞又惱,又和咳嗽對抗了數秒,他終於意識到即使是聰明如他,也不要試圖對抗生理現象,就像食sè xìng也,咳嗽也是,要順勢而為,不要和它對著幹,不然最後敗的肯定是自己。
意識到這點,聶謙強忍著不適對李茹說:“抱歉,我,失陪一下,馬上,回來。您,先坐一會兒。”
聶謙說完快速走進洗手間關shàng mén,然後江淼淼和李茹就聽見裏麵傳來隱隱的咳嗽聲。
“淼淼,媽媽沒有說錯話吧?”李茹有些忐忑。
“沒,有吧。”江淼淼也被史無前例的尷尬場麵震住了,在她心目中,聶謙一直是光風霽月,皎皎如天上明月;又像太陽般眾人環繞,充滿權威。她何曾見過他這樣咳得狼狽不堪,形象全無。
江淼淼的回答沒能讓李茹放心,她又問:“淼淼,媽媽剛才說什麽了?”李茹是個非常認真的人,一旦覺得哪兒不對勁,就一定要找到原因,然後糾正。
“聶老師讓你不要稱呼他您,然後你說一日為師終生為父,”江淼淼回想著,“然後他就咳起來了。”
江淼淼明白了:“媽,他肯定是覺得你把他叫老了,他不願意你這麽叫他,還一日為師終生為父,他那麽年輕,這多尷尬啊!”
“我這也是尊重他嘛,誰曾想他不愛聽呢,”李茹微微歎口氣,“好了,我知道了。”
“對啊,媽,人都願意被別人誇年輕,誰願意被說老啊?”江淼淼想到剛才李茹一口一個您的場麵,真是太搞笑了。
李茹可不這麽看:“那可不一定,稱呼不光是年齡,很多時候也是地位的象征,我叫你老師您,可不是叫的年齡,而是叫的他的地位,他是你老師,我才這麽叫他的,換個別人,想我叫我還不叫呢!”
“不過,他既然這麽不願意,我也不勉強了,”李茹說,“其實讓我對著這麽年輕的人叫您,我也別扭得很。”
“對啊對啊,而且搞學術的人不太在意這個,我們導師最看重實力。”江淼淼附和,“導師自己就是非常有實力的人。”
這時,洗手間的門開了,聶謙走了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