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陌你個王八蛋，讓老娘安生睡個好覺都不行！”

    不得已，她爬起來，穿衣。

    接著進了洗漱間。

    “媽媽……”

    一道稚氣的聲音從門邊傳來。

    顧歡顏正在刷牙，咕噥道，“腫麽了，洋洋？”

    程程靠在門邊，仰起頭，認真地看了顧歡顏一眼。

    剛剛的電話，他其實都聽到了。

    尤其聽到媽媽說北冥陌三個字時，他還是忍不住從床上爬了起來。

    “媽媽要出去嗎？我好像聽到媽媽說什麽北冥陌王八蛋的……”程程小心翼翼地問道。

    “唔？”顧歡顏一邊刷牙，一邊咕噥，“你聽到了哦？唔……那個是媽媽的老板……唔……”

    “喔。”程程那看似平靜的外表下，小心髒還是忍不住小小雞凍了一下。

    “嗯……”顧歡顏點點頭，然後咕嚕咕嚕刷完牙。

    洗完臉。

    看了一眼仍然站在門邊不動的兒子。

    疑惑了，“怎麽了，洋洋？是不是媽媽的電話吵醒你了？”

    程程默默地搖搖頭，“媽媽要出去麽？”

    “嗯。媽媽的老板不見了，媽媽得出去找他。洋洋要在家陪姥姥好好休息哦。”

    說著，她就一把抱起兒子，親昵地親了親他的臉頰。

    程程這幾天以來，似乎漸漸習慣了顧歡顏的親昵。

    忍不住膩進她溫暖的懷抱裏。

    想起那日與爸爸仇恨滿滿的一幕，程程的心不由得揪疼起來。

    靠在顧歡顏的肩頭，他小聲道，“媽媽……洋洋的爸爸是誰？”

    程程問的，是洋洋的爸爸。

    顧歡顏身子猛然一顫！

    血液瞬間凝結。

    她低眸看了一眼懷裏乖巧的兒子。

    “怎麽突然問起這個來了？”她的嗓音有些發飄，笑著想掩飾過去，“在你很小很小的時候，媽媽不是早就說過了，洋洋的爸爸去了天國了？”

    好吧，她承認，她並不想這麽咒洋洋他爸。

    可是隻有這樣才一了百了，免得洋洋越大就越好奇自己的父親是誰。

    況且這個問題，顧歡顏也永遠答不了兒子。

    因為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

    嗬，很失敗，是不是？

    程程睜著晶圓璀璨的眼睛，仰頭看著顧歡顏。

    她的表情很明顯在說謊。

    但是程程聰明地沒有揭穿她。

    隻是忽然同情起這個洋洋來。看來，他從小沒有媽媽，洋洋是從小沒有爸爸。

    “嗬嗬，洋洋你最近是怎麽了？怪怪的，老問些奇怪的問題。”顧歡顏抱著孩子快速進了裏屋，將他重新放回被窩裏，“乖了，別想太多，好好睡一覺，嗯？”

    “晚安了寶貝。”溫柔地在他小額頭親吻一下，顧歡顏微笑著準備離開。

    “媽媽……”程程忽然小手拉住她的大手。

    “寶貝，怎麽了？”

    “那個……”程程說得非常小心，“我聽同學說，皇後東路190號有個文具店，媽媽可以去那裏幫我買一盒蠟筆麽？明天的畫畫課要用。”

    “蠟筆啊？”顧歡顏雖然總覺得洋洋這孩子最近有點怪，卻又說不上是哪裏怪，但終歸是自己兒子，她不疑其它，微笑著點點頭，“好，媽媽去給你買回來。”

    程程這才安了心，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