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夜·聖子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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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宇重新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周圍圍起了一圈人牆,讓他差點嚇得叫出聲來。



    “白宇,你醒了,沒事吧,是哪裏受傷了嗎?”洛敏敏最先激動的喊出聲來,隨即注意到身旁溫倩倩和聞靜意味深長的目光,忍不住臉蛋一紅,向後退了一步,“哼,你這個軟弱的人類,明明什麽都沒做,反而倒下了,盡給人添麻煩。”



    “我……暈倒了?”感覺到思緒中斷的白宇開始回憶剛剛的一切,在七罪從奧瑟夫體內奪走某種力量後,自己的身體就發生了異變,心髒難以忍受的劇烈跳動,讓自己昏厥過去,逐漸清晰的記憶,讓他下意識的望向了七罪,後者甩動著那頭銀色長發,回以平靜的視線,“現在心髒不痛了吧?”“啊……嗯,好多了……”白宇點點頭,用手掌按住胸膛,“嗯?”好奇怪,自己有和她說過是心髒那裏有反應嗎?



    “還以為你是被血腥的畫麵嚇暈了,想來你也不是那麽脆弱的男人。”聞靜蹲下身來,仔細的檢查著白宇,直到後者不自在的扭開,溫倩倩保持著甜美的微笑,在旁靜靜的看著,哪怕她是在場眾人裏唯一和白宇有過某種親密關係的人,她從來沒有將自己的定位搞錯過。



    然後人群散開,前方是懸浮城內的死神。



    一個個用異樣且複雜的眼神打量著這個人類,死神還有兵器少女組成的團體。



    克勞德跨出一步,身形比較嬌小的少年冥衛全身卻充斥著與之截然相反的龐大靈氣,剛剛目睹了他是如何輕鬆宰掉冰焰的表演,沒有人會再懷疑冥衛稱號的份量。



    “你就是人類白宇,饕鬄的宿主。”克勞德也是頗有興致的打量著坐在地上的少年,如果沒有饕鬄的那份力量,他或許就隻是一個平凡的普通人,“這次多謝你,要不是你們的幫助,那些家夥會造成許多麻煩。”“造成麻煩嗎……”白宇聽出了其中的高傲,也就是說,沒有自己和七罪的插手,克勞德也有將奧瑟夫他們全部殺死的自信,“冥土中最強的死神之一,冥衛……這可是我見到的第二個冥衛了。”一句簡單的話,讓克勞德身後的鐵炮臉色驟變,雙拳死死握緊,仿佛在忍耐著心中的怒火,秋道大人正是因為眼前這個人類才被關了起來,南炙輕輕拍了拍鐵炮的肩膀,示意這位同伴不要激動。



    卓靈則是悄悄觀察著克勞德的反應。



    “秋道的事情,我無法評論,今天你會來幫忙,至少沒有和我們作對的意思,說吧,你……想要找我們做什麽。”克勞德可不像外表看起來那般純真無邪,也清楚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你的直接倒讓我省了不少口舌,這次,你們前來人間,出動了相當數量的死神,為的就是對付父親大人和聖子們,對吧?”白宇自然也不客氣的立刻進入主題,克勞德微微點頭,示意對方繼續說下去。



    “正巧他們也是我們的敵人,包括星耀社,我希望,我們組成同盟。”



    “同盟,和你們這群不美麗的人類?”羽刹最先笑出聲來,幾乎可以用捧腹大笑來形容他的反應。



    鐵炮和南炙等死神也都是露出了不屑和輕蔑之色。



    眼看著白宇的提議受到冷落,洛敏敏有點不安的走向前一步,“克勞德大人……”“哦,洛敏敏軍士,你想說什麽?還有,在發言之前,我希望你還記得自己的身份。”洞悉了洛敏敏的想法,克勞德幹脆的話語讓那位女死神陷入了兩難,但很快,就有了覺悟,“我很清楚自己的身份,我是冥土軍的死神軍士洛敏敏,所以,我希望您可以考慮一下白宇的建議。”白宇有點訝異的看著身旁的洛敏敏,沒想到那位一直堅持死神立場的少女會站在自己這邊說話,“現在,我們失去了和冥土的聯係,要做的就是團結一切力量來對付父親大人還有聖子們,白宇這裏有著七罪,她的力量想必你們也看到了。”洛敏敏指著七罪,試圖去說服這群藐視人類的同伴。



    這一次,不少死神都陷入了沉思。



    七罪的作用顯而易見,可以無視聖子能力的異物,在接下來的戰鬥裏,這個女人都是最值得拉攏的戰力,可是,要和人類同盟……



    沒去理會身後那些死神們複雜的心理,克勞德心底早就有了決斷。



    “你剛才還說包含了星耀社,那麽教廷呢?”雙手環抱在胸前,克勞德那似乎鬆動的話鋒讓白宇察覺到了某種契機,“星耀社那邊我會負責去說服,至於教廷……我想他們的討伐部隊也應該抵達臨海市了才對,在看到我們彼此組成同盟以後,想必他們也會參加進來。”這就是白宇想到的對策,將所有勢力凝聚起來,哪怕是臨時性的同盟,也足以應付父親大人那邊未知的勢力,“現在,我們多多少少都遭受過來自父親大人那邊的襲擊,是時候……輪到我們去反擊了。”這一點,倒是符合諸位死神的脾氣,光挨打可不是他們的風格。



    “看來……你已經胸有成竹,有一點,我要提醒你,白宇,你是人類,我們是死神,所謂的同盟終究隻是脆弱的臨時協議,你明白這點吧?”



    “我越來越欣賞你的直接,沒關係,隻要此時此刻此地的我們是同盟關係就夠了,在擊敗父親大人之前,讓我們好好合作吧。”白宇走到了克勞德身前,發現對方還不如自己高,右手向前伸出,也許是數百年沒有做出這個動作,克勞德有了短暫的發愣,然後遞出了他冰冷的右手。



    兩人緊緊握住。



    “我恐怕會被血鴉嘲笑吧……”克勞德自言自語的說著,像是在調侃什麽。



    而這個臨時同盟,被暫時的確定下來!



    就在白宇等人鬆口氣的同時,臨海市的某處,還發生了一場戰鬥。



    時間,要稍稍的向前追溯。



    就在奧瑟夫攻破懸浮城結界的那一刻。



    坐落在幽靜山腰上的教會迎來了寧靜的夜晚。



    勞倫身份蹲在床邊,逗弄著自己的孫女安娜,不時引得女孩咯咯咯的壞笑。



    “好啦~我的小天使,時候不早了,早點休息。”



    “爺爺,哥哥怎麽還沒回來?”



    “唔……爺爺也不清楚呐,那小子去哪裏都無所謂啦~爺爺隻要有小天使安娜陪在身邊就夠啦~”



    “爺爺,哥哥聽了會傷心的。”



    “才不會呢。”



    “爺爺,我困了……晚安。”



    “晚安。”在安娜額頭上輕輕一吻,勞倫神父小心翼翼的替孫女蓋好被子,離開了房間,隨後,徑直走到了教會外,空無一人的山路上,隻能夠聽到風吹動樹葉的聲音,寂靜的夜晚,除了剛剛從遠處傳來的靈氣波動,還有某種其他東西。



    左手上的聖經被打開,保持著捧著的動作。



    剛剛在安娜麵前那慈祥的表情在黑夜中逐漸褪去。



    取代的則是冷峻。



    他聞到了某種臭味。



    讓他發自本能厭惡的臭味。



    慢慢的,從黑暗中走出了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年輕人,臉上掛著看似和善的笑容,在他背後,隱約還有其他人,或者是……什麽東西。



    “今天已經關門了,要做禱告或者懺悔的話,請明天再來。”勞倫神父下達了逐客令,可是年輕人並不介意的繼續向前走來,“勞倫·瓊斯,我想你應該清楚我是什麽人。”“聖子。”勞倫不緊不慢的回答道,“父親大人的手下。”“嚴格來說,我們是父親大人的分身才對,我正是其中之一,名為毒蜂。”毒蜂話音未落,身後已經走出兩名高大的男子,殺氣濃烈,“今天來的目的,您也應該清楚才對,希望能夠配合。”“我不明白。”勞倫的右手正在翻動著左手上的聖經。



    “老東西,如果你不明白,那我們隻能選擇用簡單的方法讓你明白。”其中一名猙獰的男子咧開嘴,捏動著雙拳,“這也是我們兄弟最擅長的。”



    毒蜂抬起手,示意兩人暫時安靜,而看起來桀驁不馴的兩兄弟似乎都對年輕的毒蜂很是忌憚。



    “今天來,是為了我們的同胞,聖子中的一員,也就是……您的孫女安娜。”



    “安娜不是什麽所謂的聖子,她是我可愛的孫女,隨便來勾搭我這個老家夥的孫女,你們難道就是那惡心的蘿莉控?”挑起眉毛,勞倫的右手依然在翻動著那本厚重的聖經。



    “哈哈哈……我想您大概沒資格這麽說我們吧……”撓著臉頰,毒蜂當然清楚安娜對勞倫是多麽重要的家人,想要帶走的話,隻有一個辦法。



    “在我身邊的兩位是豺狗兄弟,他們都是被教廷追殺多年的異常者,而最擅長的也是殺死驅魔人……這是我最不想出現的結局。”毒蜂像是很遺憾的歎息一聲,身旁兩位身強力壯的異常者已經腳步整齊的逼近向勞倫。



    “老家夥,我們聽說你以前很厲害,可那都是以前……現在的你,隻是一個等死的老頭罷了。”兩人常年逃避著教廷的追擊,同時也殺死了不少前來追捕他們的驅魔人,最後被吳先生招攬到了救世會下。



    勞倫神父輕輕撇了兩人一眼,輕描淡寫的說道:“我最後警告你們一次,離開這裏,否則……”“否則你又能怎樣?”兩人一上一下,瞬間衝擊到勞倫神父的跟前,勞倫神父甚至連眼瞼都不抬一下,右手翻動起一頁聖經,靈氣正從聖經中蔓延開來,“不珍惜生命的蠢貨。”左手用力合攏了聖經,一道巨大的黑影從天而降,那是有著金色鎧甲的巨人,背後長著一對金色翅膀,手持金色巨劍,金燦燦的大天使!



    巨劍斬落,將豺狗兄弟瞬間碾成了一堆碎肉。



    一切發生的太快,哪怕是有所心理準備的毒蜂也不禁愣住了。



    “這種手段是殺不掉他的。”一位全身籠罩在黑色風衣裏的男子從毒蜂身後走了出來,“前星級驅魔人之一的勞倫神父,號稱修羅的男子……他的lv4災噩米迦勒,可是貨真價實的怪物。”可以那麽準確說出自己災噩名字,勞倫神父不由多看了黑衣人幾眼,“教廷的叛徒?”“不不不,我可教廷現役的驅魔人。”扯開風衣,露出了下麵那張蒼白的麵孔。



    排列第七的星級驅魔人村上渡。



    勞倫神父對他僅僅隻有一點模糊的印象。



    “勞倫神父,過去的我,可是非常敬仰你,但歲月不饒人,哪怕是強如您,也敵不過時間這個敵人,更何況,您曾經受過嚴重的傷,讓你的實力已經遠遠不如從前。”



    “你是教廷的驅魔人,那麽為什麽站在他的身邊?”勞倫神父並不打算反駁,因為對方說的都是事實,正因為受了嚴重的傷,他才離開教廷,來到臨海市隱居,同時,也是為了保護自己的孫女和孫子。



    “我追求強大……那麽,如何獲得強大呢?最快的途徑就是和強大的敵人交手,已他們為食糧,來讓我超越極限。”右手按住刀柄,這位來自東京的驅魔人正用嗜血的眼神盯著勞倫神父,“今天的食糧,就是您了。”



    那是種很純粹的殺意。



    不是惡,也不是善。



    這個男人,隻是一台渴望殺戮的機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