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大聖徹夜無眠，因為他的說話不算數，雲初到東廂房去睡了，而他，被**折騰了一宿，泡了一宿的冷水澡。

    “悟空師弟，雲初師妹，你們起來了沒有？該練早功了。”門外，慧根喊道。

    “慧根師兄，早啊！”雲初推開門走了出來，向慧根打了個招呼。

    “你……你怎麽在東廂房？”見到雲初從東廂房出來，慧根有些驚訝。

    “這個……兩個人一起睡……太熱了，所以……我到東廂房睡了。”雲初結結巴巴的解釋。

    “哦，這樣啊，那我們一起去練早功吧，大師兄他們都在，你們正好認識一下諸位師兄們。”慧根不疑有他。

    “好，你等等，我去叫大聖。”

    “大聖？”慧根不解。

    “就是悟空啊。”

    “為什麽要叫悟空師弟大聖呢？”

    “這……我胡亂起的。”

    “哦，不過在這裏你還是叫他悟空師兄比較好。”慧根點點頭，又叮囑道。

    “什麽？他是我師兄？為什麽啊，我們明明一起拜的師。”雲初不高興的撇嘴。

    “嗯……這個，名冊上就是這麽寫的。”慧根解釋道。

    “哦。”雲初無奈。

    “咳咳！”悟空咳了一聲，刷一下存在感。

    這兩人，怎麽有說不完的話，真是……

    令他不想吃醋也難啊！

    “大……哦不，悟空師兄，你起來了？”雲初訕訕的打招呼。

    經過昨晚，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麽麵對大聖了。

    “嗯……”悟空點點頭，臉色稍稍緩和了一點。

    “悟空師弟，我們一起去練早功吧！”慧根開口道。

    “嗯……走吧。”

    三個人一起向前走，雲初在左邊，慧根在中間，悟空在右邊。

    這死道士，為什麽非得夾在他和阿初的中間？

    悟空恨得咬牙切齒。

    三個人都沒有說話，氣氛看起來怪怪的。

    慧根也察覺了一絲不對勁，主動開口問悟空：“悟空師弟，昨晚睡的好嗎？”

    “不好，一點都不好。”悟空幽怨的看著雲初，說道。

    “……”慧根無語。

    “那賴誰？”雲初不甘示弱，反駁道。

    “……”悟空沒有說話，意味深長的看了雲初一眼。

    雲初當然看懂了他眼中的意思：你確定要在這裏談論昨晚的事？

    不，她才不要跟他談論昨晚的事，尤其還當著慧根師兄的麵。

    練功的方場很快到了，場上，七八個弟子舞刀的舞刀，弄劍的弄劍，對打的對打，好不熱鬧。

    “慧根師兄，這兩位是？”看到三人，一紫衣男子迎上來問道，目光卻停留在雲初身上。

    這姑娘很漂亮啊，不知道是否婚配？

    “這是雲初師妹。”慧根指著雲初說道，又指著悟空說道：“這是雲初師妹的夫君，悟空師弟。”

    慧根當然看出了紫衣男子的心思，特意介紹清楚了雲初和悟空的關係，以免後患。

    “雲初師妹好……”紫衣男子友好的跟雲初打招呼，聽到慧根說悟空是雲初的夫君，大吃一驚，不禁脫口而出：“什麽？這猴子是雲初師妹的夫君？”

    真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了，可惜了，太可惜了！

    悟空的臉一下子黑了。

    “是啊是啊，師兄是不是覺得我們很般配啊？”雲初趕緊說道。

    “噢……是啊，很般配，很般配。”紫衣男子也反應過來，順著雲初說道。

    般配個屁！這麽漂亮的姑娘，竟然嫁給了妖，鬱悶啊？

    “好了，我們去練功吧。”慧根趕緊說道。

    再耽誤下去，這早功還練不練了？

    “如廿師弟，你且去指點悟空師弟。”慧根對紫衣男子說道，又對雲初道：“雲初師妹，由我來指點你可好？”

    “好。”雲初點頭。

    “悟空師弟，你隨我來吧。”如廿不鹹不淡的說道。

    悟空看了雲初一眼，最終還是跟著如廿走了。

    ……

    是夜，有月無星，幽深寂靜。

    雲初坐在屋頂上，看著那一輪明月發呆。

    “阿初，在做什麽？”悟空也跳上屋頂，在雲初身旁坐下。

    “看月亮。”

    “月亮有什麽好看的？”

    “大聖，我唱歌給你聽好不好？”雲初突然說道。

    “好啊，唱！唱！”悟空高興的拍手道。

    “纖弱的淤泥中妖冶

    頹廢在季夏第三月

    最幼嫩的新葉

    連凋零都不屑

    何必生離死別

    圓潤卵石間

    繚繞重生的火種

    光陰隻方寸

    延續了枯榮

    淋漓草簷下

    誰撞入窗前舊燈籠

    擦亮了倉促的重逢

    於青萍之末

    風露更婆娑

    還以為此刻恰逢因果

    是春秋開落或夤夜閃爍

    哪個更值得一錯再錯

    ……”

    “阿初，這是什麽歌？老孫從來沒聽過。”悟空若有所思的問道。

    這歌讓人很想哭，又哭不出來，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悲涼。

    “腐草為螢。”雲初簡單說道。

    “老孫還要聽。”

    “好，我再給你唱一首。”雲初一口答應。

    “疏雨未歇

    舴舟緩緩蕩漣紋

    春色未軟舊苔痕

    寫意東風事

    筆遲勾稍頓

    忽覺語罷寄無人

    清宵尚溫

    雲峰浩浩烏墨重

    驚欠仍貪夢中身

    複斂衾

    暖舊事

    也怯夢為真

    聲聲寒砧入客枕

    曾笑萬場離分

    一樽卻醉為何人

    此意無根

    怎日生年輪

    又道緣生緣死

    無愧此身謝微塵

    心性最狠惟世人

    ……”

    “阿初，這又是什麽歌？”

    “浮生辭。”依舊是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回答。

    悟空沒有再說話，陷入了沉思。

    他的阿初，雖然平常看起來嘻嘻哈哈，沒有什麽煩惱，可是唱的歌一首比一首悲涼，會不會悲涼才是她心中最真實的自己？

    “大聖，昨晚……對不起，我……還沒準備好，所以……”雲初愧疚的說道。

    雖然她和大聖一直以夫妻相處，可是畢竟沒有過正式的儀式，所以，她沒辦法這樣不明不白的交出一切。

    她怕有一天大聖會突然變成另一個人，不再喜歡她，不再保護她，會丟下她一個人，就像那個人一樣。

    她傷過一回，不想再傷一回。

    “沒關係，老孫……可以等，等你準備好。”悟空低沉的說道。

    隻要阿初心裏有他，就夠了，不是嗎？

    “謝謝。”雖然這時候說謝很奇怪，但雲初還是說了。

    “光用嘴說？”悟空故意說道。

    不能碰，親一下總可以吧？

    雲初看著一臉壞笑的大聖，思慮再三，吻上了大聖的唇。

    這個吻，很輕，像羽毛一般輕，無關欲，而在情。

    ……

    雲初唱歌了，你們不該投一票支持一下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