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夜·不請自來的掠奪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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蜿蜒曲折的盤山公路上,時間是午夜。
一支由六輛吉普車和三輛卡車組成的車隊快速而謹慎的通過這裏。
每一輛車上都配備了全副武裝的士兵,身經百戰的他們如今正保持著警惕,不敢有一絲的鬆懈,卡車裏裝了什麽,連他們這些護衛都不得而知,隻被告知了這是國寶級的重要物品,必須用生命去捍衛。
車隊在路過連續彎道的時候,右邊的山崖上飛起了數道燦爛的xìn hào彈,炸裂在空中。
吹響了今晚伏擊的號角聲。
緊接著,反坦克dǎo dàn飛向了其中一輛吉普車,“轟隆”宛如黑夜中最美麗的火焰花,盛開在了柏油路上,車隊被迫停下,上麵迅速的士兵們迅速落地就位,尋找安全點開始反擊,火蛇噴吐在這片漆黑的夜色下,人們的慘叫聲,和子彈的打擊聲變成了唯一的旋律。
伏擊車隊的武裝分子們在最初的偷襲得手後,很快陷入了僵持戰,盡管擁有著在一些小國家打仗的經驗,但遇上了這個東方大國的正規軍,他們的經驗就顯得可笑和不足,沒一會,就輪到這群襲擊者開始迅速減員。
“媽的,到底怎麽回事,那個家夥可沒說這支車隊的火力會那麽強!”武裝分子的頭領是個四十歲的絡腮胡大漢,綽號眼鏡蛇的自由傭兵。
眼見被對方反壓製,不禁埋怨起這次的雇主。
“這樣下去,我們全部都要交代在這裏,不幹了,撤退,已經沒辦法……”眼鏡蛇估計了一下損失和自己所得的報酬,立即有了打算。
“你說,撤退嗎?合約上,可不是這麽說的。”大漢和數十名手下,沒有一人發現,他們的背後是何時多出一個身材高挑的人影的,聽聲音無疑是為男性,在昏暗的月光下,眼鏡蛇很快看清了對方的打扮,一身黑色西裝,高聳的禮帽,還有,臉上戴著的白色笑臉miàn jù,在這個環境下,miàn jù上的笑容反而顯得很是陰森恐怖。
“是你!”眼鏡蛇當然認識眼前的男子。
他自稱為伯爵。
也是這次行動的雇主。
“我知道你還有壓箱底的東西沒拿出,認真的完成任務,酬勞,我給你雙倍。”伯爵豎起了兩個手指,在原本就是天價的傭金上又翻了一倍,“第二輛車上,就是我想要的東西。”“你確定?”眼鏡蛇當然是一個惜命的人,不然也不會在戰場上活的風生水起,可這次的傭金實在是足夠他揮霍下半生了,才令他冒險來到這個東方大國,這下,又翻了一倍?完全夠自己買下一個小國了。
“咕嚕”吞下一口唾沫,眼鏡蛇再次動搖起來。
“你付得出嗎?”
“你認為呢?”伯爵在黑暗世界很有名,似乎是數百年來就存在的一個名號,凡是繼承此名號的人,都是擁有龐大財產的神秘富豪,“我的要求很簡單,摧毀那輛車,把車炸到山坡下麵去就行。”“這可比搶過來容易多了。”眼鏡蛇咧開嘴,似乎是對於這個讓步的條件感到欣喜,“伯爵先生,希望你說到做到。”“當然,我們東方人說到做到,這是千百年來的美德。”伯爵輕鬆的聳聳肩,伸手示意大漢繼續戰鬥。
“把火箭彈全部用上,目標是對方第二輛卡車!”富貴險中求!一咬牙,眼鏡蛇決定賭上一次,刺耳的呼嘯聲再次劃破了夜空的寂靜,車隊的士兵們在一陣陣的爆炸火浪中倒下,“上,去徹底壓製他們!”多年的戰場生涯,令眼鏡蛇敏銳的捕捉到了這個機會,帶著部下們衝出了隱蔽的伏擊點,包圍向已經被炸爛的車隊,伯爵則是靜靜的站在黑暗中,miàn jù下的雙眼正死死的盯住被火焰包圍的卡車,前方正在奔跑的傭兵們突然有一人倒下,接著是第二人,他們的手臂,腿,還有胸口莫名其妙的出現了傷口,尖銳而致命,就好像是在和無形的敵人廝殺。
“怎……怎麽回事!”眼鏡蛇看著部下一個個慘叫著倒下,卻完全看不到敵人的蹤影,甚至連槍聲都沒有,“是狙擊手嗎?”可在這種地形下,怎麽會有狙擊手存在,前方,有四個人影正從火海中漫步而出。
“哦,教廷的驅魔人,不錯的靈氣,這次的護送還真是下了血本。”伯爵抗起了身邊的一支火箭筒,裏麵還有一發dǎo dàn,“給他們打一個招呼吧。”
前方,當眼鏡蛇發覺形勢不對,想要撤退時,四人已經來到眼前。
“你們……是什麽怪物!”朝他們連續開槍,可子彈莫名其妙的跌滿了一地,絲毫沒有傷到對方。
“真的是人類嗎?”眼鏡蛇絕望的喃喃自語。
“從普通人的角度來看,我們可能比較像怪物一點吧。”其中一名短發的東方男子撓了撓頭,這時眼鏡蛇看清楚了四人都穿著一樣的奇怪zhì fú,全黑的顏色,鐫刻著陌生的圖案,“我們是教廷的驅魔人。”“驅魔人?那到底是什麽鬼,你們他媽在逗我嗎!”眼鏡蛇歇斯底裏的咆哮起來,就在這時,一枚飛彈從他頭上掠過,直直的命中了遠處第二輛卡車,“轟隆”這一次,卡車直接被掀翻在地,朝著公路旁的山坡滾了下去,“糟糕,還有別人,怎麽沒感覺到氣息!”一名金發碧眼的歐洲驅魔人焦急的想要跟下去救場,“等等!”四人中看上就像是首領的男子阻止了他,前方,有股異樣的靈氣正在翻滾而來,令這四位來自不同國家的驅魔人精英們全部繃緊了身體。
“哎呀呀,任務算是完成了,盡管最後一步,是由我親自動手。”伯爵來到了眼鏡蛇身後,伸出了那隻戴有白手套的左手,搭在了渾身顫抖不止的眼鏡蛇肩上,“接下來,就沒你什麽事了。”“你……說好的傭金,不,不對,救救我……我不想死……”曾經多次和死亡擦肩而過的眼鏡蛇確實的感覺到了危險,眼前的四人很危險,但如此危險的四個家夥不約而同的露出了驚訝和害怕的神情。
他們在看著自己?
不對,他們是在害怕自己身後的男子。
伯爵,他才是真正恐怖的家夥。
“啊,我會的哦,畢竟我可是位仁慈的雇主。”搭在肩膀上的手攀上了大漢的麵頰,張開五指,將其抓住,從miàn jù下發出了伯爵富有特色的笑聲,“你的靈魂,將榮耀永存。”“啊……啊啊啊啊……”在場的四名驅魔人當然明白眼前的伯爵在做什麽,他吃掉了那個男人的靈魂,還有剛剛陣亡的士兵和武裝分子們,他們的靈魂也紛紛被吸入到了伯爵的掌心,消失不見,“你是……”帶頭的驅魔人握緊了雙拳,額頭上流下了緊張的汗水,厚重的zhì fú已經緊緊和後背粘在一起,難受的想要扯動一下,但光是做出一個小動作,就會感到無比沉重。
伯爵整理了一下那件頗具年代的西裝,右手橫放在胸前,彎腰行禮道:“失禮了,諸位教廷的驅魔人先生們,我是伯爵。”
“伯爵,什麽鬼?”“沒聽說過,但他的靈氣可不是假的。”“到底是什麽來路……”
身後三人紛紛議論著,唯獨帶頭的男子麵色沉重,他在竭力壓抑著湧上全身的恐懼。
牙齒不受控製的打顫起來,伯爵?這個名字對大多數人而言都是陌生的,因為,他們並不知道伯爵的另一個稱號。
“撤退……立即撤退,你們這些笨蛋,難道不知道伯爵的另一個名字嗎,七原罪之一的傲慢!它本身就是最強的災噩之一啊!”
“哦哦,想不到還會有年輕人知道我的身份。”miàn jù下的眼神顯然沒有他說的那麽驚訝,伯爵並不忌諱自己的存在被人類知曉,“作為一位前輩,我會好好教導你們,何為戰鬥?”“撤退!”隨後,恐怖的靈氣覆蓋了整片山嶺,戰鬥在一分鍾後便結束了。
數小時後,距離那條公路最近的城市。
b市。
螺旋槳激烈的旋轉聲在空中回響,純白色的直升飛機緩慢的降落在了b市最頂級的醫院頂樓,打開艙門,走下來一名身材高挑的女子,身上的黑色zhì fú上繡有一枚金色的五角星。
“人在哪裏?”衝著來接應她的幾名政府人員問道。
“隻救回來一個,但也廢了。”其中一人迅速轉身在前帶路,同時不忘記報告情況,“這是他們的名單。”“威廉,西西亞,金鍾仁……賀軍,都是最近幾年來組織裏表現亮眼的驅魔人,全部被幹掉了?”女子波瀾不驚的反問一句,隨手將名單遞了回去,踩著那雙深黑色皮靴快步走進了滿是藥水味的急救室,病床上躺著四名驅魔人裏唯一認出伯爵的那位——賀軍,在看到進來的女人後,他像是突然有了力氣一樣,抬手扯掉了氧氣罩,氣喘籲籲的想要說什麽。
“慢慢說,怎麽回事?”女子走到床前,彎腰將耳朵湊近過去。
“我們……遇到了……伯爵,七原罪的……伯爵,完全不是對手,那個東西也掉到了山坡下麵……”賀軍說完後像是放心了一般,歪著腦袋,儀器上的心律圖變成了直線,發出了催命的滴聲。
“伯爵。”默念著這個熟悉的名字,女人隨手打開了一柄隻有巴掌大小的折扇,在嘴邊扇動,“那家夥還真是不肯安靜會。”“鳩xiǎo jiě,我們……”周圍待命的政府人員和教廷成員都在等待這個女人的命令,毫無疑問,在這個國家,她便是教廷的代言人,身上那枚金色五角星就是實力的象征。
“搜索部隊那邊有消息嗎?”甩動著那柄小扇子,無視了床上咽氣的賀軍,來回走動,女人那張精致臉蛋上的神情倒很是輕鬆。
“剛剛有他們的聯絡。”
“拿過來。”接過了手機,對麵響起了搜查部隊的聲音,“我們已經在山坡下找到卡車的殘骸,裏麵有一隻巨大的銀色xiāng zǐ,看裏麵裝滿了毯子,應該是裝載過什麽易碎物品,隻是現在,什麽都沒有。”“什麽都沒有嗎……唔,不會是被伯爵先一步奪走了吧。”“哎,您說什麽?”“沒什麽,你們做的很好,擴大搜查範圍,看看有沒有其他線索。”掛掉diàn huà後,女人停下了踱步的雙腳,開始思考如何應對眼前的事態,“出事的山坡位置,距離那個城市最近?”“應該是臨海市。”有熟悉地形的工作人員立刻回答道。
“臨海市,就是十年前大地震的那個地方嗎,知道了,準備一下,明天一早,我們就出發去那邊。”
“鳩xiǎo jiě……我們這次護送的東西到底是……”其實有不少人都不了解那支車隊到底要保護什麽,清楚這次任務的隻有少數政府要員和當地教廷的負責人。
這位名為鳩的女子撇了撇嘴,斟酌之後隨意的說道:“是wǔ qì,一樣可以毀掉這個世界的wǔ qì啊……當然,這是說著玩的。”看到不少人難看的臉色後,鳩用扇子掩住了嘴上的笑意,看起來似乎是真的在開玩笑。
“走吧,各位,我們有活幹了。”
事實上,那並不是玩笑。
“有人和伯爵勾結,出賣了情報,明明派出了六支車隊,竟然可以準確的找到,有時候真的不得不佩服那些不知道死字怎麽寫的蠢貨。”放出了那東西,對於這個世界,是毀滅性的噩耗。
隻希望,失態不會惡化到那一步。
臨海市。
白宇家中,新聞上並沒播出這起車隊的事故,反而在說的是最近突然流行的詛咒短信事件,收到類似短信沒有及時轉發一定數量,就會被詛咒而死。
“聽起來好可怕的樣子。”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差點睡著的白宇輕輕說著。
今天,依然hé pí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