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夜·夢境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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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黑暗中的悲鳴,你們聽到了嗎?
白宇睜開雙眼,周圍是一片漆黑,但似乎並不是在自己的房間裏。
仿佛是一個陌生而又窄小的空間。
“卡拉拉”黑暗被撕裂,房間的門被推開,修長的身影從唯一的光源處浮現,然後,憑借著灑進的餘光,白宇看見了躺在地上的銀發少女——七罪,或者說是數百年前的凱特琳。
“死了嗎?”平淡至極的嗓音,白宇想起了對方的身份,傳說中的父親大人。
“唔……”痛苦的shēn yín聲,從七罪的喉嚨裏翻滾出,躺在一片血泊上的她艱難的睜開雙眼,很是虛弱的喘息著。
“是……你嗎……父親大人……”是在呼喚早就犧牲於戰場上的父親,還是在喊眼前這位怪物的父親呢?對這個dá àn,父親大人並不在意,他很是意外的彎下腰,“感覺如何?”“好痛……”不假思索的說出了最真實的感受,七罪的全身都充滿著火辣的疼痛感,無數次的皮膚裂開又愈合,為的就是讓那些旁人看不到的綠sè tú案永遠印刻在身上,“好幾次,我都以為自己會死。”“但你活下來了啊。”父親大人側過身,讓出一條道路,外麵有著溫暖的陽光,照耀在漆黑房間的門口,距離七罪蒼白的指尖不過半米的距離,“起來走走吧,在這裏足足待了一個月,身體怕是要生鏽了。”“一個月?”聽到父親大人的話,七罪愕然的又一次瞪大雙眼,在無數次死亡邊緣徘徊,卻沒想到已經過去了那麽久,“等等,如果真的過了一個月,我早就應該死了吧,不吃不喝的……”雖然滿腹疑問,七罪還是嚐試著站起來,意外的是,盡管全身傳來了讓她幾乎昏厥的痛楚,可身體的行動絲毫沒有任何的遲鈍,反而比起以前更加的輕盈,瞬間來到了外麵。
陽光,藍天,白雲,河水,一切都是那麽的美麗。
七罪失神的眺望著眼前的景色,本應該是平凡無奇的畫麵,眼中不知為何湧出了淚水。
父親大人走到她身側,用那一貫的淡然說道:“說實話,將這種力量直接注入進人類體內,還是第一次成功,從今天起,你將不再是單純的人類了……凱特琳。”“擁有力量後,我就能結束戰爭嗎?”七罪並不介意自己到底還是不是人類,在聽從了父親大人的建議後,毅然選擇了一條艱難的路。
“就像當初我和你說的那般,一個人的力量或許可以終止一場戰鬥,卻無法結束掉戰爭,你們的國家需要一個新王,那就是你。”將右手拍在七罪的肩膀上,父親大人的目光裏滿是期待,這個少女帶給他的驚喜已經超出了預計,“之前我們有說好吧,隻要你得到了這份力量,我會從你身上收取一些報酬。”“嗯。”“你都不問問我要從你身上拿走什麽嗎?”“無論拿走什麽,那都你應得的。”七罪已經逐漸適應了身體裏的力量,一種難以言喻的強大,父親大人愕然的看著七罪清澈的雙眼,確定不是少女在敷衍後,失聲笑了出來:“哈哈哈哈……凱特琳,你的這份純真我很喜歡,但從今往後,我也希望你將這份純真抹去……不,其實不抹去也沒什麽,隻要你足夠強大,就沒人可以傷害到你,我要從你身上拿走的東西,其實對於你成為王而言,已經是累贅了。”在父親大人身後浮動起了七道黑色的影子,七罪很清楚那是一群被世人稱為災噩的怪物。
父親大人的右手食指點在了七罪的腦門上,一字一句的說道:“我將奪走你身上的罪,人生來就背負著的罪……七宗罪,你將失去這七種情感,成為完美無瑕的王。”“取走這些東西對你有什麽好處嗎?”七罪不太明白,這些對父親大人有什麽作用,“我的孩子們正處於關鍵的蛻變時期,隻要獲得了人類的罪,它們才能超越極限,成為獨一無二的災噩,準備好了嗎,凱特琳。”“嗯。”非常果斷的點頭,七罪沒有任何異議。
父親大人深吸一口氣,手指在七罪的腦門上畫出一個小圓圈,用無比莊重的口吻說道:“已吾之名,召喚爾等,從今起,你們將名為七罪!貪食、嫉妒、**、暴怒、懶惰、傲慢、貪婪!已嶄新之軀,降臨於世!”一道道光芒從父親大人的背後散播開來,融入進了七頭災噩體內,嘶吼聲,咆哮聲,還有人類的低語聲。
七原罪誕生了。
同時,在這片國土上,即將出現一位新王,無敵的女戰神!
這個漫長的夢讓白宇從床上驚醒過來,在和克勞德達成了臨時盟約後,回到家休息已經快天亮了,扭頭撇了眼鬧鍾,才早上五點,“什麽嘛,隻睡了一個小時……”窗外的天空還是一片漆黑,試圖在多睡一會的白宇卻怎麽也睡不著了,無奈的穿好衣服,去廁所洗漱一番,進入廚房準備起早飯。
和曾經一個個普通的早晨一樣,白宇熟練的做出了幾人份的早餐,放在桌子上,和他一起早起的小黑,從洛莉雅房間溜了出來,搖晃著尾巴,似乎是來乞討吃的,白宇在小家夥的狗糧盤子裏倒滿了狗糧,長長的呼了口氣,走到陽台上,冬天正在遠去,清晨的風卻依然讓人感到有點刺骨,可也讓白宇徹底的清醒過來,想起昨晚的戰鬥,內心中又一次充滿了憂慮,不知何時,身邊多出了一個人,穿著睡衣的七罪,完全不怕冷的赤腳站在了陽台上,身上那件寬鬆的睡衣,讓人可以撇到胸前那抹白膩。
“是我把你吵醒了嗎?”撓了撓頭,白宇心想大概是自己剛剛的動靜太大了,“我向來睡的很淺,而且,在蘇醒前,我睡的已經夠久了。”吹來的晨風讓那頭銀發開始淩亂的散開在半空,眼前的七罪就是平時的她,可又不是夢境裏那個天真無邪愛笑的她。
想要張嘴說什麽,但到了喉嚨口,又被硬生生堵住。
“你想和我說什麽?”七罪敏銳的捕捉到了白宇欲言又止的表情。
“哎……我……”
“是什麽不能啟齒的問題嗎?還是你欲求不滿,想要找我發泄。”
“你最近……一定是被別人帶壞了吧……”
“開個玩笑。”冷冷的神情搭配這句話,完全感覺不到一絲的幽默感。
“你是想讓我放鬆對吧,抱歉,我可能是過分精神緊張了,我又看到關於你的夢境了,看到你得到力量,看到父親大人從你身上奪走了七宗罪,這也解釋了為什麽你幾乎沒有情感的波動……”白宇明白了七罪並不是從一開始就是如此冰冷的兵器,而是一個舍棄人類情感麵的可憐之人,“七罪,父親大人是賜予你力量的人,從夢境裏,我也看到你對他的信任,那麽事到如今,為什麽要幫助我們?”“白宇,你相信我嗎?”沒有直接的回答,而是用一種詢問的姿態,七罪與白宇的目光觸碰在一起,“當然相信你!”如此不假思索的回答,連白宇本人也愣了下,不知不覺中,七罪已經是他最信賴的同伴。
“那麽,就相信我吧,我是站在你們這邊的,況且,如果我真的要幫助父親大人,也不會在數百年前聯合貪婪之罪的狻猊襲擊其他原罪,並將其一一封印。”好半天,白宇點了點頭,他知道,七罪是不會撒謊的。
雖然不知道是什麽原因,讓她站在了父親大人的對立麵上,可這一刻,白宇選擇去相信。
冬日的嚴寒正在緩緩褪去,隨之而來的是生機勃勃的春日,走在上學路上的白宇等人比起那些毫不知情的普通人而言,顯得有幾分心事重重。
“一言不發的樣子,你還有問題沒有問完吧?”走在白宇身側的七罪永遠都是馬路上最顯眼的存在,一頭飄逸的銀色長發吸引了無數人驚歎的目光。
“啊……被發現了,我其實想更多的了解父親大人這個人,或者說是這個神。”白宇很是坦然的說出了心中的想法,“畢竟接下來我們要麵對的敵人正是他。”“是怎麽樣的人嗎……要我形容的話,深不可測吧。”七罪給出了讓白宇露出苦笑的dá àn,“我說七罪,這種回答隻會讓我惶惶不安啊,但通過夢境,我多多少少也對他有了一些片麵的了解,還有關於七原罪和你的關係,很多事情聯係在一起,讓我可以想通了……因為有你,才有了七原罪的誕生,當你擊敗貪婪之罪狻猊的時候,從它體內奪走的東西恐怕就是屬於你的貪婪麵,之後,我也發現了你的情感反應裏,有了類似貪婪的一麵……”滔滔不絕的講著自己的發現,白宇不知道該如何去擊敗父親大人那種怪物,隻能盡可能的總結出已知的情報,七罪轉過頭來,淡淡的撇了少年一眼,用輕柔的聲音說道:“僅僅是從支離破碎的夢境中就能知道那麽多,你已經很不錯了,還有,不用太過緊張,目前來看,你做的很好,聯合了死神們,增強了我們這邊的實力,讓戰局變得不是一麵倒。”“死神們同樣不值得信任啊……”聳了聳肩膀,白宇才說完就聽到另一邊傳來了重重的哼聲,洛敏敏不知何時故意走到了旁邊,看到兩人在偷偷說著什麽,一臉不爽的表情,“是啊是啊,我們死神不值得你去信任。”“你應該知道我所說的死神裏麵不包括你。”略感頭痛的白宇按住眉心,無奈的解釋道,換來了洛敏敏又一聲重哼,但臉色明顯緩和許多。
七罪的右手輕輕拍在白宇的背上,用那榮辱不驚的語氣說道:“在同樣的年紀裏,我可能還沒有你做的好,不要給自己太大的壓力,父親大人並非不可戰勝,我們依然有著勝算,我可是你的同伴,光憑這點,他們就贏不了。”霸氣十足的宣言,可讓白宇內心充滿了安全感,“我說,七罪,父親大人在你身上刻下的那些綠sè tú案到底是什麽?”回想起那段殘忍的過程,感到反胃的白宇用力抿了抿嘴,“父親大人告訴我,那是神所製造的聖痕,是遠比聖子們擁有的聖痕更強大的一種,當我活著接受這份力量以後,就不再是人類,數百年的時光裏,不會衰老,不會死亡,偶爾會冬眠一陣子,這就是強大的代價。”七罪眼中閃爍的光芒讓白宇讀出了一種惆悵和迷茫,也許,七罪已經厭煩了這份力量帶來的永恒孤獨,可白宇無法去安慰對方。
當天,他們在學校裏,度過了平靜的一天。
直到臨近放學,凱撒忽然用手機發消息將白宇約到天台。
白宇早早來到了空無一人的天台,身後是七罪,洛敏敏,聞靜還有最近出席率不斷提升的溫倩倩,豪華的陣容。
看著站在自己身後的四位風格各異的少女,白宇撓著頭說道:“我說,他隻喊了我過來。”“很奇怪不是嗎,兩個男人在空無一人的天台碰麵,他難道想對你告白?”溫倩倩惡意的笑容裏滿是調侃,白宇選擇了無視,最近總覺得溫倩倩有意無意的會和自己有過分親昵的動作,一切都是發生在偶像少女不經意間,難道是……錯覺?
“他對你的身體感興趣了嗎?終於……遇到了女人以外的對手。”聞靜打開筆記本,快速的記錄著什麽。
“喂,不要記一些奇怪的東西上去!”白宇無力的吐槽。
“咯吱”天台的鐵門被推開,凱撒神情嚴肅的走到眾rén miàn前,在看到白宇身後的陣容時也沒太過驚訝,“抱歉了,那麽急匆匆的將你喊出來,有些事情想要和你商量。”“我倒是沒什麽,你……出了什麽事情嗎?”感覺到凱撒沒有了往日的玩世不恭,白宇隱約覺得,應該是和聖子們所有聯係,“我想找你們聯手一起對付聖子,我mèi mèi被他們帶走了……老爺子也身受重傷,我絕對不會原諒他們!當然了,作為誠意,我會拉攏一部分教廷的驅魔人來幫忙。”“你的mèi mèi?”白宇想起最近連接遭到襲擊的星耀社,還有溫倩倩,為什麽凱撒的mèi mèi卻僅僅是被帶走?
“作為朋友,我不想對你們隱瞞什麽,我的mèi mèi也是聖子之一……現在,我隻能拜托你們了!”凱撒不會忘記還躺在醫院的勞倫神父用軟弱的聲音懇求自己,一定要救回mèi mèi安娜。
這一次,我必須要守護住家人!
凱撒如此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