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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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若楚有一個名義上的父親,叫蕭定一,是個廢品站的老板,沒有人知道他的身世,不知道什麽原因斷了一條手臂。失蹤的時候剛好四十歲,也許是殘疾的關係,蕭定一從出現到失蹤那天為止都沒取過老婆,膝下子有一個養子,就是蕭若離。
蕭若離從這個廢品站老板的養父身上學會了古代的詩詞歌賦、為人處世以及一個最主要的科目:功夫,殺人的功夫。
廢品站對蕭定一來說隻是個幌子,他的真實身份到底是什麽沒有人知道,包括蕭若離。
蕭若離在還不叫蕭若離的時候是個孤兒,是生活在孤兒院裏的一個孤兒,平時老實巴交寡言少語,從不主動跟人打招呼,就算別人和他打招呼他也不一定會回應人家。
在孤兒院中,蕭若離是個怪人,也是被所有人欺負的對象,因為性格過於孤僻,到孤兒院收養孤兒的人都對蕭若離不感興趣,甚至連孤兒院的保育員都不待見他。
那時候的蕭若離的名字叫阿四,他也曾經問過保育員自己的身世,得到的答複是不知道。隻知道是十年前一個風雨交加的晚上他還是嗷嗷待哺的嬰兒的時候被人放在孤兒院的門口。
一個沒人收養的孤兒,沒文化、沒技能、沒關係的孩子,蕭若離考慮過自己的前程,如果自己還可以有前程的話,那時他才剛滿十歲。
也就是在蕭若離考慮自己前程的那天中午,孤兒院忽然來了一個人,一個不苟言笑的斷臂人。這個人也就給他取了一個蕭若離這樣一個很有武俠風格名字的蕭定一。
還沒等蕭若離反應過來,便被蕭定一帶上堆了一堆破爛的電動三輪車上,恍恍惚惚的一路顛簸的來到這座城市郊區的一處廢品站。
就這樣在廢品站一待又是十年。
這十年,蕭若離的日子可比在孤兒院過的充實多了,跟著養父學著那些讓自己腦瓜疼的四書五經詩詞歌賦,也學到了一身的本領,殺人的本領,雖然他從來沒有實踐過自己的本領,不過他卻學的樂此不疲。
這十年間,蕭若離曾經無數次的幻想著自己的這個養父其實是從古代穿越而來的一個俠客,隨著年紀的增長,他腦袋裏的問題也就越來越多,這個收養自己卻有一身本領的殘廢為什麽有那麽好的功夫?他究竟是什麽人?而我又是什麽人?難道自己就好像是小說中寫的那些懷有離奇身世的曠世奇才?
在蕭若離的心目中,自己的養父,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神秘人物,他的出現是那麽的難以捉摸,甚至連他消失的也是那麽悄無聲息。
他們相處的第十個年頭的一個不起眼的早晨,蕭定一失蹤了。
這十年間,蕭定一也曾經無數次的神秘失蹤,不過短則三兩天最長也不過一個星期又若無其事的回到廢品收購站。
可是這一次出去後就再無消息。
蕭定一留下給蕭若離留下了一個箱子,一個看起來更像古董的紅木箱子,打開箱子映入他眼簾的是一把短劍,長約半米,劍柄上刻有兩個篆體的“斷流”,劍刃通體漆黑,看樣子就不像一般的物件。
在蕭定一神秘失蹤後的第二年的某個夜晚,蕭若離癱在蕭定一以前的床上,手裏握著短劍‘斷流’,他不禁黯然淚下,那個收養自己的人對自己好嗎?好像一點都不好,可是對自己壞嗎?卻也不壞。
他教會了自己詩詞歌賦四書五經、教會自己一套看起來很厲害的奔雷劍法,他是自己的養父更是自己唯一的親人。
傷感中的蕭若離忽然聽到門外傳來淩亂的腳步聲,聽上去像是一個人,看來又有人來他這個廢品站偷東西了。
蕭若離手握著‘斷流’從屋裏走了出來,這已經不是第一次有人來廢品站裏偷東西了,今天必須抓住這個不長臉的小偷,他暗想著。
他一出門,就嚇了一大跳。隻見廢品站微弱的燈光下,地上趴著一個人,身穿一件樣式樸素又古典的布裙,一頭烏黑的長發把她的臉遮的嚴嚴實實的女人。
“女人?難道是喝醉了?”蕭若離暗想著蹲到女人身邊,用手推了推她的肩膀叫喚道:“你……你沒事吧?”
女人的呼吸微溫,散發著女人特有的體香,那是一種奇特的,不是經過化學加工過的香水味道,是一種原始的讓人目眩神迷的芬芳,讓蕭若離的眼神死死的盯在著這個神秘女人的身上。
蕭若離曾經在一本不知道什麽名字的書上看到,體香代表了一個女人的品位;品位,代表著一個女人的修養;修養,代表這一個女人的氣質,一個氣質上等女人的外表絕對不會差到哪裏去。
蕭定一在一次酒醉後就曾經和他說過,自己認識一個體香極為特別的女人,一個他永遠無法忘懷的女人。
“我沒事!”女人從地上撐起自己的身體,用手把擋住自己臉頰的頭發撩開。
一張完美的鵝蛋臉,雙眸如星,年紀看起來三十開外,像極了武俠小說中描寫的那些冷若冰霜的女俠客形象,基本可以秒殺當下一切千篇一律錐子臉的網紅。
“好漂亮……好漂亮的女人……”看著眼前的女人,蕭若離呆住了,腦袋裏不斷的想著。
當女人抬頭看他的時候,蕭若離急忙把自己的手從女人的肩膀上移開,隻覺得自己的手上溫溫的黏糊糊的,他低頭一看,自己的手上居然滿是暗紅色的液體。
“血?你是不是受傷了?”蕭若離問的同時,已經看到女人的肩膀上的衣服有個像是被刀劃開的缺口,血正是從這裏流出來的。
“這是什麽?刀傷嗎?”蕭若離透過已經被鮮血染紅的衣服,看到女人肩膀上一處觸目驚心,兩邊肌肉已經外翻深可見骨的傷口。
猛然間,坐在地上的女人動了,她的雙手一下抓住蕭若離的雙肩,猛的往自己的麵前一拽。
“呃!”驚愕間,蕭若離忘記了掙紮,隻聽那個女人開口問道:“你……你是蕭若離吧!”
“這個女人怎麽會知道自己的名字的。”自從有了這個蕭若離的名字以後,他在廢品收費站裏深居簡出,甚至連一個說的上話的朋友都沒有一個,這個名字也隻有蕭定一會叫,來廢品站的人隻會叫他在孤兒院裏的名字‘阿四’。
“終於找到你了!”那女人的一雙美目看著蕭若離說道。
“找到我了?這個女人……一直在找我!?”蕭若離看著麵前的這個三十歲開往的美少婦,心裏想著,等他正要開口問的時候,那個女人眼睛一閉昏了過去。
廢品站位於城市偏僻的郊區,距離市民們活動的區域都很遙遠,平日裏廢品站來的最多的都是收破爛的垃圾車,今天晚上也不知道中了什麽邪了,居然出現了一個身帶刀傷的古典美少婦,要不是周圍堆放著充滿現代氣息的破銅爛鐵,蕭若離還真以為自己身處刀光劍影的武俠世界。
“怎麽回事……這個女人到底是?”蕭若離再次推了推地上的女人,嘴裏叫著:“喂……你到底是什麽人?”
地上的女人算是徹底沒了反應,隻有她因為呼吸導致微微起伏的胸口還能證明她還活著。
無奈之下,蕭若離把女人從地上抱起來,進入他自己有些雜亂的房間。
女人被蕭若離放在床上,一陣手忙腳亂後,女人的傷口終於被包紮好,這也是蕭定一教會蕭若離的一項本事之一。
一切搞定後的蕭若離,坐在隻有三隻腿的凳子上,點起一根煙,看著床上依然昏迷的女人,腦袋裏想:“到底是誰呢,這個女人?會不會和忽然消失的蕭定一有什麽關係呢?她到底是……”
忽然,床上的女人緩緩的坐了起來。
“你……你醒了啊!”蕭若離叼著煙,愣愣的看著女人問道。
“這是……什麽地方?”女人虛弱的揉著自己的額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肩膀問道:“是你幫我包紮的?”
“啊……是我包紮的。”蕭若離吐掉嘴裏的煙頭,坐正身體:“這裏是廢品站,也是我住的地方……”
“哦……能給我一點水嗎?”用舌頭舔了一下自己已經幹裂的嘴唇問道。
“喔……好的……”蕭若離急忙起身拿起桌子上的一個水杯遞給女人。
當女人接過水杯的同時,看了一眼蕭若離手上的斷流微笑道:“我也認識一個同樣擁有這樣一把短劍的人。”
“一樣的短劍,腦袋她也認識蕭定一?”蕭若離腦袋裏想著剛要開口問,隻見女人從懷裏掏出了一樣東西抓在自己的手上,毫無預兆的就往蕭若離的胸口拍去,蕭若離隻覺眼前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