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內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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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七!”灰袍人悲痛的大吼一聲。揮舞長劍瘋狂的刺向張山心口,全然不顧自身空門。

    張山不退反進,無視對手的利劍。手中長劍如毒蛇吐信,刺向黑衣人胸口。

    兩人竟然都是同歸於盡的打法,眼見兩人都將死於彼此劍下。

    卻見灰袍人咽喉處突然布滿厚厚的鱗片,張山的劍刺在鱗片上,絲毫不能寸進。

    而灰袍人的長劍刺中張山胸口後也停住。他運用魂力一震,張山胸口的衣服化為片片的蝴蝶飄散開來,隻見張山的胸口此刻一塊堅硬的龜甲。

    “魂鎧!”兩人竟然都是魂鎧境界。

    灰袍人略一猶豫,就做了決斷,大聲道:“弟兄們,撤退。”

    這些黑衣人訓練有素,互相掩護往樹林中退卻,絲毫不給燕小北等人機會。

    隻剩下灰袍人留了下來。行動的失敗好像沒有給他任何打擊。

    他嘿嘿一笑,道:“大戰降臨,趙陽天將女兒送走,看來他自知難逃此劫了。他當年欠下的,今天都要加倍還給我們。乖侄女,你是逃不掉的,哈哈哈!”

    灰袍人狂笑過後,目光轉向燕小北,露出惡毒的神色。

    “你該死!”說完,他將手中長劍擲向燕小北。

    這一劍比離弦的箭還要快,如一道流星劃過虛空,直插燕小北胸膛。

    眾人大驚,卻阻攔不及。

    一直從窗縫往外觀戰的趙若影發出一聲驚呼,推窗躍出。

    燕小北隻來得及微微側身,長劍就將他穿胸而過,從後背貫出,他重重倒在地上,再無聲息。

    趙若影臉色煞白,飛奔到燕小北身前,跪在地上。

    她聲音帶著哭腔,顫抖道:“小北……小北!”

    灰袍人仰天長笑,笑聲裏竟帶著悲愴,淩厲的眼神掃視張山等人,厲聲道:“殺我兄弟者,我林嶽必殺之!”

    張山白須怒張,喝道:“殺我同伴者,我也必殺之!”

    說罷,利劍如長虹貫日,含怒刺出,暴虐的殺氣激得身後的駿馬驚恐不安,不停後退。

    灰袍人林嶽雙臂一展,如大鵬展翅,倒飛而起,落入林中的樹冠,就此消失。

    張山一劍刺空,擊中一顆兩人合抱的大樹,將大樹攔腰擊斷。

    大樹倒向樹林,壓倒樹木無數。

    這一戰,擊殺了對方十七八人,還包括一位魂現境界的高手,而自己這邊折損了燕小北,算得上是一場勝利。

    張李王劉四位高手卻毫無喜色。

    燕小北修為最低,卻殺了七人和一名魂現高手。

    自己四位高手僅殺了十來個小嘍嘍,這在小姐看來,豈不是顯得自己出工不出力。

    四位高手眼底流露一絲愧色,也對燕小北的戰力感到欽佩。

    這樣的傑出的少年,竟然還未崛起,就中途夭折,實在令人扼腕!

    趙若影失魂落魄的將燕小北抱起,老前輩王義上前接過,卻被她搖頭拒絕。

    她將燕小北抱進車廂,劉姨皺了皺眉,欲言又止。

    一行人重新啟程,王義牽著燕小北的那匹空馬。

    因為同伴的戰死,氣氛沉悶了許多。

    車廂內,趙若影悲戚的麵容斂去,用力在挺屍的燕小北臉上狠狠一擰。

    這樣的事,小時候她沒有少做。

    這兩年,兩人疏離了許多,這一擰,又像回到了以前。

    本已死去的燕小北竟然歪頭咧嘴地坐起來,腋下還夾著那柄應該穿透胸膛的長劍。

    他輕輕的將劍放下,拱手求饒。

    趙若影羞惱的白了他一眼。孤苦伶仃的燕小北從小跟她一起長大,就像親弟弟一般。

    看到燕小北中劍身亡的那一幕,她如失至親,悲痛欲絕。

    她傷心流淚的時候,卻見燕小北向她使眼色。

    想到自己為他傷心,他卻是假死,頓時恨不得把他掐成真死。

    她又狠狠瞪著燕小北,要燕小北給她一個解釋。

    燕小北無聲苦笑,用手指在車廂板上比劃了三個字:有奸細。

    趙若影麵色一凝,沉思良久,點了點頭。

    她前往隆陽城是父親昨天下午才做得安排,知道內情的除了父親和自己、燕小北,就隻有這一行四人了。

    劉姨雖然貼身保護自己才不到十天,但跟自己頗為親近,從感情上,她也不願意懷疑劉姨。

    至於張李王三位老輩高手,跟隨父親十多年,父親又選擇他們來護送自己,那應該是值得信賴的。

    到底是誰呢?

    車廂晃動,窗簾被掀起一角,趙若影看到一個粗壯的背影,正揮舞馬鞭,驅趕馬車。

    對了,還有第五個人,車夫!

    他叫什麽名字?好像自己在趙家堡從來沒有見過他。

    剛才跟那些黑衣人慘烈搏殺,這車夫似乎很鎮定,沒有驚慌失措。

    這可不是普通馬車夫的表現!

    她麵色凝重的對燕小北指了指前麵,燕小北會意,沉思一番,不置可否的緩緩搖頭。

    然後輕輕躺下,騎馬顛來顛去,還是躺著舒服。

    他這一躺,占去了大半位置,趙若影被擠得坐在一角。

    趙若影知道他是怕車外的奸細發現了,還是忍不住在燕小北臉上使勁擰了一把。

    心裏吐槽:“皮粗肉糙,不如小時候手感那麽好!”

    燕小北心裏流淚,若是他告訴趙家堡的人,平素一副乖乖女形象的趙若影居然有這種魔女屬性的話,絕對沒有一個人相信他。

    這種親密無間的感覺讓燕小北有點不適,又有點不舍。

    對奸細到底是誰,他也沒有一點頭緒。

    沒有頭緒的情況下,最好的做法就是不要瞎猜,靜靜的觀察每個人的舉動。

    他回憶了一下剛才的戰鬥。張李王劉四人一共殺了十一個黑衣人。

    其中張山、王義殺了三個,劉姨殺了四個,李信殺了一個。

    李信出力最少,劉姨下手最狠。

    這麽說來李信的嫌疑最大了。

    外麵起了淡淡的白霧,再行一程,霧已經越來越濃了,最前麵的張山和李興的背影都有點朦朧了。

    燕小北的心裏越來越不安。

    埋伏在夜色和迷霧裏的敵人,隱藏在身邊隨時發出致命一擊的內奸,這短短的一百多裏旅程不好走啊!

    突然,馬車停住,車廂外傳來幾匹馬發出的“唏律律”聲。

    隻聽到張山一聲厲喝:“尊駕何人,為何當我等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