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諸方混戰 冰山銀湖亂世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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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兩人正是連日來行蹤不明的隱商逸與空伊月,此時現身冰山之上滿臉疲憊一身風塵,鬼穀輕煙心中歡喜,可兩人並未答話!



    隱商逸落地後即刻仗起紅玉長劍,迎麵對上殺氣騰騰的南冕,空伊月則收起轉身站立,雙目掃過鬼穀輕煙與軍權天授一眼,立刻抬起向天邊望去,好似會有什麽東西將從那邊過來!隨後出聲到:“中乎師兄呢?你們可有見著!”



    “有的!”鬼穀輕煙點點頭繼續說道:“方才中乎好似受了地毞一招!”隨後伸手指向稍遠一點的地方,那裏隻有一個冰洞,卻不見鳴中乎身影!



    空伊月雙目不移,沒有隨著鬼穀輕煙手指的地方看去,雙眉卻越來越皺起!



    “他真在此地?!可有受什麽……這麽快就到了!大師兄,他們來了!”



    話說到一半,空伊月眼中看見天邊八個黑點出現,立刻向隱商逸發出xìn hào!銀劍再入手中,如臨大敵!



    鬼穀輕煙轉頭望去,隻見八個人影急速靠近中!心中不知所以正欲發問,身邊軍權天授卻‘嗖’的一聲向山腰奔去,同時口中大喊:“鳴中乎!你沒死!太好啦!”



    軍權天授這一聲喊叫將周圍半數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地毞見狀冷‘哼’一聲繼續仗劍攻上。空伊月轉頭望去,滿臉如釋重負,與鬼穀輕煙一同奔去!



    卻見鳴中乎從冰洞中躍出,懷中抱著一名衣衫殘破的貌měi nǚ子,落地瞬間便有一柄黑劍停在眉間!而眼前一人白玉冠帽,身披白羽披肩,竟然以自身左手停下地毞劍勢!



    隻聽那人一聲輕嘲:“臨地黑風,僅此而已!”隨即武脈開啟,周身武元爆衝而出!地毞隻感到無匹威壓掩麵而至,大喝一聲提元抵抗,同時抽劍退出數十丈!



    而那本就殘破不堪的冰山在擎海潮元功衝擊下開始劇烈搖晃!隨即自山腰開始無數裂痕向山頂延伸,頃刻間,山尖完全碎裂,天上祥雲好似失去支撐一般開始下降!



    見此情況發生,南冕怒喝一聲震退隱商逸,隨後化作一道霞光衝入淡紫祥雲中,也不知他在雲中如何動作,那雲朵又向上飄去,停在未下落之前的位置後便不再上升!



    卻說擎海潮震退地毞後轉身望向鳴中乎懷中女子,伸手將那女子發絲捋順後對鳴中乎說到:“照顧好她!東皇交給我!”



    最後一眼滿是欣慰與安祥,鳴中乎心中不安感升起,想要拽住擎海潮的衣角卻已來不及!



    “東皇!你我今日了結此事吧!”



    “正有此意!念在多年相熟的情分下,戚太祖留你全屍!”



    原來天邊飛來的八人之中,戚太祖搶先一步趕至冰山!剛好碰見擎海潮破封而出,隨即兩人好似有舊怨,立刻動手!



    南冕那邊一飛入雲,隱商逸一時失了壓力,也隨幾人一般向鳴中乎走去!之前在山腰上鬥劍的宮無後與雪花語卻不見了蹤影!



    見身邊眾人與自己關係匪淺,看樣式好似都為自己而來!頓時一股暖流湧上心頭,本想道謝,卻怕說出後顯得生分,鳴中乎目光掃過幾位同門與軍權天授,用尋常在山上開玩笑的語氣說到:“嗯嗯!回山後包你們一年夥食!”



    幾人掩嘴短笑,這是鳴中乎早年時候鬧出的一個笑話,所以一些與自己關係比較近的人自然知道這句話是什麽梗。



    軍權天授卻一臉茫然的拍著後腦勺,訥訥道:“一年飯食有什麽好笑的?”



    短笑過後,見一旁地毞與身後四人蠢蠢欲動,天邊七人也已近在眼前,隱商逸長歎一口氣,冷靜說到:“東皇與戚太祖你們插不上手,地毞交我,中乎與伊月默契十足,去與之外七修糾纏;輕煙,你與這位綠色的朋友還請一抗地毞身後那四人!總之一句話,身死事大,找準機會能抽身便抽身!”



    幾人均無異議,畢竟在這南武林之地,最能依仗者莫過於這些平日裏在宗門內一起生活的同門!



    轉眼間,天上颶風竄動,晴空中兩道看似虛幻的人影交錯,雷鳴不絕;半截冰山上,三處戰場好似冰花朵朵綻放,兵器交接聲延綿無斷!



    頂峰爭鬥,雄威四方!



    兩人一白一紅,白者浩瀚如海,舉手間好似汪洋翻卷,巨浪奔騰;紅者巍峨不傾,置身風浪中心絲毫不驚,一招一式破風斷浪,應對有方!



    掌掌轟天,拳拳裂地!擎海潮縱是功體有損,但麵對東皇強猛攻勢依舊不落下風!



    可擎海潮心知自己性命將絕!自己的身體隻有自己最清楚,身中無名劇毒以及幾日積累下來的內傷本是小事,但那日見鳴中乎周身氣脈混亂,氣息幾近斷絕之時,自己以半世修為強行為鳴中乎續命,將其從死地拉回生路之上!自此,那無名之毒再也無法壓製,待在體內隨時可能爆發!



    當日衝來尋找輯珊瑚時與南冕發生大戰,戰中體內劇毒爆發,內傷亦同時無法壓製!生死關頭,冰封保命,雖說冰封隻是權宜之計,但當日別無他法!且珊瑚瘋也似的攻擊自己,那瘋魔狀態十分異常,若不將她一同封住,隻怕南冕即刻會將她殺掉!



    破封一刻,擎海潮睜眼時正見鳴中乎周身紫甲護體硬抗六道黑色氣勁!心中瞬間了然,當世能解自己冰封之人除了深得自己真傳的鳴中乎知道破解之法,他人想要破解便隻有耗費大量武元這種一種方法!



    可惜破封不過片刻,東皇強勢威壓而至!兩人素有舊怨,此刻結怨源頭被鳴中乎抱在懷中,既然自己生死已是定數,那就酣戰一場了結仇怨吧!



    兩人空中鬥的不分伯仲,拳掌轟擊後各自推開十丈!兩人各自武脈打開,武元暴起,打算以極招攻擊對方!可關鍵時刻,見擎海潮一口汙血噴出,無奈隻能強行以元功暫時壓住體內dú sù,卻見那邊東皇極招已成!



    感到不妙正欲閃躲,聽身後冰山下鳴中乎的叫罵聲絲絲傳來!心知倘若自己此刻閃開,地下鳴中乎等人被東皇極招迎頭擊中的話不死也會重傷!



    擎海潮當下抹去嘴角汙血,剩餘武元強提至極!正打算以自己身軀護鳴中乎萬全,卻見東皇雙手氣勁一散,已經聚成的極招即刻四散在風中!



    擎海潮不解,卻見那邊東皇緩步靠近,待兩人距離十丈左右時,東皇出聲道:“當年魔佛之劫,若非你孤傲一世不願參戰,珊瑚又怎會代替你隨眾人強行補上東南缺口!若非你,怎會覆滅!珊瑚怎會慘死!”說完,身形一瞬,一拳砸在擎海潮臉上!



    擎海潮踉蹌後退幾步,抹掉嘴角鮮血,想要反駁,但遍尋腦海也找不出詞語,無奈隻能歎息幾口,雙眼通紅,竟不自覺的流出淚來!



    “嗬!堂堂北洌驚濤居然會哭!真是天大的笑話!”東皇言不收,手不停,又是幾拳砸中擎海潮!



    那擎海潮好似情緒波動異常,幾拳下來五髒六腑受創頗深,但也不反擊!而東皇見當年情敵這般慘狀,竟也停下了手。重重一聲歎息後,隻得無奈搖搖頭!



    湖邊已經殺得敵我難分,半截冰山上鳴中乎等人看著雖處於劣勢,但也未顯潰敗之恣。



    幾方戰場看見冰山上空兩人停手,雖然心中好奇,但各自眼前之敵卻不會給與絲毫喘息!



    半響後,擎海潮仰天一笑說到:“當日我拒絕出手相助,實則是不想珊瑚涉險!畢竟如果我答應參戰,珊瑚必定隨我前去!而魔佛之威在前,我怎有信心護她安危!卻不想她竟偷偷跑離雪崖……我發現時便已即刻動身,可……”



    “可你趕到之時,正見珊瑚在我懷中斷氣!”東皇打斷擎海潮話語,雙眼憤怒,咬牙切齒!握起拳頭又欲攻上,卻在舉起後緩緩放下。



    “哈哈哈……是啊……”笑著笑著,擎海潮淚如雨下。低頭向下望去,目光停留在鳴中乎身後冰上的女子,搖頭說到:“我知你恨我,我也恨我自己!那日見到南冕欲對珊瑚出手,我及時現身救下!事後一路堵截逼殺,恐怕與你脫不了關係吧!”



    “沒錯。”



    “哎!多的我不想問,也不想知道。唯獨請告訴我,下麵的珊瑚真的是珊瑚麽!”



    “是。”



    “哦?如何複活的?!”



    “不知!將她複活待用,而我覺得這是一個除掉你的機會,所以才有今日你的死劫。”



    “這樣啊……”擎海潮又長笑幾聲,望了一眼地上的鳴中乎與東皇後說到:“方才一招你及時收手,莫非是怕殃及下麵的人?你也想護中乎?為何!”



    “我的為何暫且不說,我到很想知道你的為何!為何中乎他寧願以自己的‘必死’來換取你的生機?而你為何又以自身來承受他的‘必死’?!”



    擎海潮點點頭,說到:“當年教禮道尊帶他來雪崖,與我一起討論他體內那股異常氣息的處理方法,言語中對他身世多有隱瞞。現在想來,鳴中乎的眉宇和不經意間的語氣神態與你有些相似呢!”



    擎海潮語出驚人,戚太祖頓時一驚!本想岔開話題,卻聽擎海潮繼續說道:“他腹內那團詭氣十分難辦,我以自身武理為基,授他驚濤絕學,幫助他將那氣息盡量的向全身引去而非集中在丹田氣海。教著教著,我的一身絕學他學了怕是不下八成!這樣看來,他也算我的親傳弟子了!弟子有難,我這個做師尊的怎能不救,更何況他是為了救我才將自己逼去死地的!”



    “原來如此,這理由我能接受。”



    “那你呢?為何護他?莫非,他是你的血脈!!”擎海潮順著自己的思路,雖然心中震驚不敢肯定,但還是問出了口!



    “我的血脈?哈哈,不錯!。”戚太祖點點頭,眼中亦出現了淚光,嘴角微微揚起,笑道:“反正今日你必死無疑,且看在你舍命救他的份上告訴你也無妨!他是戚枝之子,我的外長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