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混元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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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順子?怎麽就你一個人來了?”我穿著外出服,罩著麵紗在內院門前等候,看見吳順從前麵急急忙忙地跑了過來,他滿臉都是笑容,看上去像是有什麽大喜事發生了。

    “小姐,少主人讓我來告訴你,今天我們不能出去玩了。”

    “哥哥有事情嗎?”

    “嗯,清川道觀的四師兄剛來了,少主人這會兒在老爺書房裏,正和四師兄談話呢。”

    “那他一定很高興吧。離開清川這麽久,還是第一次有師兄弟到家裏來。他心裏,一直都很想念清川的。”

    “四師兄是奉師父的命來看望他的,一方麵向老爺問好,一方麵給他送丹藥,還帶了好多師兄弟們的禮物。回家以來,我還沒有看到過少主人這麽高興呢。”

    “送丹藥?”

    “就是這個啊。”吳順高高興興地從懷裏拿出一個晶瑩潤澤的玉葫蘆。

    “我可以看看嗎?”

    “當然可以啦。”

    我接過這個小葫蘆,倒了一小粒出來在手心裏。

    “好漂亮。傳說中的仙丹,就是這樣的吧。”我驚奇地看著手心裏的那點瑩潔。

    “比仙丹還要金貴呢。天下就隻有我們清流宗才有這個!”

    “什麽味道的?你吃過嗎?”我好奇地問。

    吳順說:“我怎麽會有資格吃。必須要被師祖和師父選出來學金鍾罩的弟子,才有資格服用。師父說,其他人吃了,不但沒有好處,反而對身體有很大的損害。”

    “這是什麽做的呢?怎麽還會發光。像夜明珠一樣。”

    吳順說:“怎麽做的,這可是清流宗最大的機密了。隻有被選為傳宗弟子的人,才能知道具體的煉製方法。”

    “會讓人益壽延年嗎?”

    “具體什麽作用,我也不知道。不過聽少主人說,它能和金鍾罩的行氣方法互相配合,讓金鍾罩的威力更大,效果更持久,可以讓身體的潛能得到最大的發揮。”

    “要每天服用嗎?”

    “嗯,師父一再交代,少主人自從被選出學金鍾罩之後,每天都早晚服用,一天都沒有停過。不過,這個丹藥的煉製非常費時,不是想吃就能吃到的。少主人帶我從清川回家的時候,丹房裏還沒有煉成多少,師父讓少主人先帶了些回來,說煉成更多後,差人再送到府上來。四師兄在山上一直是管丹房的,想必這些都是剛煉成的新丹了。”

    我看著那璀璨晶瑩的丹藥。我說:“既然道濟師父專程差人跑這麽遠送來,想必對於哥哥來說,是非常重要的。你可千萬替他收好了,每天不要忘記提醒他按時吃。”

    “小姐放心。”吳順說,“這些年,都是我替少主人管著呢,誤不了!”

    “四師兄回去了嗎?大老遠的趕來,就吃了一頓飯,也不在家裏住一晚上嗎?”我問。

    “師父還另差他有事情。他本來就是順路來看看我回家後的情形,幫大家捎個話問候一下的。”

    “還來給你送丹藥吧。”

    “順子和你說了丹藥的事情了?”

    “嗯。還給我看了。”

    “從小時候被選出來跟師祖和師父學金鍾罩以來,師父對這件事情看得特別緊,比功課還要緊。我若一天忘記,就要狠狠被罰。不獨我,順子也要跟著受罰。師父的戒尺可不是開玩笑的,我們的手心都被打出過血泡。”

    “這麽嚴啊?”

    “師父說,這藥是天地精華所聚,多少代宗師心血的凝集,用好了,能讓人起死回生,脫胎換骨,能讓護體功出神入化,隨心所欲,若用法不對,那就會元氣大傷。一旦開始服用,就必須持之以恒,不能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不然,難得其益,反受其害。”

    “這個丹藥,是不是叫混元丹?”

    你看著我,臉上帶著幾分驚訝:“你怎麽知道?就連順子也不知道它的名字。”

    我說:“我記得以前你還在清川的時候,有天孫大夫和父親談話的時候,提到過一次。父親問孫大夫有沒有聽說過混元丹。孫大夫就答複他,說此物是清流宗的獨門丹藥,健腦護心,最有奇效,但是煉製極其費時耗物,還需要宗師高手的內力加持,開爐的成功率極低,用法上也諸多講究,用得不適宜,反為毒藥。清流宗一般都是留為本宗自用,規矩嚴格,外麵很難得到,千金難求。孫大夫也隻是在醫書上讀到,不曾有幸得見。”

    “這藥原來這麽金貴嗎?而,我從小到大服用了這麽多。”你心裏的吃驚都寫在臉上。你為自己如此靡費而覺得有點愧疚。

    我說:“越是金貴,越應該物盡其用。師父既然讓你每天服用,必然有師父的道理,必然是覺得唯有這樣才能物盡其用。哥哥不必覺得靡費,安心聽師父的吩咐即可。”

    “父親也知道混元丹的名字,想必是師父寫信時告訴的。”你說。

    我看著你臉上的表情。我說:“師父選你出來學金鍾罩,是宗門弟子稀有的榮耀,這樣的大事,當然要報與父親知道。”

    你說:“是啊。也很順理成章。可是,我總覺得這裏麵……”你露出一點迷惘的神情。

    我說:“你怎麽了?”

    你回過神來。你笑道:“沒什麽。我是說,師父和父親都還把我當孩子呢,日日夜夜地念叨著,以為一個看不緊,我就怕苦不肯吃藥了。”

    我也笑了,我說::“在長輩眼裏,無論我們長到多大了,始終都還是他們的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