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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車子離開別墅後，裴念才想起來要問孫啟明的事情。

    “他們說的孫啟明已經死了，是真的嗎？”

    “真的。”時安答，“昨晚上出的車禍，被發現的時候已經沒有生命跡象了。”

    裴念的身體輕輕顫抖了一下。

    她的反應被時安看在眼中，他以為她是冷，便抬手將自己的外套脫下來，披到了她身上，說：“別怕，他的死跟你沒關係，孫家也拿你沒辦法。”

    “可是……怎麽會？”裴念帶著顫音，盡管有時安的衣服在，她也還是覺得自己的身體冷得直發抖，那些冷意似乎是從她的心底散發出來的，冷的她渾身都變得僵硬起來，“孫啟明好端端的怎麽會出車禍呢？”

    “酒後駕駛。”時安解釋，“警方在他的屍體裏檢測出了酒精成分。他是喝了酒後才導致的車禍。”

    “在哪個路段？”裴念又問。

    帝都這樣的地方，不管是哪個路段，晚上都應該會有車子經過的，孫啟明出了車禍肯定會有人把他送去醫院。

    可時安卻說，孫啟明被發現的時候，就已經沒了呼吸。

    難道說，孫啟明是在出了車禍很久以後才被發現的嗎？

    “你在懷疑什麽？”時安看著她，問。

    “我隻是想知道，孫啟明到底是怎麽出的車禍……”

    裴念說這句話的時候，一直盯著時安看，雙眸裏也已經慢慢蓄起了淚水。

    她雙眼紅通通的猶如兔子一般，藏著疑惑、害怕、以及難過。

    讀懂了她眼裏的情緒後，時安突然明白過來，她為什麽會揪著這件事不放了。

    原來她在擔心。

    擔心這件事，跟他有關。

    時安忍不住笑了，伸手揉了揉她的發頂，將她的頭發揉亂，毛茸茸以後，才說：“別瞎想，我不會做違法的事。”

    “真的？”她還是有些不相信，“那孫啟明怎麽會好端端就出車禍了？”

    她不信是上天看不下去了才收了孫啟明。

    如果要收早就該收了，怎麽會等到這時候呢。

    “這件事警方也還在查。”時安說，“現階段初步判定的，他就是因為酒駕出了車禍。但還需要詳細調查。”

    “那好吧。”裴念垂下腦袋。

    她還在想著這件事，如果孫啟明的死跟時安無關的話，那又跟誰有關係呢？

    *

    時安直接帶著裴念去了他的住所，那是一間公寓，不算太大，但也算不上小，布置的很有他的風格，很性冷淡，感覺一走進去就被寒意所包裹。

    不過好在房子裏都有暖氣，裴念的身體也逐漸暖和了起來。

    “隨便坐，我去給你倒水。”時安對她說了一聲後就去了廚房。

    裴念在客廳裏站了一會兒，並沒有坐下，而是走到電視櫃旁邊。

    電視櫃旁邊的幾個格子裏放著一些裝飾物，應該是霍晨曦幫他放的。

    而其中一個格子裏則是擺放著一個相框。

    那相框裏放著的，是他們四個人的照片。

    那還是很多年前拍的了，似乎是時安大學畢業的時候。

    那時候的他們都很稚嫩，但是臉上的笑卻又是那麽的開懷輕鬆，完全沒有現在的壓力以及痛苦。

    霍琰跟時安比較沉靜，安安靜靜的站在旁邊，而中間的裴念跟霍晨曦則是笑顏如花。

    裴念的記憶被拉回到那麽遠以前，逐漸想起自己跟霍琰相處的那些時間，隻覺得心裏更痛了幾分。

    “還記得嗎？”時安的聲音在裴念身後響起。

    他是在問她是否還記得這張照片。

    裴念擦了擦眼角的淚，笑了笑：“當然記得。”

    那天其實還發生了一些事，鬧了不少啼笑皆非的笑話，她怎麽可能忘呢。

    “喝點暖暖身子。”時安將溫熱的牛奶遞給裴念。

    她直接接過，握在手上。

    “你的東西我已經讓小楊回去取了，接下來就住在我這裏吧。”時安說。

    “……好。”裴念低著頭應。

    她沒拒絕，是因為她現在沒地方去，而且，也隻有在這裏，才能知道孫啟明這件事情的第一手資料。

    霍晨曦得知裴念來了時安這裏後，也第一時間就從學校離開過來找她了。

    當她看見裴念那還腫著沒好的腳時，皺起了眉頭：“就讓你做事不要那麽衝動，你看，這受傷了吧。”

    裴念淡笑不語。

    她知道霍晨曦他們都是關心她，所以，他們的職責，她也不會反駁。

    “這件事你別再摻合進去了，行嗎？”數落了裴念半天，霍晨曦停頓了一會兒，說。

    “恐怕不行。”裴念搖搖頭，“在這件事情裏，我已經退不出來了。”

    她陷入的這麽深了，怎麽可能還有機會退出來呢？

    現在就算孫啟明的死因被診斷是因為酒後駕駛，跟裴念沒有一點關係，孫家的人也不會放過她。

    不止她，還有時安。

    開弓沒有回頭箭。

    他們現在退縮，隻是給孫家一個痛擊他們的機會而已。

    “念念……”

    “別說了。”裴念看見時安從房間開門出來了，便打斷了霍晨曦的話，“這件事你也別再提了。”

    霍晨曦眉尖皺起，到底也是沒有再說話。

    天黑以後霍晨曦就被時安趕回學校了，她明天還有課，再加上這裏房間本身也不夠，隻有一間臥室和書房。

    讓小楊送霍晨曦回去後，房子裏就隻剩下他們兩個人了，裴念雖然坐在客廳沒有說話，但似乎有種淡淡地尷尬彌漫在房子裏。

    “困了嗎？”時安問她。

    裴念本來是不困的，但是想到現在這樣，自己還是睡覺比較好。

    “嗯。”

    “去睡吧。”他看著裴念的腳頓了頓，“要抱你進去嗎？”

    他這話成功的讓裴念的心狠狠跳動了兩下。

    “……不用。”裴念咽了口口水，強裝鎮定，“我自己可以。”

    “那去吧。”時安點頭，“床單我已經換了新的，你的東西也都在房間，有什麽事就叫我。”

    “我知道了。”

    裴念這才起身慢慢朝臥室走去。

    時安的臥室跟他本人風格很像，擺件不多，但格外的讓人感覺安心。

    裴念進去後將門關上，看著這個房間，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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