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我未成年,不早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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繾綣童聲,婉轉低吟,纏綿的語調仿佛把人拉入了被全世界隔絕在外無盡的恐慌和孤寂中。
配合著盧禪誇張卻極為契合的舞步,觀看者仿佛身臨其境的成為了那個寒冷孤寂的夜裏,抱著手上唯一能給予溫暖的洋娃娃,在火車軌道上安靜行走的男孩。
一步一步如同上了發條的玩具木偶一般,眼神空洞而麻木,仿若已然失去了靈魂和生的希望,一心尋求死亡的解脫。
火車鳴笛聲響起,燈光驟亮,伴隨著摩擦尖銳的風聲呼嘯而來。
燈光越來越亮,聲音越來越大,火車越來越近,男孩空洞的眼中卻是一片茫然。
伴隨著眸中映射的火車愈加臨近的身影,生理驟縮的瞳孔中閃過萬千情緒,無措、恐慌、悔意交織,但最明顯的還是那抹對生命的不舍與渴求。身體下意識的求生本能,對生的渴望,戰勝了疲累以及對現實的厭惡,最後時刻選擇脫離軌道,但已經來不及了。
“砰!”
血花伴隨著殘破的身體在空中劃過一道殘忍冰冷的弧度墜落在地,一朵生命的燦花就此枯萎。
如果有機會我想活下去,哪怕行屍走肉。並不是因為死亡很痛,而是我害怕失去,那種生命明顯從身體裏流逝,意識歸於無盡黑暗的感覺讓我窒息般無措。
……
孩童呢喃淺唱停止的那一刹那,盧禪的舞蹈也定格在一個木偶拖著殘破的身軀,身體前傾,手僵硬卡頓的抬起,似是拚命渴望的想要抓住什麽,但身體卻卡頓在原地無法再前進一步。
眼中綻放出強烈的色彩,仿佛回光返照間,最後的掙紮,那是生命最後一刻對生無盡的渴求。
背景音樂沒有結束,中間空寂兩秒後,開始那段古老教堂中孩童的純粹聖潔的合唱再度響起,此時聽來又是另一番感受。那是死亡後的新生,不,更準確的應該是在死亡中尋求新生的吟唱,是苦難、痛苦中依舊掙紮求存的力量和信仰。
有時候活著,除了生命本身,不需要其他活下去的理由。因為生命在體內流淌本就是一個神聖的奇跡,生命之火如納豆細而不斷的黏絲一般,微弱而持久的燃燒著,是每個生物從誕生之初,便被賦予的最本真的信仰。
燈光、樂曲、舞蹈融合,呈現出一副震撼的畫麵。仿佛在核汙染過黑化寸草不生的土地中,看到了一顆掙紮著破土而出的細嫩新芽。戰爭後滿地瘡痍的斷壁殘垣中,看到了屍體骷髏堆裏爬出的滿身駭然傷痕幾乎隻剩下一口氣,卻依舊撐著想要活下去的戰士……
撲麵而來的那種生命的厚重感,無法用言語形容,震動人心!
隨著合聲的尾音消弭於舞台間,盧禪的表演結束。台下一片寂靜,四五秒後,全場才爆發出一陣雷鳴般的掌聲,無法言喻,太過震驚……
“我的上帝啊,你!你真是太讓我驚喜了!真沒想到你的表演是這樣的!你給我的第一感覺很幹淨,我還以為是那種很純粹的舞蹈,沒想到是這種。
你太讓我意外了。簡直是天降的驚喜,你知道麽?我一直想要做的就是你剛剛表演的那種感覺。沒想到你竟然直接給我呈現了出來!剛剛的舞蹈我隻有兩個字評價完美,技術性、故事性、藝術性全都有了,是個完整且完美的表演。
不,不單單是表演這個層次了,已經上升到藝術層麵,是個具有反複鑒賞價值的藝術作品。很難想象你是怎麽想到的,甚至還一個人完整的把整段舞蹈演繹了出來。
我天,我真慶幸這次的比賽有錄像,不然不能將那段舞蹈影像記錄下來簡直是暴殄天物,太過可惜了。
啊!我真是太喜歡你了!我現在根本無法壓抑激動的心情,言語可能會有些語無倫次。畢竟你剛剛的作品拋開藝術性和震撼不說,單是風格就是紮到我心中最癢的那處了。抱歉,過會再聊,我可能需要先平靜會兒……”
髒辮黑人裁判說著還真的放下話筒,拍了拍胸口,大口呼吸著平複心情。
“哈哈,那就讓他先平複會,我們聊會兒。我也很喜歡你呢,不過和他的不同。你剛剛上場我就被你驚豔到了,一番表演下來姐姐我都快要愛上你了。你剛剛的表演炸到我了,完全被撩到了。姐姐這一顆心都落你身上了,你可要負責啊。怎麽樣小弟弟,有沒有女朋友?要不要考慮下姐姐我。”
一個白人女裁判拿起話筒,衝著盧禪勾唇妖豔一笑,故意調戲道。
因為說的是英文,旁邊有個同聲翻譯做中文闡述,但由於是男翻譯,這話複述起來有些難言的尷尬,便撿了些重點,翻譯了下。
盧禪聞言微愣了一瞬,就在女裁判以為盧禪被調戲到害羞捂唇笑開時,盧禪無奈搖了搖頭,展顏清淺一笑,也切換成了英語,用標準的醇厚磁性的倫敦音回道:“抱歉,可能不行呢姐姐,我今年16歲,現在戀愛,屬於早戀了。”
這次換白人女裁判愣怔了,緩過神來,大方一笑:“哈哈,未成年嗎?失策了,但也沒什麽大問題,不就兩年嗎?如果是弟弟你的話姐姐就等了。”
不過二人都隻是開個玩笑,節目效果而已。
因為出分,算分要一會兒,盧禪還需要在台上等一段時間。可能是幾個裁判都對盧禪剛剛的表演感興趣,都抽時間聊了幾句問了些問題。
……
此時台下也炸了鍋,在場都是玩街舞玩了不少年的,充分明白盧禪剛剛的表演意味著什麽,達到了怎樣的一個層次,都是震驚異常。紛紛聊了開來。
“我去!我一直認為長這種臉的都是弱雞,沒想到啊,這家夥完全顛覆了我的認知。嘶~現在想起剛剛的舞蹈,我都還有點毛骨悚然。”
“是啊,拋去畫麵感、對音樂節奏的掌控,全場的把控力不說,單高潮部分,模仿喪屍的幾個大幅度身體扭曲動作,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我敢說在場幾個跳軟骨舞的都不一定能做到那種地步。他是把身體開發到多變態的程度了?對自己下手也是真夠狠的。”
“嗯,是夠狠的,那幾個動作我試過,要做出來需要拉開手臂腰腿部的幾條大筋,拉開的疼痛程度,幾乎和四肢直接被擰斷的疼痛程度差不多。而且還不是一次就能拉開,要持續一段時間,等於說拉筋的每一天都要承受那種仿若被尖銳的刀子反複切割的疼痛。嘖嘖,也真是個狠人。我現在就想知道他成績是多少?應該會高到可怕吧。”
……
與此同時,街舞比賽的錄播室裏,青年獨自一人躺坐在旋轉座椅上,腳隨意的翹在控製台上,看著錄播監控上的視頻。(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