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單琴複響 末日棋局絞殺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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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鳥叫依舊。
幾日的安逸生活好似將懶睡的毛病改掉,睜眼起身,床上女子還在夢中。
一夜沒睡好,畢竟身邊睡著一個立場不明的高手,而且那日的瘋魔狀態還記憶猶新。可床上之人好似全然不在意自身是否有危險,不知是對自己修為有絕對的自信還是本就這種性格。
鳴中乎輕手輕腳收起鋪蓋推門而出。行至飯廳,契爺與隱商逸已經等在內裏。
見小孫眼圈發黑便知道昨夜睡的不好,契爺心中歡喜,也不問閻三更姑娘為什麽沒起,笑眯眯叮囑兩人快快吃飯好去做事。
飯後,在隱商逸似笑非笑的怪聲中,鳴中乎將昨夜請閻三更幫忙的事全盤說出。隱商逸沒有表態,隻是告訴鳴中乎如果自己認為計劃沒有問題就去完成它。
往陰雨樓行去,心中猜測著臼山棋一出現在南武林的原因難道真和總壇使者有關?
不知不覺來到樓外,隻見平時都不打理自己的兩個迎客小哥見著自己後竟一臉諂媚的小跑過來!
“小明哥你來啦!”
“小明哥快請進!”
兩人一口一個小明哥的喊著,還時不時的幫自己撣去身上偶爾粘到的灰塵。
鳴中乎有點莫名其妙,但也不太在意,微微行禮後就徑直走進大門。
來到樂師休息的小間,裏麵三三兩兩幾人正在聊天。那些個原本見著‘小明’愛理不理的樂師們紛紛向自己投來了鄙視以及羨慕的目光。
“怎麽今天陰雨樓的人都這麽莫名其妙?”鳴中乎心中感覺有異。
正欲邁步進房時,身後一道諂媚的聲音傳來:“明小哥 ~ 明小哥 ~ 您今日到的真早呀,媽媽我都沒瞧見!”
回頭望去,隻見來人頭上插滿珠花,一臉濃妝,正碎步跑來。此人乃是陰雨樓三位主事之一,管理賣肉生意的紅媽。
待紅媽跑近,一股濃鬱的水粉香味差點將鳴中乎熏倒!準備拱手行禮,雙手還沒舉起就被紅媽抓起放到自己胸口。
一切發生的太快,轉眼間自己的手就被對方強行按在了自己的胸脯上!鳴中乎更覺得莫名其妙!
“明小哥!你摸著紅媽的良心說,紅媽對你怎麽樣!對你好不好!”
想將手拽回,但是紅媽一雙胳膊卻十分有力,嚐試了幾次紋絲不動!
鳴中乎無奈,害羞笑道:“紅媽對我很好!”
十分滿意,紅媽抓著鳴中乎的手直接就上了四樓。陰雨樓一樓、二樓是做正常酒肆生意的,三樓和四樓卻是睡姑娘的地方,姑娘們明碼標價,而四樓的價格又比三樓高出一倍不止!
紅媽將鳴中乎拽進陰雨樓中最豪華的房間,叮囑‘明小哥’別動後就笑嘻嘻的離開了。鳴中乎也不慌張,就算有人設局對付自己也無懼。
約莫半盞茶的功夫,房門被人推開,穿著暴露的年輕女子魚貫而入,不一會就塞滿了半個房間!
待姑娘全部站定,紅媽又出現了,笑嘻嘻的坐到鳴中乎身邊說到:“以後呀,看上哪個姑娘就跟紅媽說!保證留著陪您,今個姑娘沒還沒陪客呢!明小哥先來試幾個?”
鳴中乎一臉無語,愣愣望著紅媽問到:“紅媽你別嚇我,我還小!您能告訴我今天這是怎麽了嘛?”
紅媽掩嘴嬉笑,正欲說話時,門外又傳來了兩個男聲!
“老鴇子!你好過分,不是說他來了後咱們三人一起到場的嘛!”
“老鴇子!明哥兒是我樂部的人!你這是什麽意思!”
兩人暴力推門而入,紅媽臉色微變急忙上前解釋。但那兩人正在氣頭上,怎麽肯聽?
三人一陣吵,鳴中乎坐在一邊靜靜聽著,大致聽明白其中關鍵。原來之所以迎客小哥、其他樂師以及紅媽對自己這種反應,全因昨夜那一曲彈唱!大概就是說昨夜本來會丟大老爺的麵子,好在明小哥與大xiǎo jiě合作一曲劍舞挽回了局麵。而且昨夜散場時就有不少人詢問這唱曲的小哥是誰。
大老爺心中開心,連夜跑來陰雨樓叮囑老板以及三位管事要好好照顧‘小明’,所有待遇隻能比桃白白高!
這種小事本來隨便差個人來傳話便可,沒想到大老爺卻親臨!三人當然立刻就明白了其中關鍵,是以有了今天這些事。
三人吵夠後又一起向鳴中乎獻殷勤,多的沒記住,隻知道以後這陰雨樓自己一句話分量可是相當重的!
三人嘰歪一陣後就打算離開,臨走前的一句話卻令鳴中乎十分開心!
“明小哥,明日晚上大老爺與二老爺要款待貴客。指名道姓的點您在一旁彈琴助興呢!小哥哥他日飛黃騰達後,別忘了姐姐我呀!”說完,擠了擠胸脯後才離開。
明日?貴客!且不管是不是來人,總之今日回去後便告訴師兄以及三更!鳴中乎心中尋思後點點頭,留下一屋子měi nǚ獨自下樓而去。
此時還未到正午,所以樓中比較冷清。
鳴中乎如前幾日般回到樂師休息的小間,獨自望著窗外發呆。
午飯後,有小廝前來告知即將開門迎客,鳴中乎正準備搬琴入座卻被小廝恭敬的阻攔:“明小哥暫時無需準備上台,隨意休息就好。若有貴客到來,或許才要明小哥一展琴技。”說完,恭敬退下。
鳴中乎點頭,既然暫時沒事那就幹自己的事吧!
整個下午鳴中乎都在打探有關‘明日貴客’的事,所謂功夫不負有心人,人數地點全部打探清楚,而且因為樂師是由自己欽點,所以將閻三更帶入房中也並不是難事!
時間過的很快,這一日倒也清閑。
反正該做的已經做完,鳴中乎便早早的回到住所。
推門進入,循聲而動。契爺與三更正在閑聊,見鳴中乎回來後,契爺又笑嗬嗬的離開了。鳴中乎示意三更跟著自己,兩人回到臥房中。
“打聽到了,明日房間中除你我外,應該不超過十人。其中有四人修為稍弱乃是布家兩兄弟以及布家大xiǎo jiě和二老爺的長子,另外四人我不清楚。設宴的地點比較偏遠,好似也沒有安排層層警衛。這種情況的話,要麽另外四人修為不弱,要麽此次會麵十分隱秘。”
“我在哪彈琴?”
“明日我可以帶你進入。你直接在房間裏麵就好,一旦我示意,你便施展那琴技將眾人迷住片刻就好。”
“你既然相信我,自然沒問題。”三更姑娘點點頭,微笑著望向鳴中乎。
鳴中乎回了一個微笑後推門而出。
夜風吹來,一陣寒栗!雖然明日之事並不複雜,但此刻心跳的厲害,總覺得哪裏有點不妥。既然大老爺與二老爺同時赴宴,為什麽會找我去彈琴而不是桃白白?倘若明日出現的人是臼山棋一,那自己不是立刻無法隱藏身份!這樣一來契爺會不會有危險?
心中抱著疑問跑進大師兄房間,卻發現裏麵空無一人。本打算坐著等人回來,卻不小心趴在桌上睡著了。
天亮時分,鳴中乎睜眼,卻發現大師兄一夜未歸。
既然沒人商量,那就按照自己計劃的來!
早飯過後,鳴中乎帶著閻三更來到陰雨樓。發現樓門口幾輛馬車依次排布,上麵裝著設宴所需的各種。門口的人間鳴中乎帶著女子前來,也沒多問就直接將人引至前邊載人的馬車上。
鳴中乎心中早已合計好了解釋閻三更跟著自己一起前去的說詞,但到頭來卻沒人詢問。
上車沒多久,車隊就往設宴的地方緩緩走去。此時,陰雨樓中走出兩人,一人黑須長麵,雙目如炬;一人年歲稍大,彎腰勾背,神態萎靡。
黑須男子出門後對著身邊人躬身道:“聖使昨日口中所說的女子為何會與那小子在一起?”
“今日所做的安排全部取消,讓布英多活幾日吧。”
“為……為何!”黑須男子好似不悅,但是又不敢表露,繼續問到:“我聽上使安排將一切布置好,為何聖使你一來就……裏頭和外頭的事並不衝突呀!為何……”
話沒說完,也不見老者有什麽動作,黑須男子突然感覺臉頰火辣,隨即身子被帶飛丈餘,臉上出現鮮紅的五個指印!
“你準備的那一點人對付布英還行,那女子卻是個變數……嗬嗬……我可不想冒險死在這裏。布絡你記好!我來這裏是做事的,不是來聽你說話的!”
黑須男子抹掉嘴角流出的鮮血,勉強站起身子拱手賠罪。
“好了!”老者伸出一隻手,布絡急忙上去扶著,兩人走回樓中後老者繼續說到:“裏麵的動作不許你做,是因為我在外麵的事必須做了,幾個戰力從屋裏安排到屋外,我的事才更有把握!雖然不知道那小子是什麽來頭,也不知上頭為什麽費這麽大的力氣和陣仗隻為弄死他,總之今日之事若沒做成,我們都要死!”
“是……是……有聖使的安排……那小子今日絕跑不了……”
話說鳴中乎與閻三更坐著馬車一路顛簸,終於來到晚宴的地方。
下車後,鳴中乎左右環顧一圈,發現此地當真的渺無人煙。一座建造在山林間的別院,門前一片桃樹林,蜿蜒小路穿插其中,從大道延伸至此。院後一彎小河,水質清澈,遊魚成群。
兩人被安排在一間幹淨的偏室等待,期間鳴中乎越想越不對勁,也不管眼前人的身份,將心中疑惑吐出:“你有沒有感覺情況不對?”
“沒有。”
“我總感覺怪怪的!”
閻三更本來閉目養神,聽到鳴中乎說話後睜開雙眼一臉悠閑的說道:“有什麽怪的?若真有問題,你一路殺出去呀。”
“額……你這麽一說好似我真的白擔心了……但是,總要學會以武力之外的方式解決困境不是麽?”
閻三更輕聲一笑問到;“那你說說,你疑惑在哪?”
“嗯嗯!”鳴中乎點點頭說到:“首先,我們可以確定今日赴宴的必定有來的人!我也知道布家全部都是的教徒,那麽問題來了,我一個新到的外人為什麽會被欽點來彈曲?隻因為我彈得好?其次,布一一曾經說過桃白白的琴藝和我差不多,那麽為什麽如此重要的時刻不找桃白白來,她難道不應該也是的教徒麽!這種場合一屋子的教徒才是正常情況不是麽!再次,不知是我想的太簡單還是我的身份其實早就暴露,如果早就暴露的話,那今日其實……是針對我的而設的宴?!我還是太年輕了……”
閻三更靜靜聽完鳴中乎一長串的自話,本想出言說兩句,卻發現此時的鳴中乎居然臉上帶著興奮笑!
“大師兄昨夜未歸,恐怕是被引走了吧!此時求援無門,看來今夜的宴會鐵定是針對我而設的局了!哼哼!有趣……!倘若我今日有難,你會出手幫我嗎?”
“不會。”
“額……好吧……總之按照我們之前定的計劃執行先!倘若有危險,你自行離去吧!”
“這是自然。”
“你……真冷血,我的床鋪可是給你睡了兩夜的……”
“所以?我們又沒那麽熟,為何你會認為我會出手?”
“我……”
鳴中乎還想再說兩句,卻聽房門輕響!
晚宴,開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