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怒龍斷江 霸刀無極縱天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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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燃魂自絕,破釜沉舟之式!



    鳴中乎為搏擎海潮生機,不惜以自身性命為代價,使用必死禁招強行提功!



    一時間周遭土地無聲龜裂,陰風呼嘯,鳴中乎宛如從地獄中爬出的惡鬼,冷眼盯著眼前三人!



    “嗬!有趣!如此陰森,我之人恐怕都沒你這麽邪乎!哈哈,受死!”



    囂予雖然心中震驚,但依舊保持冷靜!身形移動間,手已搭在自己的長戟上就欲再攢一層力,將鳴中乎以及他身後之人徹底擊殺!



    但那長戟卻紋絲不動,卻見鳴中乎‘嘿嘿’一笑,頓時無數看似虛幻的人手從大地裂縫中伸出!隨即一個個幽魂似的人形虛影紛紛從裂口中爬出!



    囂予發現鳴中乎整個人呈現出一眾令人感到心驚的狀態,且自己感到周圍空氣有種莫名的不協調感,隨即立刻抽身數十丈,靜靜觀察這突發事件!



    待沒有新的陰兵從裂縫中爬出後,鳴中乎詭異的笑聲傳蕩四方,隨即身上溢出的黑白詭氣即刻狂暴異常,不斷從鳴中乎體內抽離向那些虛影靠去!



    卻見那些虛影接觸黑白詭氣一瞬,便立刻消失不見!



    隨著陰兵的減少,囂予感到的不協調氣氛卻越見濃厚,心知眼前人即刻將有大動作出手!



    “哼!莫名其妙,管你是鬼是人!閻王索命,誰人可跑!”



    話語落,囂予不再沉默靜候,武元提升至極,武脈開啟,濃鬱魔氛即刻充盈全身!一股青色帶黑的魔氣從身體中溢出,在頭頂匯聚成一個威嚴的惡鬼頭臉!



    鳴中乎將周圍陰兵全部吸收一刻,那邊惡鬼頭臉也已成型!



    心知這兩人即將發出的極招將有滅世之威,恨江嶽和那大漢十分默契的在互望一眼後急速撤離戰場!



    離開後沒過多久便有一股磅礴氣浪自身後狂嘯而製,兩人立刻提起武元,以自身修為抵抗!但那滅世一招的餘威亦將兩人轟的滿嘴血霧噴出!



    隨即兩人雙腳動作一滯,立刻跌倒在地上無法起身!但那磅礴氣浪夾雜著誇張的氣勁依舊不斷湧來!兩人身體動彈不得,口中鮮血不斷,眼看就要喪命!



    危機間,周圍落下六道身影,每人均將武元提升至極,雖口中同樣在吐著鮮血,但喃喃咒語卻不斷傳出!頃刻間,六人各自一股氣勁發出,相互匯聚後組成一個小範圍的罩子,將自己和地上的兩人罩在其中!



    氣浪持續了約莫半盞茶的時間後便突然停住了!幾人各自收功,罩子消失後才將地麵兩人弄醒!



    剛一睜眼,待看清眼前人,那大漢便焦急坐起說到:“快告訴東皇,那小子活不成了!”



    “活不成了?為何!你殺了他?誰殺了他?”說話的是一個鷹鉤鼻老者,正是他將大漢弄醒!



    “他會那些自盡的功法,方才那一擊便是他所發!快告訴東皇,不然你我可落個不得力的罪過!屆時東皇大人一怒,我們都完蛋!”大漢說的鄭重,但好似受傷不輕,邊說邊在吐血。



    那鷹鉤鼻老者點點頭,起身向邊上幾人說了幾句話後,轉頭對著大漢說到:“現在怎麽辦?”



    “怎麽辦?跟上去,死要見屍!”大漢強忍傷痛,努力站起!



    卻聽恨江嶽一旁說到:“你們來了幾人?”



    那老者望向恨江嶽回答道:“全在南武林,外七修跟在大弟子以及那漂亮女娃後麵,我們內七修前來逼殺擎海潮的。”



    “這樣啊……”恨江嶽沉默一息後說到:“有其他事要辦,我就不跟上去了。”



    老者點點頭,扶起大漢向氣浪傳來的方向走去。



    七人來到鳴中乎與囂予對招的場地,哪還有半個人影!唯有那囂予的長戟,插在地上。



    “這等威力……隻怕就算強如東皇大人,也不敢正麵接招吧!”鷹鉤鼻老者望著空無一物的平坦土地,腦中將對招畫麵補充出來,慶幸的搖搖頭後,轉頭向身旁一個年輕女子問到:“如何?死人沒?”



    “沒。”



    老者點點頭繼續問到:“哪個方向?”



    那女子左顧右盼一番,伸手向西麵指去!



    荒林中,一道紅白閃電急速穿插!細細看去,竟是兩個人!奔跑那人衣衫鮮紅,臉上皮膚好似快要脫落。口中喃喃自語;背上一人白衣白帽,四肢癱軟無力,不知死活。



    “不能停!不能停!不能閉眼!不能閉眼!”心知性命將絕,一口氣若泄了,恐怕就再也無法提起!此時此刻,背上擎海潮乃是自己唯一所願,所以腳步不能停!



    可……畢竟油盡燈枯,上一息腳步飛快,下一息眼前黝黑。



    彌留之際,仿佛回到了那時的後山。



    那日踏青與家人走散,以雙手舀起小溪中的水,一路小心翼翼隻為在到達他身邊時掌中溪水能夠多些,可畢竟手小,每次喂給他的隻有幾滴而已。



    “我為什麽不去叫人……”



    不知跑了幾趟,那人總算醒了,雖然睜著眼但與之前閉眼時沒什麽差別。以為自己手中溪水有效,便繼續來回的跑。直到太陽快下山,家人找到了正在溪邊舀水的我。爹不由分說的揍了我一頓後,把我拎回家了。



    “我為什麽不跟大家說那邊躺了個人……”



    第二天夜晚,我帶著偷藏的飯食從狗洞中鑽出,按照記憶中的路線找到了那人。他還躺著沒動。



    “他死了吧……”



    也不知哪來的膽子,走近後像爹打我一樣重重的呼他一巴掌,之後卻聽那‘屍體’笑了起來,然後問我還來幹嘛。我把懷中擠得爛乎乎的米飯拿出,借著月光,我都看不清手上拿的是什麽,卻聽那‘屍體’又笑著說了一番話,雖然我從小被爹爹逼著學字,但他那一番話我卻聽不懂。



    ‘屍體’說完後將我抱起,抓住我的手往嘴邊湊,舌頭卷過我的手指好像小狗狗。



    把我手上黏糊糊的飯粒舔幹淨後,他又笑了,然後叫我快回家,第二天再來!我點點頭,又自己一個人跑回了家。



    第二天,我爹望著兩個黑眼圈的我以為昨日下手太重導致我身上疼痛睡不著覺,所以停了所有的課讓我補覺。我紮實的睡了一個上午,午飯後卻聽說爹找了個師傅教我運氣?!



    “運氣還能教?我要學低頭就能撿錢的運氣……”



    那師傅好像是城中一個大家族裏出來的人,牛逼哄哄。我去學了個把時辰就偷跑去了後山。那‘屍體’好似整理過一番,胡須中間黑的但兩邊卻是灰白的,十分有趣。



    見我到了,‘屍體’又笑!



    “死過的人都喜歡笑麽……”



    笑完後,‘屍體’拿出一個小葫蘆叫我喝!我也沒多想,真的就喝了!



    “一股腥味!真難喝……”



    那‘屍體’又笑,可我卻感到一股寒意升起,然後在那笑聲中失去知覺!



    “媽的!有毒!忘恩負義……”



    再睜眼,那‘屍體’一臉興奮的說收我為徒,要教我稱霸整個的武學!我說我不學,我不要稱霸什麽,這個名字聽上去好廢物!我要稱霸雷澤城,這個名字霸氣多了。



    ‘屍體’又笑,然後開始教我運氣!我點點頭說我要從撿錢的運氣開始學,‘屍體’愣了一下,又笑了好久,以至於我看著時間覺得應該回家了。那屍體總算收住笑聲,然後點點頭告訴我明天來學撿錢的運氣。



    “雷澤城的人都好傻,看著一個小娃娃騎馬都不會覺得奇怪嗎……”



    接下來許多天,我就這樣上午在我爹找的師傅哪裏學習運氣,下午騎馬到後山學習撿錢的運氣。可是錢在哪呢?我問‘屍體’,他說撿錢的運氣需要不斷學習,學到一定程度便能進入另一個境界,到時候雙眼所見之物都可以是我的錢!



    就這樣過了三個月,我越來越覺得那‘屍體’是騙子,但是我爹每次拿手搭著我的脈搏時都說我運氣練得不錯。可是我的錢呢?!



    又是一天,那‘屍體’說不用再練了,撿錢的運氣已經在我體內安下,隻需要等待就好。我當時就大罵他是騙子,我的錢呢!他笑著點了我一指,我就暈了。在睜眼時發現腹部有血,還隱隱作痛!鄙視了一眼‘屍體’後就走了。



    三天都沒再去後山找‘屍體’,可是三天後,我爹帶我去城主家表演運氣。看我表演的是一個周圍飄著白煙的仙人,我爹一臉興奮,但我卻失敗了!因為一運氣我腹部就鑽心的疼。



    後來我爹帶我回家時,看到那個看我表演的仙人在小巷子裏對一個粗布衣老人下跪。他們兩人發現了我們父子,那粗布衣老人笑嗬嗬的對我們招手,我爹膽顫心驚的叫我快跑回家,然後向裏走去。



    我奮力跑,跑到家門時發現那粗布衣老頭和我爹已經到了?!



    後來才知道那粗布衣老頭要帶我走,教我運氣……



    我就這樣走了,衣服都沒拿一件,這一走就是十二年……



    老頭帶我走了很多地方見了好多好多人,他們每一個人都說我撿錢的運氣有問題,會害死我。但我卻不知道為什麽,一點都不相信他們……



    那些人都對我很好,閑暇時還教我一兩手功夫。



    咦?那個身影是誰?一席huáng sè小衫,白色小裙,花叢中左看看右嗅嗅好似飛舞的蝴蝶。轉頭望來,雖還是個小娃娃,但一身鍾靈氣質獨秀突顯,將來必定是個美人!



    那小女娃望著我,嬉笑道:“小竹竿,是你麽?昨天還躺在床上要我給你暖被子,今天怎麽就長這麽大了!”



    小竹竿?長大?我急忙跑到水窪邊,那水中倒影是誰?是黎……不對,是鳴中乎,是我!那個女娃是?!好似認識……言……言九衣!!



    “九衣……九衣?言九衣?!……嗯?我在哪??!不對,我不是在南武林?!我不是要死了?!擎海潮!擎海潮怎麽樣了!”



    猛一睜眼,鳴中乎‘噌’的坐起!眼前一人裝扮與擎海潮一樣,但麵容卻十分憔悴,且多了許多褶皺!



    “擎……擎海潮前輩?這是哪?……我們死了?還是……我沒死?”



    那人聽到鳴中乎出聲,緩緩睜開眼,一臉欣慰的望著眼前人說到:“我們沒死!如此燃命之式切莫再用,小中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