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節 獨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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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又是一聲聲響。

    原本腫如雞蛋的臉蛋增添了一個腳印,這一腳踢的老幺鼻青臉腫,鮮血長流。

    算在一起,饅頭、雞蛋加鮮湯,正好湊了一個宵夜。

    捂住鼻子仰躺後,老幺賴在地上打死也不肯起來了。

    今日牌風不順不說,想衝衝喜,還攤上這倒黴事,對方拳腳犀利淨招呼自己身上了。

    “都閃開!”頭目將凳子朝馬克踢去,拔刀即斬。

    出手便是殺招!頭目果然是頭目,不同他人。

    以凳子遮住敵手視野,並上刀鋒襲擊,可謂歹毒之至。

    饒是被歪嘴吧死死抱住,馬克並不慌張。

    腳跟猛踩歪嘴吧腳背,趁他吃痛,身軀輕輕一旋。

    刀光貼身而下,歪嘴吧慘叫:“哎呦,疼死我了!”

    “廢物!滾一邊去!”頭目叫罵。

    不曾想對手居然來這麽一手,餘勢落下,令刀鋒削去歪嘴吧數截手指。

    頭目牙口緊咬,刀鋒虎虎作響,使出拿手招數,一並襲出。

    方才一招“動若脫兔”連施展三次,將老幺打得七葷八素,畢竟不想痛下殺手,隻是給點顏色教訓教訓而已。

    可眼下這人已然當真,出手便是殺招,招招奪人性命。

    自己手無寸鐵不說,這酒館空間狹小,難以輾轉騰挪,時間一久必然落敗,隻得速戰速決。

    天下武學唯快不破,王強所傳無極劍道十八式中卻有緩慢施展的,雖不明其義,可以試試。

    馬克玩性大起,正好拿這人練手。

    瞅得寒芒數道劈來,避過刀光後,馬克箭步上前,與頭目錯身而過。

    指出如劍,自頭目脅下穿過,直扼咽喉。

    “呃~”咽喉遭製,頭目難再吱唔。

    “你輸了。”馬克冷笑。

    見他不將彎刀鬆脫,手中力道自然有增無減。

    心中暗忖:王強這招“呆若木雞”施展看似緩慢,其實也是相對的。

    一般來說,在人不曾發招前攔截招數,是為破招。

    但這招“呆若木雞”反其道而行,窺破對手招式後,出其不意,攻其不備,果然不同凡響。

    “頭兒!”隻見精光一閃,短匕直刺馬克腰間。

    棄卒保車,馬克隻得撒開頭目,轉朝來者反擊。

    短匕刺空後,懵子一個趔趄,跌了個狗吃屎。

    懵子急忙爬起,自嘴中吐出數顆斷牙,被頭目踢中的那隻眼睛腫如仙桃。

    頭目見機,揮刀而出。

    嗆啷一聲,彎刀跌落。

    隻見頭目手腕處橫插一飛刀,飛刀力大,深入橈骨間隙。

    “你究竟是什麽人?”握住手肘,額頭處豆大汗滴不斷跌落,頭目強忍著傷痛,冷冷問道。

    “外鄉人。”字數不多,皆從齒縫迸出。

    “算你狠!咱們走著瞧!”衝手下甩了甩頭。四人狼狽逃走。

    “少校!”獨臂少年急忙相迎。

    少年身後站立一個獨腿之人,方才飛刀便是此人出手相助了。

    “你們怎麽在這?”見阿四和瘌痢現身,馬克驚奇。

    “隊伍為了節約開支,放我們病假。這裏是班長的家。”瘌痢把凳子扶起,讓馬克坐下後反問道:“噫?少校,你怎麽在這?”

    “唉!說來話長。”馬克搖頭。

    三人坐下後相互寒暄。

    見鬧事者離去,酒保同女子自內屋走出。

    “這是家父。”阿四介紹。

    “伯父你好。”馬克招呼。

    阿四父親見狀,欲將跪拜,被馬克攙起。

    “雖然我沒有見過您,但在這酒肆中談論最多的就是您了。”阿四父親解釋:“堪薩斯沒有什麽新聞,但這種事情也是最為津津樂道的。”

    “慚愧!慚愧!”

    “哦對了,趕緊謝過英雄。”阿四父親拉過女子。

    “謝過恩人。”女子拜謝。

    “洛麗塔,這位先生救過你兩次。”阿四解釋。

    “哦?”馬克疑問。

    “一次在城門,一次是今天。”

    女子欲將再次拜謝,被馬克製止。

    “英雄,老頭我去弄兩個菜,你們好好喝一盅。”不等馬克應答,阿四父親連忙進屋。

    “今天惹了這四人,恐怕你們以後的日子是非多啊。”馬克無不擔心。

    “管他呢!這四人不是什麽好鳥,平日欺男霸女,早就想收拾他們了。”阿四忿忿。

    收起疑惑,瘌痢問道:“少校,您怎麽在這裏?發生什麽事了?”

    見酒瓶略有剩餘,馬克端起酒瓶,獨自斟滿一杯後,將瓊漿倒入口中,心境如酒味般苦澀,不僅搖頭苦笑:“說來話長,這個先不說了。”

    想不到三人會在此相聚,借著熱騰騰的酒菜,三人小酌。

    “少校,您怎麽會來這裏的?”瘌痢好奇,禁不住問道。

    冷風輕輕推開大門,吹得壁爐火焰隨之暗沉。

    寒意蝕骨,馬克怔了怔,苦澀鄉愁一並湧上心頭,回想起異星上的鏖戰,仿佛電影片段,曆曆在目。

    “蜂刺”特戰隊的覆滅,母艦毀滅以及千辛萬苦獲得的異星科技悉數藏於芯片中,一切的一切都如過眼雲煙。

    “少校,您怎麽了?”瘌痢注意到馬克淚眼惺忪,側頭問道。

    “瘌痢,喝酒。”阿四大喝,將瘌痢打斷。

    “哈~”酒烈灼喉,瘌痢吐舌搖頭。

    “小鬼,慢點喝。”望著瘌痢,馬克笑意盈盈。

    “少校,阿四敬您。”將杯子斟滿後,阿四高舉酒杯。

    兩人引頸而幹。

    “少校,您覺得堪薩斯如何?”借著酒勁阿四問道。

    “前景不佳,與我們國度並無異樣。”馬克回答。

    “那堪薩斯的出路在哪裏?”火光如紅色粉黛,將阿四的臉龐印染得通紅。

    “不好說。”想不到這低級士官居然能問出這樣的問題,馬克不得不另眼相看。

    “班長,我們不是活得好好的嘛?”瘌痢忽閃著眼睛,不明白班長的用意。

    “堪薩斯固步自封,領導層風崩離析,強敵當前還能擰成一團。若是外敵稍緩,恐怕難得安寧。”馬克冷冷而道。

    阿四低頭獨酌,淚光隱隱:“少校,這些事我們小老百姓難以掌握,我隻希望大家能過上好日子,再也不要戰爭。”

    “班長……”見阿四說道動情處,難免黯然神傷,瘌痢勸道。

    “你們兩個都是好兵。來,不要想這些煩人瑣事,今晚不醉不休。”馬克敬酒。

    三人秉燭夜談,酣暢至天亮。

    天色微明,阿四雇了一輛車將馬克送回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