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紹恒主動要為陰世雄代班去出席文藝匯演，陰世雄又有些不好意思了。

    “……霍少，您聖誕夜沒節目嗎？”他小心翼翼地問，一向皮厚的臉上居然有些紅了。

    趙良澤看得笑了起來，輕輕捶了他一拳，“行了，霍少從來不過這些外國人的節日，你又不是不知道？現在嘰嘰歪歪有意思嗎？剛才是誰大叫耽誤了良宵美人？！”

    陰世雄嘿嘿笑著往旁邊讓了一下，撐著桌子說：“這不都是琦琦嗎？早八百年就在我耳邊念叨聖誕夜聖誕夜，說他們學校每到聖誕夜可熱鬧了，學生會還有班級也會組織各種活動，校園裏有合唱隊唱聖歌，玩的就是那個氣氛。”

    霍紹恒不動聲色看了他一眼，往後靠在座椅，說：“大雄，討好女朋友雖然很重要，但你不能參與宗教活動，不要犯錯誤。”

    “是，首長。”陰世雄忙站直了身子，嚴肅起來，“我知道的，不會違反紀律。”

    對於他們這些人來說，聖誕夜跟著吃吃飯唱唱K沒有關係，真的跑到教堂參加彌撒，那就是犯錯誤。

    “嗯，去吧。”霍紹恒揮了揮手，“把工作交接好，應急計劃重新檢查一遍。我們休假，敵人可不管你是不是休假。”

    這話說得陰世雄和趙良澤一起大聲應“是，首長！”。

    陰世雄和趙良澤離開了霍紹恒的辦公室，各自去檢查自己那一攤子工作。

    周末他們三人都不在總部駐地，值班的人選和職責就更重要了。

    霍紹恒自己的事情當然更多更重要。

    他一夜沒睡，把手頭上的工作重新過了一遍，有遺落的查缺補漏，有問題的發下去讓手下重新布置，有線索的得盯著他們跟上，還有外勤人員的輪換、家屬安置，特別行動司的全球布局，大大小小他都要心裏有數。

    很多事不需要他親自出麵，但是作為特別行動司的大頭領，他必須對這個司的幾千外勤人員負總責。

    他們是軍人，雖然戰鬥在沒有硝煙的戰場上，但同樣是用生命在執行任務，保護自己國家和人民的利益。

    他的一點疏漏，有可能造成雪崩式的後果。

    這種後果，他不想承擔，更不想用別人的人命，給自己“交學費”。

    一直工作到周五上午快10點的時候，他的工作才告一段落。

    當然不能說全部做完了，但他目前的布置可以撐個十天半個月是沒有問題的。

    從座位上站起來，霍紹恒回到自己的官邸，先去健身房做了一個小時的極限運動，出了一身大汗，整個人瞬間清醒許多。

    再去浴室洗了個澡，換上一身常服，才坐下吃午飯。

    這一次幾乎一天半沒吃飯，他吃得很多。

    特製黃油煎得七分熟的上好特供牛排，一塊大概半斤左右，他吃了六塊，還意猶未盡。

    再吃了一碗熬得米油都出來的大米粥，非常養胃。

    桌上還擺著幾樣炒得清鮮的小菜，青嫩小黃瓜炒培根肉，辣椒煎碎雞蛋，還有木耳鮮菇冬筍和玉蘭片的素什錦。

    他幾乎把桌上所有的菜都打掃得一幹二淨。

    勤務兵來收拾碗筷的時候，看見這麽多東西首長一個人都吃了，簡直咂舌不已，悄悄跟廚房的勤務兵說：“……首長這是餓了多久？”

    “從昨天上午吃了早飯之後出去，大概就沒吃了。”

    廚房的勤務兵看了看收回來的碗筷，歎息著搖搖頭。

    他跟著霍紹恒好幾年了，對他的飲食習慣和作息規律比較了解。

    所以準備的食物不管是從質，還是量，都很合霍紹恒的心意。

    “去問問首長晚上會不會在官邸吃，如果在，我現在就燉個補元氣的湯。”

    “好，我這就去問。”

    來到樓上，勤務兵敲了敲門，在門口通過通話器大聲問道：“首長，請問您晚上會在官邸吃飯嗎？廚房要準備一下。”

    霍紹恒沒有開門，隻對著通話器說：“……晚上不回來吃了，這個周末都有事，你們早些休息，放個假吧。”

    “……是，首長！”聲音答得很歡暢。

    回到廚房，跟廚房裏等著的三個負責做飯的勤務兵說：“首長說晚上不回來吃了，讓我們早些休息，還說要放我們兩天假，周末都有事。”

    廚房裏三個勤務兵都笑了起來，“首長真是體貼人！這個周末正好可以出去逛逛。”

    “……哈哈，是去見女朋友？”

    “什麽女朋友？都老夫老妻了。”

    幾個勤務兵嘻嘻哈哈地收拾廚房，官邸裏瞬間洋溢著節日的氣氛。

    霍紹恒在官邸的書房又處理了幾份郵件，看時間都快下午一點了。

    再查一查顧念之的課表，她這個周五下午沒有課，最後一堂課在上午12點應該上完了。

    霍紹恒隨手拿了自己的公文包，戴上藍牙耳麥，一邊往外走，一邊給顧念之打電話。

    ……

    顧念之剛剛吃完午飯，從食堂裏出來，騎上了自己的單車。

    聽見手機響了，是霍紹恒的專屬鈴聲。

    她戴上耳麥，一邊騎車一邊接聽電話。

    “……霍少？”

    “念之？吃午飯了嗎？”霍紹恒拉開自己的賓利SUV車門坐進去，發動了汽車。

    他沒有帶衛兵，一個人出去辦私事，就沒有坐自己的紅旗轎車。

    “剛吃完。”顧念之心情不錯，長腿在地上一蹬，單車嗖地一下飆了出去。

    單手握著車把，在自行車道上劃出一道漂亮的弧線，靚麗的麵容上洋溢著青春的朝氣和明朗，讓人一見就心情大好。

    “顧念之同學！”這時一個背著書包的男生騎著車從後麵追上來，“等一下！”

    顧念之雖然戴著藍牙耳麥在跟霍紹恒通話，但還是能聽見外麵的聲音。

    她回頭看了看，摘下一隻藍牙耳麥，駐足停車，笑著對後麵追上的男生說：“……你是法律係一班的？”

    看上去麵熟，但她不記得他的名字，因為沒打過交道。

    顧念之在B大法律係這一屆碩士生當中是一個特殊的存在，她跟本屆同學並不在一起上課，是跟著她導師何之初和他的博士生們一起上課。

    而她上那些公共選修的大課，是跟全校所有係的學生混在一起，所以對本級的同學不是很熟。

    這男生見顧念之主動停下來，笑容甜美，嗓音脆嫩，並不像有的同學說她眼高於頂，不近人情，信心又足了一些。

    他小心翼翼地問：“顧念之同學，明天周末又是聖誕夜，班裏想開一個舞會，讓同學們有機會多交流交流，請問你願不願意賞臉呢？我知道你跟我們不是在一起上課，但是大家都是同一屆的學生，你不想等畢業了，連同學的名字都不知道吧？”

    本來他們是讓顧念之的舍友馬琦琦通知她的，可馬琦琦說她周末有約，不能參加班級活動了，而且也不想讓顧念之顧及自己的人情難做，所以推脫了，沒有答應幫他們傳話。

    這些人想了又想，還是想主動問一問顧念之。

    反正問一下又不會少塊肉，萬一顧念之答應來呢？

    那他們法律係一班的舞會可是要引爆整個校園了！

    顧念之笑盈盈地看著他，偏了偏頭。

    “……我打賭你不知道我叫什麽名字。”這男生笑了，很能自嘲。

    顧念之不好意思笑了一下，點頭說：“好啊，我去。”

    “喲嗬！太好了！”這男生一聽，高興得真的跳起來了，單車啪地一聲摔在地上。

    顧念之笑彎了腰，忙把自己的單車支在一旁，幫這個男生扶起他的車。

    “告訴我時間和地點，我周末應該沒事。”她答得很爽快。

    最近她也學得很辛苦，為了提前畢業，每天隻睡四五個小時，她覺得應該犒勞一下自己。

    跟同齡人的舞會她還沒有嚐試過呢。

    男生點點頭，再次鼓足勇氣說：“能不能把你的手機號告訴我，我把時間和地點發到你的手機上。”

    顧念之沒有猶豫，把自己的手機號告訴了那個男生。

    那男生馬上打了一下。

    顧念之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行了，等我們確定好地點就發給你。”那男生晃了晃自己的手機，眉開眼笑。

    顧念之疑惑了，“……明天的舞會，今天還沒有確定好地點？”

    那男生縮了縮脖子，有些不好意思地笑說：“是這樣的，我們打算包校外的一個酒吧，但是……暫時還沒跟那邊談好條件，所以……”

    “哦，這樣。”顧念之明白了，“那你們確定了就跟我說一聲。”

    男生連聲答應，高高興興騎著單車先走了。

    他當然要回去報喜。

    他們這個年級幾個有錢的男同學放話出來，如果他們能邀請顧念之參加班級聖誕夜舞會，包場的錢他們幾個就出了。

    顧念之一心埋頭學習和官司，不知道自己已經不知不覺成了他們這一屆法律係的學霸女神了……

    又聰明，又漂亮，專業水平一等一的好，這樣的女生，從來就不缺少喜歡她的人。

    對顧念之有心思的男生確實不少，但根本找不到機會跟她接觸。

    雖然顧念之是孤女，但她有個棒棒噠的導師何之初，那是出了名的護短。

    顧念之在學校的時候，大部分時間都跟他在一起，旁人一靠近，顧念之還沒發現，何之初的冷眼就看了過來。

    還有她的親戚，聽馬琦琦說跟軍部高層也有關係，所以以前因為顧念之是孤女曾經輕視她的人現在都不敢蹦躂了。

    反而身家一般的人根本不敢肖想她。

    好不容易等到一個班級活動的機會，那些覺得自己能夠試一試的人都在磨掌擦拳，準備要跟佳人共度聖誕夜了。

    顧念之因為跟那男生說話，拿下了一邊的藍牙耳機，又沒有掐斷霍紹恒的電話，因此霍紹恒全程聽見了她跟那男生的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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