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北地黃泉 風卷平川沙遮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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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數日,鳴中乎都在打坐與藥浴中度過。直到一身創口腐爛退去新肌長,精神出才稍微好些。
整個醫療過程中讓人頭疼的傷有那麽幾處,自己施展自絕主式時戳的幾個指洞、地毞造成的劍傷,囂予魔戟插穿左胸的貫通傷。其他七七八八的各種波及所造成的損傷到顯得沒那麽嚴重了。好再內名醫藥材不少,傳聞中擁有之神一顆眼珠的醫邪——天不孤常年住在北武林,先頭幾日亦待在照看鳴中乎傷勢。
天不孤年歲應該與老一輩武林人士相仿,但看上去卻好似十分年輕。若非那處世頗深的眼神以及輕蔑世間的口吻,還真以為這個年歲不大的姑娘是個假醫邪。
初見醫邪時,觀她左眼如妖羽一般帶著眼罩,鳴中乎‘噗’的一聲笑出。醫邪大怒,天魔神君出麵才得氣順。連續三日的治療,雖說一身傷痛好的的確很快,可醫邪治人的手法就有些殘暴了,黑針破創的原理鳴中乎是知道的,畢竟身為道家弟子多少懂些醫術,可看醫邪在準備她所謂‘特製黑針’的時候,鳴中乎弱弱詢問為何眼前所見的針真麽大支且看上去黏糊糊的,卻不想醫邪單目掃來,頓時逼得鳴中乎將剩下的話語給咽下,乖乖躺好。
醫邪將周身不妥全部解除後,寫下個單子就獨自離開。又泡了三天的藥浴,幾個難辦的傷口總算開始莫名瘙癢,鳴中乎知道那是新肉正在長出。
又過三日,在天魔神君親自探過鳴中乎身體的恢複程度後,兩人總算開始了第一次談話。
是日,鳴中乎洗漱幹淨穿戴得當,在自己的房中用過早餐後,由侍女引路去,前去議事的大殿。
推門而入,碩大的殿中陳列極簡,除了左右兩邊各十六支整木頂柱以及倍數的燈火外,就隻有一汪淺潭以及幾張風格各異的桌椅。
“你過來。”
說話的遠處的天魔神君,鳴中乎點點頭慢悠悠的走去。
走近後正要行禮,天魔神君卻一把將鳴中乎拽到自己身旁坐下,同時出聲問到:“我沒記得曾傳授給你黃泉功法,為何你能使得出自絕主式?還有,你使出自絕主式後怎麽可能活下來!”
鳴中乎搖搖頭,說到:“不知。莫非我天賦異稟無師自通!難道這就是你當日看中我,並收我為徒的原因!”
‘嘶’一聲,天魔神君站起,饒有興致的上下打量一眼鳴中乎,‘嗬嗬’笑道:“你如何變得如此貧嘴的!”
鳴中乎卻反問道:“不然呢!你為何要給我這麽一份‘大禮’!”
“報你的救命之恩罷了。算了,待會再說自絕主式的事!”說完,天魔神君雙手拍響,一道人影自邊上柱後閃出,手上端著一碗茶水來到兩rén miàn前!
“爹。”
“嗯,你來。”說完,天魔神君走到一旁偏位坐下,將自己的主位留給鳴中乎。
見父親如此行為,那中年男子好似心中一時分神,但瞬間便對著鳴中乎笑道:“當日在東武林想看看你身上的黃泉詭氣,你二話不說便向我出劍。今日讓我看看你的那股黑白詭氣可好。”
“哦……當日又不知道你是誰……”說著,鳴中乎武元轉動,開啟,頓時黑白詭氣自周身浮出,氣溫瞬降!
細細觀察兩眼,那中年男子回頭躬身道:“便應該如你我心中所想了,爹!”
“哦?!果真!”天魔神君好似十分興奮,兩步邁到鳴中乎身邊,細細看了一眼黑白詭氣後摸了摸胡須笑道:“這就有趣的很了……”
兩個人說話好似洞察一切,鳴中乎滿臉疑惑,站起出聲問到:“能說些我能聽懂的麽!一個個好似高深,完全不顧持有人的感受!”
父子兩人大笑,那中年人伸手安撫鳴中乎肩膀後將另一隻手的茶碗遞至兩人中間說到:“不急,你看這碗中茶水!”
話語落,鳴中乎隻見那茶碗中許多細小水泡自碗底升起,而後好似燒水般竟然沸騰起來!
中年人大笑一聲說到:“這是我的黃泉詭氣,也是神君的黃泉詭氣,更是眾多弟子所會的黃泉詭氣!”隨後握住鳴中乎一隻手,將自己手中茶碗放入鳴中乎手中,示意發動黃泉詭氣。
鳴中乎點點頭,發動自身黑白黃泉詭氣後,碗中沸水竟然漸漸涼下,最後變成一個冰坨!
滿臉疑問向兩人望去:“我曾經猜測過丹田內的黑白詭氣到底是什麽,但是又無法與武林中傳聞的黃泉詭氣聯係在一起……”
天魔神君點點頭說到:“你那黑白詭氣確實是黃泉詭氣!複雜的,你可以自行去宗內翻閱各種古籍;簡單的說,你體內黃泉詭氣往了一個與我們相反的方向發展!!”
“相反的方向??你們是炎,我是寒!”
“沒錯,這是一個已經失傳百餘年的方向…”天魔神君走到鳴中乎身邊坐下,同時示意鳴中乎與自己的兒子也坐下後,淡淡說到:“地獄,又或稱作是黃泉,均是世人口中死人歸去的地方。有的傳聞中地獄是個焚燹狂躁之地,罪人在其中受盡烈焰折磨;亦有的傳聞中黃泉作為九幽之地,陰寒異冷,邪貨處處,罪人在其中默世萬年。”
“所以……我方向反了??!”
天魔神君搖搖頭繼續說到:“當年第一任天魔神君瀕死重生,領悟的黃泉係列功法便是九幽一係;而焚燹一係則是日後在征戰霸業中所悟。近百餘年來,除了第一任天魔神君炙寒雙修外,也就隻有我上一任天魔神君摸到了九幽的門楣,卻不想還沒開始修煉便身死了……。”
“額……那的弟子們沒有一人悟到九幽一係?”
“哈哈,說來慚愧。話黔,你來說吧。”聽到鳴中乎發問,天魔神君輕聲一笑,隨後無奈的搖搖頭。
“是。”那中年人站起,走近天魔神君與鳴中乎,微笑說到:“授業向來同時間隻允許一師一徒,當徒弟的領悟黃泉詭氣出師後,當師傅的才能再教授新弟子。而九幽一係方才神君已說,早在第一任天魔神君過世後便無人得窺其門道,是以自此後隻有焚燹一係。而所謂的感悟,當徒弟的都是從當師傅的哪裏聽取而來,雖說夾雜著自身對黃泉詭氣的理解,但……畢竟大部分思維以及理解是從人家那裏借鑒而來的,而來源卻都是焚燹一係。所以……結果不言而喻。”
“嗯?理解?借鑒?思維?”鳴中乎一臉疑問滿腦問號,因為自己好似就是喝了一碗莫名其妙的東西後體內就有了黃泉詭氣!
“功法特異,話黔說的你不懂乃屬正常。你若感覺身子好些的話,可以去翻寫卷宗看,武理功法什麽的叫話黔拿給你便是。”
“哦……看這些東西,我十分喜歡。另外,當日你給我喝的是什麽?血腥味十分濃重,什麽野獸的血麽?”
感覺這次談話接近為生,鳴中乎叉開話題,卻聽天魔神君回答到:“我的血。”
“哦,原來是……什麽?!……你的……血?!”鳴中乎心中一驚,大叫站起!
卻聽天魔神君繼續笑道:“還是那句話,功法特異,很多東西與你在接觸的功法不同,若身體無恙便去翻看翻看吧,不然我們隻怕接下去的談話即便我們願意講,你也未必能懂。”
說完,天魔神君邁步離開,卻聽鳴中乎突然沉聲問到:“那我們來說說最近發生的事!南武林一鍋混水越攪越亂,頂級勢力間的較量能夠打的遍地屍體,隻怕參與其中但還隱藏的勢力十分複雜吧!”
天魔神君心下大驚,卻一臉什麽也不知的表情轉頭望向鳴中乎,搖搖頭好似告訴鳴中乎自己不明白為何他會突然說出這麽一段話。
“我不是傻子,能在此地發問,自然有十足的把握確定心中所想。我也不想管那麽多,隻希望你回答我幾個問題。”
“不瞞明眼人,你問吧。我會告訴你我知道的。”天魔神君輕歎一口,又撿了一把椅子坐下。
“南冕隻是一個契機,攪亂南武林才是整件事情的最終目的?”
“一半一半,我的目的無關南冕或南武林,他們隻是創造了達成我目的的條件而已,所以我才加入。”
“所以無論、東皇以及你,從這件事中或多或少都達到了自己的目的?又或者如你所說,亂隻是條件。你們隻是一群各為了各自真正的目的人碰在了一起,剛好有一件事可以或多或少的推進你們的進度,而南冕或者整個南武林便成了能夠提高你們進度的事?!”
“你這麽理解沒有錯,但是其中原因很複雜。等你閱曆再多一些,或許能明白其中一二。”
“好吧!再一問,是否有參與其中!”
“有。”
“什麽?!我靠!再一……”
話未說完,隻見天魔神君起身擺手打斷鳴中乎話語,同時說到:“今日到此,所做之事已無人可阻。”說完,自顧向殿外走去。
鳴中乎走出兩步想要追上,但被人從後拉住。
“別追,神君他有些不悅了。”
“為何?我隻是問問,又沒對整件事情做出判斷,更沒指責他。”
“雖說如此,但若能置身事外,他也不願參與的……”
“這樣啊……”鳴中乎歎氣兩聲,隨即微笑向一旁中年人拱手說到:“當日東武林一戰情況複雜且行事都太匆忙,沒有鄭重道謝,今日補上!”隨即躬身下腰,重重拜下。
“都說你是我師弟,助你情理之中。對了,我乃宗主——初話黔!”說完,伸手將鳴中乎扶起。
“我乃玄衣弟子——鳴中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