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他應該,十分恨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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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氣裏驟然冷了幾個溫度,沈豌側首時,恰好與男人緊鎖著她的目光撞上。

    手心緊攥,沈豌攬緊了身側男人的手臂。

    即使來到這裏之前,她已經做好了會遇見他的準備。

    可這一刻真的見了麵,她竟然不知所措。

    沈豌以為,兩年的修煉,她已經足夠淡然,事實卻給了最沉重的打擊。

    樓懷眠被沈豌攬著,他感覺到了沈豌的驚惶無措。

    樓懷眠很清楚,今天這個晚宴,陸則深會來。

    他其實很不想讓沈豌過來,可怎麽都拗不過她。

    樓懷眠不知道沈豌究竟在想什麽。

    與麵前的幾位老總頜首道別,樓懷眠反握住沈豌的手,俯首在她耳側安撫,“別怕,有我在。”

    沈豌還是有些不安定,恍惚間想起了很久以前,也有另一個人對她這樣說:別怕,有我在。

    那個人在身邊時,仿佛總是會帶給她別樣的安定。

    不遠處,男人攬緊了身側的女人,朝著她款款而來。

    步伐沉穩,神色清冷,落在她身上的目光,讓沈豌覺得背脊一陣冷意。

    男人在麵前一步遠的位置停下,沈豌輕吸了幾口氣,鎮定著自己的思緒,可視線卻不由得看向他身側的女人。

    肖雲箏,她認得。

    近兩年炙手可熱的影視女星,在娛樂圈中資源上佳,媒體尋不到半分黑點。

    而這一切,隻怕都要歸功於她身側的男人。

    是陸則深,一手捧紅了肖雲箏。

    隻是肖雲箏這張臉……

    沈豌無聲的笑了,笑容裏有著隱隱的譏諷。

    彼時,緊鎖著她的男人,顯然看透了那抹譏誚。

    心底頓時升起了一股無名火,陸則深特別恨!

    恨到想撕碎了眼前這個女人!

    兩年未見,從沒想過會在這種情況下撞見。

    陸則深依稀記得她離開的前一晚,那樣清冷的目光……

    以至於後來每次回憶起,都會有窒息的感覺。

    他眼眸輕眯,眸底透著隱隱的戾氣。

    樓懷眠察覺到兩人之間的暗流湧動,他蹙了蹙眉,很討厭這種感覺。

    不動聲色的向前走了一小步,將沈豌半擋在身後,率先出聲打破了沉靜,“陸先生,雲箏小姐。”

    陸則深沒有應聲,視線緊鎖著沈豌。

    那樣深切的目光,肖雲箏看了,心裏發慌。

    不過,她仍是維持著表麵的優雅從容,朝著樓懷眠輕輕點頭,微笑著回應,“樓公子。”

    語氣微頓,看向沈豌,語氣裏多了兩分故意,“這一位,不介紹一下嗎?”

    樓懷眠看著肖雲箏與沈豌十分相似的臉,心底有著一股不知名的情緒。

    嗯……

    他該怎麽評價陸則深這個男人呢?

    心中失笑,他語氣淡淡的介紹著沈豌,“這是我的小外甥女,沈豌。”

    “哦?”

    肖雲箏忽然挑眉,眉眼間蘊著淺淡的笑意。

    沈豌能感覺到,這個女人對她十分的有敵意。

    肖雲箏朝著沈豌主動伸過手,“沈豌,你好。”

    沈豌神色淡然,下頜微抬,那股子驕傲,是從骨子裏流露出來的。

    她沒有與肖雲箏回握,隻是聲音淡淡的回應,“你好。”

    肖雲箏僵在半空中的手,一時間就變得尷尬了。

    臉上的笑容有些無法維持,肖雲箏忍不住攥緊了身側男人的手臂,眸光忿忿。

    接觸到肖雲箏的那抹視線,沈豌卻恍若未覺。

    是了,替代品就是替代品,再怎麽學,也學不到她的半分淡然。

    “沈豌。”

    空氣陷入僵持時,一記低沉到骨子裏的聲線,驀地響起。

    纏繞在他舌尖的名字,他念出來時,除了繾綣,還有濃烈到化不開的怨恨。

    沈豌朝著男人看過去,還未想好該說些什麽,手腕忽然一緊——

    眾目睽睽下,陸則深就這樣半拖半拽的帶走了沈豌。

    “豌豆!”

    “深!”

    兩道呼喊聲同時響起,來自於兩個不同的人。

    樓懷眠與肖雲箏被丟在原地,俱是過了好半晌才回過神來。

    …………

    ‘砰!’的一聲響,劃破耳膜。

    賓利慕尚車門被人重重甩上,沈豌被丟進了車後座——

    隨即,一個藏著濃烈男性荷爾蒙的身體傾壓而來,沈豌被他壓製的難以呼吸。

    感受到噴薄在脖頸處的溫度,沈豌身體微顫。

    時隔兩年,她對他的觸碰,仍然格外的敏感。

    沈豌閉了閉眼,有些不想接受這個事實。

    壓在身體上方的男人,唇畔微微揚起,勾出一抹冷然的弧度。

    看著像是在笑,可那抹笑意分明不答眼底,甚至明顯含著怨懟。

    他聲音冷冷的,一句話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他說,“沈豌,兩年不見,我以為你死了。”

    沈豌抿了抿唇,緊握的雙手,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她努力讓自己平靜著。

    兩年過去,時光在這個男人身上更添了些成熟的韻味,那種足以吸引女人的致命荷爾蒙。

    隻是他的眉眼間,更多了幾分冰冷。

    那股子冰冷,讓人從心底裏感覺出寒意。

    沈豌輕輕笑著,笑起來時,眉眼彎彎,看起來格外的甜膩。

    可陸則深偏偏知道,這不是她真心的笑容。

    女人一隻手拽著他的西裝袖口,微抬下頜,聲音輕輕地說,“陸先生,你這句話聽起來真像個怨婦。”

    陸則深眯眸冷笑,沈豌能感覺到他對她的恨意。

    心裏歎了口氣,還好,還好……

    尚有恨意,若是連恨都沒有了,那還何談愛呢?

    沈豌想著,眸光黯淡了幾分,忽然想到了肖雲箏,那個與她有八分相似的女人……

    其實,這兩年來,她一直住在與江州距離不遠的雲城。

    隻是除了樓懷眠和虞思危,沒人知道……

    這兩年,除了樓懷眠和虞思危,她誰都沒有聯係過,隻是偶然會不經意的聽到關於他的消息。

    有人說,陸則深身邊多了位新寵,長相氣質酷似前妻。

    有人說,他對待新寵,寵溺萬分,甚至蓋過了前妻。

    沈豌忽然間就很想見識一下這位新寵……

    其實,今天這種場合,她不應該來的。

    她已經答應了蘇湘,會帶著支票和機票,徹底離開他的世界。

    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她就是控製不住這個。

    沈豌想,或許這個男人,給她下了毒。

    致命的毒!

    沈豌輕輕牽動唇角,媚眼如絲的模樣,讓陸則深下腹驟然一緊。

    他還那麽深刻的記得,她在他身下嬌聲迎合的模樣。

    掐著她腰肢的手,寸寸收緊。

    沈豌感受到了疼意。她輕輕眯著狹長的貓眼,語調清冷,藏著譏誚,說,“聽人說,陸先生身邊多了一位和前妻格外相似的新寵,我本來還不信,今天一見……”

    說著,故意頓住。

    陸則深聞言,冷笑一聲,抓住了其中的重點,“前妻?”

    他挑眉,大手忽然掐在沈豌的下頜處,冷聲說道,“沈豌,如果我沒記錯,我們似乎還沒有離婚?”

    沈豌笑了笑,低低的喊他,“陸先生……”

    語氣微頓,她聲音嘲弄的故意問道,“請問您對我是有多麽的念念不忘,竟然專門擺著個替身放在身邊寵著,不覺得生厭嗎?”

    這樣的一番話,攪得陸則深心底一陣不快。

    他掐著女人的下巴,很想用力,很想看她吃痛的模樣,可僅是用了兩分力,見她眉頭輕輕蹙起,他便舍不得了。

    陸則深在心裏暗罵自己:犯賤!

    他咬著牙,眸色幽深的盯著女人的臉,恨恨的喊她的名字,“沈豌——”

    這兩年來,陸則深都將自己的情緒控製的很好。

    直到再次遇見了沈豌的這一刻,他無法控製自己,無法讓自己冷靜。

    怒火忽然從心底的那個牢籠徹底掙脫,陸則深無法原諒沈豌的不告而別,無論是什麽原因,他都無法原諒,她竟然會從他身邊離開!

    陸則深冷冷的盯著她看,從她身上離開。

    沈豌感覺到身上一輕,而後,在她還未及反應時,手腕驟然一緊。

    隨即,車門打開,她被男人狠狠地丟了出去!

    沈豌一時不妨,腳上穿著十公分的高跟鞋,險些摔倒。

    車窗敞開著,沈豌可以看到車後座男人清冷的側臉,他聲音冰冷的說,“沈豌,以後……別再讓我看到你!”

    說完,他從另一側車門下車,走回駕駛位,賓利慕尚重新發動,很快便消失在了夜色中。

    沈豌心底驟然一沉,他應該,十分恨她吧?

    兩年後的久別重逢,終於還是這樣不歡而散。

    樓懷眠追出來時,沈豌正提著裙擺往回走。

    見到沈豌安然無恙,樓懷眠心底才稍稍鬆了口氣。

    他快步過去,擔憂的出聲,“豌豆,你沒事吧?陸則深他……沒有對你怎麽樣吧?”

    沈豌聞言,抬起頭與他對視著,輕輕地搖了搖頭,“沒事。”

    很冷靜平淡的回答。

    她說完,徑直朝著車子走去,已經打算離開這場宴會了。

    樓懷眠看著沈豌的身影逐漸在視線中消失,心底愈發不安。

    沈豌她……對陸則深舊情未了。

    ……………………

    ……………………

    肖公館,曖昧綿長的深夜,空氣裏浮動著躁動因子。

    二樓臥室,氣溫層層攀升。

    半跪在床邊的女人,極盡所有的所能去討好著身前的男人,時不時發出一聲嬌軟的低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