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十五章 初探密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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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了學,白菜花沒有留在教室裏上自習。學校的條件太差。八十年代的鎮中學都是平房,取暖用的是土爐子,一個鑄鐵的爐子配上一根長長的伸到窗外的“l”形鐵煙囪,就成了全班唯一的供暖來源。爐子用苞米秸稈作引柴,用煤作燃料,升爐子的時候滿屋煙氣彌漫,全班要撤到教室外麵等著煙散盡才敢進屋。靠近爐子的座位沒法坐人,燒得通紅的鑄鐵爐壁烤得臉疼腿疼,遠離爐子的地方更沒法坐人,因為凍得手指頭沒法彎曲、腳指頭沒法動彈。
白菜花自從可以蹭路廣的大房子,晚上就很少來上自習了,雖然路廣允許她帶同學來學習,但她從沒有帶過一個人過去。路廣長期不在家,她就自己躺在真皮大沙發上,在空調機製造的春天裏看書,偶爾聽聽古典音樂,看,學锝悠閑自在。
白菜花記得路廣叮囑過,樓上有一個房間不要進去。其實這個禁令對孩子而言,其潛台詞就是“你要進去看看。”白菜花好奇心重,時不時地望向那個房間,鎖閉的門的背後,藏著的是古玩字畫還是寶藏珍奇?或者是外星人的激光武器?
好奇心不斷地撓著她的癢癢,而且越撓越癢。她幾次拿起書,又缺了一點看下去的毅力,心猿意馬地尋思著路廣的小秘密,幾次放下書去。她低下頭,看著書上密密匝匝的波形圖和符號語言,那些真理無法說服她。她一時間如失憶了一般,什麽答題方法都記不起來了。她索性扔了書,從大寫字台的抽屜裏搞到一根曲別針,一陣小跑上了樓。
白菜花和包子混了幾年,有著一定的探秘經驗。她意識到,路廣千叮嚀萬囑咐不要進的屋子,也許會加裝報警裝置或埋伏暗器,她先是上下左右輕撫門邊,排除有鐵絲、夾條等土報警裝置,排除了可能,又爬在地上迎著光看有沒有香灰,陸續排除了門外的隱藏威脅之後,她才輕輕擰了球鎖一下,果然鎖得死死的。
白菜花用曲別針插入鑰匙孔,憑著敏銳的感覺一個個撥動彈珠,隨著彈珠接連入孔的聲音,球鎖順利擰開了。白菜花將門打開一條小縫,從門縫向室內看去,屋裏很黑,隱約見若幹大塊的苫布,蓋著形狀不一的東西,似乎是一組沒有開封條的展覽品。她又匍匐在地麵,借著走廊射向室內的些許光亮查看地板,地板一塵不染、光潔如新,看似經常打掃,這裏絕非一個普通的儲藏間,至少路廣獨自在家時經常進去拾掇。
白菜花正在狐疑,見大院的自動門開了,兩束強光直直射入客廳內,又在客廳天棚上畫了一個大大的弧線,轉出客廳射向院落的一角,那是路廣的皇冠轎車在院內轉彎。
白菜花忙鎖上門、慌忙跑下樓。路廣單手打開車後備箱,拎出了許多的袋子,滿滿地裝著食品和生活必需品。白菜花迎出門去,見路廣一隻手忙活,便幫他拎起了幾大包東西問“路哥,你的胳膊怎麽了。”
“哦,一不小心脫臼了。”路廣低沉著聲音回答。
“你單手開回來的?”白菜花不敢相信一隻手又握方向盤又掛擋,如何開得動汽車。
“嗯,倒倒手就行了。”路廣不願意多說話,他從後備箱拿出了板栗和隨身聽“你男朋友送你的,這小子花光了一個月的積蓄。”
白菜花一見是包子的禮物,興奮地不得了,趕忙放下袋子,捧起隨身聽,繼而抱在懷裏,如包子抱著她送的衣服一樣,感受著包子殘存的熱量。
路廣也不答話,關上車門,一隻手拎起所有的袋子進屋了。白菜花這才想起路廣還有一隻胳膊傷著,趕忙把恩愛思念先放一放,接過袋子攙著路廣進了屋。路廣脫下外衣,露出健碩的肌肉組織,發達的胸間背肌肉和三角肌,以及肱二頭三頭肌,共同架構起這個男人倒三角似的上體。白菜花看了有些心亂,她紅著臉用冰水洗出一塊手巾,敷在路廣受傷的肩頭。
“路哥,你這胳膊全部脫臼了,為什麽一點都沒腫?”白菜花問道。
“也許是肌肉組織太多了吧”路廣的回答基本不符合常理。
“咱們去醫院吧”白菜花有些擔心。
“不用了”路廣淡淡的說,他用一隻手抓住廢臂,讓白菜花用繩子將廢臂固定在椅子上,全身猛地向後抽動,生生地將膀子與身體拉開,又用力向前轉動身體俯身下壓,白菜花聽得“嘎嘣”一聲,膀子穩穩地接上了。路廣沒有一絲痛苦的表情,額頭沒有冒一滴虛汗,也沒見他喘粗氣,他隻是平靜地抖動了幾下肩膀,確認安裝無誤後,若無其事地上樓去了,仿佛胳膊是個外接裝置。他走在樓梯上忽然想起什麽來,回頭問“花花,你同學有沒有進過我房間?”
“沒有,我沒帶同學來過”白菜花有些怯生生地回答。
“好,袋子裏有吃的,你吃些回家吧。”說完頭也不回地進了那間外人立禁的密室。
白菜花明顯感覺路廣情緒不對,又不好多問,也沒吃東西,一路走回了家。
剛進大院子的門,就見屋裏仙氣翻滾,有異彩萌動,知道一定是來了仙家的客人。便三步並作兩步,推開屋門,果然見黃仙、狐仙、白仙坐在炕頭兒嗑瓜子兒,二神舅舅正在忙活著炒雞,一股醬油猛炒雞肉的香味兒直衝鼻子。薩滿姥姥老態龍鍾,安然端坐在正堂。
“你們又送雞來啦?”白菜花問。
狐媚珠一努嘴“什麽叫又送雞,我們是定期來孝敬姥姥的。”
“那以前你們怎麽不孝敬啊,我們做法請你們來,還得給你們殺雞。”白菜花的嘴不饒人。
“嘿,小妮子嘴巴越來越欠了,一會兒找個大腿兒給你塞上。”狐媚珠含笑叱罵到。
黃仙捋著胡子對姥姥說“姥姥,我們這可不算是走後門,枉死海大戰、白廟大戰我們都參與了,狐媚珠還差點被那女鬼子砍掉一條膀子,這功勞不能給算算?這都四年多了,上神黑白不提呀。”
姥姥微微閉目“我老啦,有些事兒不便於攙和啦。”
黃仙拽著姥姥說“包子聽你的話呀。我們這有功勞,有修為,憑哪樣都可以晉級了。這幾百年來給人當保家仙,出生入死不說,蠅頭瑣事也管了一大筐,張家媳婦不守婦道,李家漢子咒罵親爹的,咱不都處理得好好的。我們在基層奮戰這麽多年,是不是該提拔提拔了?但你看看,這幾年保舉升仙的,都是鹿鼎山跟在朱家身邊伺候的。這不公平啊!”
姥姥緩緩地說“天道有常,大運循環,你修仙為的是參悟天道,這品級有那麽重要麽?想當年你黃白二仙扶困濟危,不求回報,活得瀟灑從容。怎麽反倒是包子成了特使之後,你們幾個就浮躁了呢?這般浮躁如何修為?”
狐媚珠也勸姥姥“姥姥,時代不同了,現在大家都浮躁,種田的打化肥,養豬的投飼料,做工的摻假料,做買賣的低進高出,有幾個還能一如既往地淡定如水,清修寡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