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程說完，硬拉著洋洋和久久跑上樓去了。

    結果當然也是可想而知了。

    “麻麻去哪裏了呢？這麽晚還沒有回來？”

    “嘿嘿，你們看到了吧，老媽背著我們出去了，到這會還沒有回來。不是去約會了還能有什麽，以前她和不凡爹出去的時候不也有過嗎？”洋洋看了看敲了好幾聲都沒有開的門，小身子靠在牆上。

    “北冥司洋，你要是再說看我不撕了你的嘴！”程程真是有點來氣了，那後兒子這麽背地裏編排自己媽媽的。他可是一直是站在維護媽媽的這一邊。

    洋洋輕蔑的向程程瞥了一眼，眼角裏帶著一些輕視和嘲笑：“你有本事就試試啊，別以為你比我早生了幾分鍾，就可以以大哥自居，我可是並不怕你。”

    說著他還挑釁性的捏了捏自己的小拳頭。

    對於打架來說，在這個家裏，他可是並不會怕誰。當然，是要除了老爸和老媽了。

    隻不過，到了現在，程程可是一點能夠壓製他的可能性都沒有。

    程程看了看洋洋的那股氣勢，知道這家夥又要開始犯渾了。作為哥哥，就算是明知道如果真的把他給惹毛了，那麽肯定少不了打一架，而且到頭來的結果，也是可想而知的。

    “怎麽？你連我也想打嗎？我知道你能打，但是我照樣不怕你。”程程瞪著眼睛，目光一刻也不離開洋洋，小拳頭也捏的緊緊的。

    一瞬間，就已經彌漫起了呃一股濃濃的火藥味。

    看著兩個哥哥說話越來越不對勁，而且眼看著就要打架一樣。這下可是把久久給嚇到了。

    她知道自己力氣很根本沒有什麽能力阻止兩個哥哥。她最不願意看到的就是這個，本來一家人好好的，幹嘛要打架呢。

    不過還是從內心鼓起了勇氣，伸出小手分別拉住了程程和洋洋已經握緊的拳頭：“麻麻說，打架的孩子不好，她不喜歡的。你們不要這樣了好不好。”

    程程和洋洋的火氣都快要頂到頭了，可是他們在看到了妹妹那對包含著眼淚的大眼睛的時候，瞬間就已經消除了一半的火氣。

    洋洋對著久久笑了笑：“嘿嘿，你不要害怕啊，我們隻不過是鬧著玩呢。”

    “揮著拳頭，有你們這麽鬧著玩的嗎？”

    這突然出現的低沉中充滿著無限威嚴的聲音，把三個都給嚇到了。

    他們誰也沒有聽到有人走過來的聲音。

    而且他們也已經聽出了，這是老爸的聲音。

    這老爸可真的是越來越恐怖了，莫名的突然出現，行蹤毫無聲色……

    這會程程和洋洋趕緊都鬆開了小拳頭，表現出沒有任何情況的樣子。

    “老爸，我們真的玩呢。我在叫他打架呢。你知道的，他根本不會打架，早晚會吃虧的。”洋洋還是在極力的圓著自己的謊。

    至於程程，則就不吭聲了。他覺得根本沒有什麽必要去和爸爸解釋什麽。

    就算是打架，那也是在教育這個不爭氣的弟弟，這是當哥哥天經地義的職責。

    北冥陌當然也不會聽洋洋的一麵之詞，他轉頭看了看程程：“是這樣嗎？”

    北冥陌低頭看著程程，目光中透露出讓任何一個人都感到恐懼的威嚴。

    對於父親如此的威嚴，程程是有著天生的不可抵抗感。

    “你在這個時候可不能亂說話啊。”洋洋似乎是看出了程程的心態，要說怕，那怎麽可能呢。

    隻不過他還是知道，老爸對這個哥哥要比自己更加的看重一些的。

    再加上自己的確是有些理虧。

    程程當然聽到了洋洋的‘警告’，同時也向他那邊瞥了一眼。然後抬頭看著父親的那雙不容的欺騙的雙眼：“洋洋他的確是在教我。我們沒有打架，是吧妹妹。”

    說著，程程轉頭給久久使了一個眼色。

    久久看了看大哥哥，她有些搞不明白怎麽回事了。剛才兩個哥哥還是一副鬧得不可開交的樣子，可是一轉眼就換了麵孔似的。

    這到底素怎麽一回事情啊，真是有些蒙圈了。

    “久久？”

    看著小女孩那副雙眼放空的樣子，北冥陌突然覺得很有意思。真是一個小孩子。不過不管她給自己一個什麽樣的回答，自己的心裏也已經有了答案。

    “哥哥洋洋和哥哥程程在打架……”

    終於，小久久還是決定說出真話。

    話音落下，洋洋的強裝出來的笑頓時就僵在了臉上。他是怎麽也沒有想到居然是妹妹吧事情給捅破了。

    “老爸，你可不能偏信妹妹啊，她年紀還分辨不出來什麽是打架，什麽是切磋……”

    “行了，你不用解釋了，很多時候爭辯的結果隻會是越描越黑明白嗎。”北冥陌的臉色微微的沉了沉。

    其實他在這一刻心裏想了很多很多。

    首先就是他覺得自己作為一個父親是有些失敗的。

    為什麽這麽說呢，看到三個孩子的不同表現就能夠反映出來。

    洋洋麵對自己，並不是完全會把自己的真實一麵展示出來。雖然表麵上看上去他們之間的關係還算是融洽。

    至少是比以前是這樣。

    至於程程，按理說是自己帶出來的孩子，曾經對自己是多麽的，無條件的服從，而且對自己是毫無秘密可言。

    但是，他也被改變了。

    這樣的改變是一種潛移默化的，是一種在自己幾乎是毫無察覺的改變。

    當發現的時候，真是感到有些不好接受。

    久久更不用說了，她和洋洋一樣，都是在一個沒有自己幹預下成長起來的孩子。

    好在她並沒有像兩個哥哥那樣，依舊還是保持著一份童心和善良。

    這真是讓自己感到有些欣慰，欣慰的有些酸澀。

    從三個孩子身上，似乎隻能看到自己是一個多麽失敗的父親吧。

    “爸爸對不起……”程程看著父親，他是最能夠懂父親的。況且他的確是在父親麵前撒了謊。

    雖然這並不是第一次，以前也和他撒過幾次，但都屈指可數。

    況且絕大多數也都和洋洋相關。

    對待這個雙胞胎弟弟，他能夠怎麽做呢？每每看到他在父母麵前受到批評，或者挨打的時候，自己都感同身受一般。

    他試圖將自己置身事外，可是卻萬萬的做不到……

    北冥陌輕輕的撫了撫兒子的小腦袋，柔順的頭發讓他想起了孩子們的媽媽。

    “辰，你沒有犯任何錯誤。如果換做我的話，也會這麽做的。”

    這句話讓三個孩子都感到有些驚訝，老爸居然沒有像往常一樣的責怪自己。

    程程本來是已經準備好承擔所有後果的準備了，誰讓他是哥哥呢。

    隻不過在這一刻，爸爸選擇了原諒他們。

    洋洋更不用說了，尤其是當他被久久揭穿之後。

    接著是程程替自己出頭……

    他似乎也在開始反思自己，這麽做是不是有些太不仗義了？

    他其實是很少會做自我反思的，這回當然也是非常難得的一次。

    “我不需要你來替我頂包。”洋洋這家夥就是這號的輸人不輸陣，那嘴還是很硬的。

    他走到程程身邊，看了他一眼：“這事怎麽說都是我引起來的，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當。”說完抬頭又看向北冥陌，然後背對著他，把小pp撅起來：“老爸，我知道這頓打是免不了的，你隨意吧。我保證一聲不會吭的。”說完便把眼睛緊緊一閉，看得出他已經咬緊了牙關，準備迎接這頓打了。

    這可真是有意思了，北冥陌看著這個活寶真是有些又可氣又可笑。

    還別說，在他的身上還真沒少看出自己小時候的影子。

    那時候的自己和程程一樣的聰明，當然也和洋洋一樣的淘氣……

    其實程程的那些優點，諸如懂事之類的，可是要比自己當年優秀多了。自己其實更加像現在的洋洋一些。

    不然的話，也造就不出來那個能夠一手撐起整個北冥氏帝國的自己。同樣也不會在兒時開始就積累出那麽多的積怨出來。

    現在回頭想想，如果自己當年就像程程這樣，重新的走過那段不堪回首的兒時、少年、青年……

    到了現在又會是什麽樣子呢？

    或許父親不會這麽早的去世，他的身體至少還能有二三十年的壽命。

    或許自己會謹遵父命早已成家生子，然後同樣在北冥氏，和大哥北冥飛遠一家和平共處，父子三人協力創造出比現在更加強大的帝國……

    這是一個看似多麽完美的‘如果’。

    但是在這個背後將會蘊藏出一個同樣讓他感到巨大遺憾的事情，那就是自己將會無法遇到顧歡顏，當然同樣不會有現在的這三個孩子……

    塵世間的萬事萬物皆是如此，人們經曆過的每一件事情都不會是完美的。

    看似非常好，非常圓滿的結局背後，都會隱藏著隻有主人公自己能夠體會到的缺憾。

    同樣，在一件看似非常壞的結果背後，又會蘊藏著逆轉的美好……

    這一切的一切隻能告訴我們，人生是一個快速而又漫長的路程，在沒有走到終點之前，都沒有必要去做那些無謂的幻想和假如。

    那些不是自己真實的生活。

    北冥陌在短瞬間想了很多，最後他看著小兒子：“你真的準備好了嗎？既然你有這樣的要求，如果我不照辦的話，估計你小子以後在兄妹麵前也抬不起頭的。”

    說完，他把巴掌高高的揚了起來。

    程程和久久在一旁，現在他們真的是什麽都不能做，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洋洋挨上這一巴掌。

    隻見北冥陌把那寬大的巴掌揚起，然後帶著風快速向著洋洋的小pp落下。

    三個孩子似乎都能聽到那股風聲。

    這一巴掌保險輕不了。

    程程已經做好了等弟弟挨挨打後，給他拿冰袋的準備。

    久久畢竟是個小女孩，她把小手捂在小臉上，把眼睛遮掩起來不敢看下去了。

    洋洋則是在一瞬間，對自己之前說的話感到有些後悔了。把豪氣的話剛才都說完了，現在那股勁過去了，隻是感覺自己的小屁屁現在涼涼的。

    他可是沒有少挨過打，但是每一次都是被‘強迫’的，還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過。

    這可真是自找苦吃啊……

    隻見北冥陌的大巴掌快速落下，但是卻沒有聽到預想到的那聲清脆聲。

    洋洋同樣也沒有感覺到自己的屁屁有什麽火辣辣的感覺。

    隻是輕輕的拍了一下“啪”，很短暫的。

    北冥陌其實也沒有真想打孩子，他們的這個年紀做出什麽事情出來，都是有可能的，當然也都算是一種合理性的。

    大人往往都會把自己的價值觀強加在孩子身上，讓他們失去了原有的本性，而造就出來了成了‘人工’孩子。

    輕輕打完之後，他看洋洋依舊擺著挨打時候的姿勢，不由得嘴角微微一翹：“怎麽，是不是嫌挨的不過癮啊？不然我再把你打得痛快些？”

    說著，作勢再次揚起巴掌。

    “我才不呢，我知道老爸今天是菩薩心腸，不忍心打我。”洋洋當然是見好就收了，他急忙直起小身子，刺溜一下就躲到了程程的身後。

    北冥陌挑了一下眉頭：“怎麽，聽你這話的意思，我隻有今天是菩薩心腸，以前都沒有了？”

    得……

    洋洋最怕的就是這樣的追後賬了。

    當然，他其實在說很多話的時候，都是不加思索脫口而出的，也同樣是往往被程程或者其他人抓住自己話裏的漏洞，弄得下不來台。

    不過，麵對那些人，洋洋通常采取的手段無非是，胡攪蠻纏外加暴力威脅。

    可是麵對老爸，怎麽可能像往常那樣呢。

    現在似乎隻能做的就是大腦短路了。

    “爸爸，北冥司洋其實並不是這個意思，您平時對我們也非常好啊。”在這個時候，還是程程站出來提他解圍來了。

    “好樣的，衝你這句話，我以後不找你麻煩了。”洋洋湊到程程耳邊，小聲嘀咕。

    程程怎麽會理會他說的這些，況且就算是他找茬，自己也未必怕他什麽。

    這個時候，從窗外傳來了汽車引擎的聲音。

    “麻麻回來了！”久久這個時候最希望的就是見到顧歡顏了。

    不是因為別的，夾雜在父子三人之間實在是不知該怎麽辦才好了。

    女人和女孩在很多地方還是比較相似的，尤其是在麵對這樣的問題上，往往會選擇避而遠之的比較好。

    說完，她便跑下樓去。

    “妹妹，慢點跑……”程程說著，追了過去，無論是弟弟或是妹妹，他這個當哥哥的都算得上是問心無愧的，都是很關心的。

    “喂喂，你們兩個別跑這麽快啊，等等我……”見哥哥和妹妹都跑了，洋洋怎麽會還留在這裏，單獨麵對老爸這張陰晴不定的‘帥’臉。

    他還怕剛才老爸隻不過是在他們麵前表現出一副‘慈父’的麵孔，等到他們都離開之後，就露出真正的本性了。

    那還不把自己揪過來，好好的收拾一頓啊。

    他才不會那麽傻嘞，趕緊的跟上‘大部隊’才是最明智的選擇。

    三個孩子都一溜煙的跑掉了，北冥陌獨自留在這裏，不由得看著他們跑開的方向一邊笑著，一邊搖了搖頭。

    三個孩子，正是自己和顧歡顏的不同性格的表現。

    人真的是很奇妙，後代會將自己的性格繼續的延續，並且會一代一代下去。

    雖然在幾代之後，會變得和最初幾乎沒有一點點關係。

    他不禁在想，自己這樣的性格不也是父親和母親的一種延續嗎。

    顧歡顏剛從車上下來，關好車門轉身就看到了三個孩子跑向自己。

    “麻麻……”

    久久跑在了最前麵。

    “我的小小寶貝兒……”顧歡顏微笑著緊走幾步迎了上去，蹲下身將她抱起。

    緊接著程程和洋洋也湊到了她的身邊。

    “麻麻你不在家好好休息，又跑哪裏去了？”久久似乎帶著一些埋怨的情緒。

    顧歡顏帶著一些歉意：“真是對不起啦，我今天去喬喬姨那裏了。好久沒有見到她和他們家的小寶寶了。”

    “喬喬姨他們都挺好吧？”程程問。

    “夥夫大叔呢？”洋洋也跟著問了一句。

    “嗯，他們都挺好的。等過兩天我再帶你們過去看他們啊。”顧歡顏說著，抱著小的，帶著兩個大一點的，都回到了別墅裏。

    “歡歡回來了。”

    他們一進門，就聽到了莫錦城的聲音。

    “幹爹、慧潔阿姨……在喬喬家坐了一會。真不好意思，忘了時間，這會才回來。”

    在孩子麵前，她已經是個大人了。但是，在兩位老人麵前，她依舊還是個孩子……

    接著，她把三個孩子的打發著玩去之後，便坐下來和兩位老人聊了聊洛喬家的情況。

    聽完之後，於慧潔歎了口氣：“喬喬這孩子也真是有些不容易，帶著個孩子，老公還整天忙和，幫不上什麽忙。”

    這個時候，北冥陌走了過來，他看了一眼顧歡顏，然後拉了一把椅子坐在了莫錦城一邊。

    見到他來了，顧歡顏就忍不住說兩句，她對於慧潔說：“慧潔阿姨，您說的可不是嗎，一個女人帶著孩子有多辛苦。不過話說回來，這也不能全怪人家刑火，本來他們三口生活挺平穩的，隻不過某人最近也不知道鬧什麽幺蛾子，把人家刑火使喚的沒黑天，沒白天的不著家。”

    於慧潔怎麽能聽不出來這話的意思，她轉頭看了一眼北冥陌：“墨，你現在不都算清閑下來了嗎，怎麽還要讓人家刑火忙成這樣，你都是有孩子的人了，人家現在也是，尤其孩子還那麽怎麽就不能多為人家考慮考慮呢。要是事情不那麽著急，就讓人家也鬆快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