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五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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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聽了包子的斷言,久久不語。
包子忙歉意說到“我才疏學淺,看得不一定精準,您老自己算算。”
老人搖搖頭“兄台知識廣博,學習深厚,實不相瞞,我也料到會有一劫,卻無力避免。你也看到了此劫,印證了我的判斷。”
“老先生一生給人指路無數,為何不為自己謀劃”
“有些運數謀劃得,命數則謀劃不得。”老人說著收了攤兒,坦然而去。老人的背影越走越遠,他的身影在包子眼裏是個雙重疊影,包子揉揉眼睛,老人還是兩個疊影。
“包子哥,你算的一定準?”羅蘭望著老人遠去的背影問。
包子拉著羅蘭扭頭向家的方向走,邊走邊說“差不多吧,都是照本宣科的東西”
“那老人自己不也算出來陽壽盡了麽?”金光植舔著冰淇淋說“我看他身體挺好的,怎麽能說死就死呢?”
“我看他命不該絕於近日,隻是出現了一個橫向的衝,將命衝斷了”包子喃喃自語
“是突發事件?”
“也許吧,這老人是全陰格局,命書說過,全陰不生,全陽不長,全陰者陰氣極重,容易招惹官司是非。那個橫向的衝出現得十分突兀,而且切在命宮上,我認為是近期才形成的。如果在幾個月前給他算,都不會出現這樣的結果。”
金光植說“八字純陰的人性格陰沉遲緩,城府比較深,有話喜歡藏在心裏麵。按理說,這樣內斂的人加上年紀很大了,又是死期將至的時候,心煩氣悶還來不及,沒事看咱們羅蘭幹什麽?”
“這個問題問的好”包子點點頭讚許金光植說“他看羅蘭時心裏充滿了希望,但我們沒有給他機會說出來。”
“羅蘭不會是他失散多年的親女兒吧”
“金光植,閉上你的臭嘴”羅蘭嗔怪到
包子忙問羅蘭“你的生日告訴我!”
羅蘭趕忙報了生日,包子略略一算“你也是全陰格局。”
“那我有衝麽?”羅蘭愣愣地問包子,包子抿著嘴算了算,鬆了口氣“目前沒發現。”
說到這裏包子猛然怔住了,突然叫了一聲“不好!回去!”說完拉著不明就裏的羅蘭和金光植向老人消失的方向飛奔,三個人飛快地跑回了冰淇淋攤,老人已經消失在街巷裏。三人沿著老人離開的方向繼續追,跑進了一個死胡同,卻連個人影子也看不見。
金光植喘著粗氣說“也就三兩分鍾的功夫,這老頭是練過輕功怎的,跑得這麽快!”
羅蘭問包子“包子哥,你想到什麽了,讓我們非要追那老人回來。”
包子說“我目送他離開的時候,他的身體分成了兩個影,我以為自己的眼睛看模糊了。回頭咱們聊天的時候,你們都是正常的,我立刻意識到,我看到的是這老人的命魂已經開始與軀體分離,他的死期馬上到了。”
“啊?”金光植被嚇著了“這老頭走得那麽穩當,活個三五年不成問題的!”
包子四下看去,老人走的路沒有岔路,按理說走到這個死胡同裏不是折返回來與大家碰麵,就是家在附近,他總不能爬上兩米多的大牆跑了吧?
“這是啥?”羅蘭從地上撿起一個小包袱,打開一看,是一個皺巴巴的本子,上麵畫著各種稀奇古怪的符號。
“這不是老頭兒給包子算命用的小本麽?”金光植眼睛很賊。
包子心叫不好,老人怕是遇到意外了。包子發現,胡同盡頭是個小型機械廠,機械廠早已破產停工,牆頭和院裏長滿了蒿草,牆麵上大搞生產的標語依稀可見,院裏堆滿了破爛機械,全是灰塵泥土。這種地方怕是幾年內也沒人進來過。大門雖然緊鎖,但門口的土地上有幾個清晰的腳印和拖拽痕跡。看來有人剛進去過,又從裏麵伸出手,將掛鎖鎖在外麵。
包子抓住鎖頭,隻輕輕一掰,小指粗的鎖梁像爆米花一樣脆生生地碎掉了。
“我去,包子,你這是多強大的內力呀”金光植越來越佩服包子了。
三人衝進黑暗肮髒的小廠房,滿屋的破爛機器和碎零件殘片,一地的機油髒土。四處尋找一番,除了一地雜亂的腳印之外,沒有發現老人的蹤跡。金光植指著廠房西北角的一處破床問“看那是什麽?”大家圍攏過去,發現小床上被褥齊全,雖然髒兮兮的,但卻是這座滿是機油的廢舊車間裏最幹淨的一個地方。床頭擺著幾本麻衣神算的書,地上放著兩雙布鞋,床下的洗臉盆裏還有香皂和黑得能擠出油的毛巾。
這是老人的住處。
羅蘭抬起頭,望向高高的房梁,不看還好,一眼看去,嚇得羅蘭一屁股坐在地上。包子順著羅蘭的目光指向看去,老人靜靜地吊在高大的房梁上,腦袋向下探著,微睜的雙目死死盯著三人,半截舌頭吐出嘴巴,配合著表情甚至顯得有些俏皮。
包子也不管金光植怎麽想了,他催動內力,雙腳彈跳而起,飛躍至半空,隻手指輕輕一彈,那麻繩瞬間斷裂,包子穩穩抱住老人,飛回了地麵。
金光植張著大嘴,半天說不出話,半晌才說“包子,秋季運動會撐杆跳你為什麽不報名?”
包子也不理他,伸手探了探老人的鼻息,已經斷氣了。
羅蘭不解地問“前後才五六分鍾,如果是上吊,根本死不了啊”
包子的手在老人的頭臉上**著,當摸到天靈蓋的時候,包子的表情凝住了。
“怎麽了包子”金光植問“什麽情況?”
“他天靈蓋被打碎了”
“什麽?”
“怎麽這麽狠,什麽人幹的”羅蘭十分氣憤。
“是啊,對一個窮得叮當響的老人下手,什麽意思啊這是”金光植也憤憤不平。
包子站起身,抽出腰間楊修贈予的驅邪匕首,飛也似的跳過幾台報廢機床,鷂子翻身一般瞬間轉移到了廠房門口。“出來吧,看見你們了!”包子冷喝一聲。三個似人非人的東西陸續從車床下、矮牆後的縫隙裏鑽了出來。而那些縫隙是連個孩子都鑽不進去的。三個半透明的家夥抻抻腰板,嘴裏發出咕嚕嚕的響聲,聽不清他們在嘀咕什麽。
“把事兒說明白,留你們一縷命魂”包子指著他們喝到。
三個人狀東西似乎聽不明白人話,他們想也沒想,拿起地上的鋼管和扳手向包子打來,一交手他們立刻發現包子內力深厚,他擁有了遠古巨獸們的內力和後稷的支撐,已不是當年隻有通天眼的小孩子了。隻一個回合,包子就結果了一個透明人,其他兩個人見狀紛紛後退。
包子問道“報上你們的來路,否則誰也別想活。”
一個透明人突然發力,搬起一台千斤重的車床舉過頭頂,向包子扔了過去。包子縱身一跳淩空接住了純鐵打造的車床,像扔籃球一樣輕鬆地投擲了回去,車床落地時發出一聲劇烈的悶響,震得大地顫抖,兩個透明人隻好後撤兩步。忽然,廠房外的牆頭竄上來一條黑狗,那狗向天吠叫了一聲,這聲犬吠好似命令一般,一個透明人突然發了瘋,不顧一切地衝向包子,包子猝不及防被他抱住壓在身下,另一個人則飛快地躥出廠房,轉眼不知去向。
包子掙脫不得,隻好一刀捅進透明人的肚子,透明人徹底透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