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晚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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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相?”白梓潼緊鎖眉頭,死死盯著百子亭。她就知道事情不會這麽簡單!

    “沒有錯啊,姐姐。”百子亭微笑著點點頭,“你想知道什麽?”

    “你到底是誰?”白梓潼步步緊逼,眼神逐漸變得冰冷,甚至比剛剛的秦長空更為冷冽!

    “我?我就是你的妹妹啊,難道我說了那麽多遍你還是不信我嗎?”百子亭大聲笑道,她的笑容那麽的淒涼,卻還是充滿了無盡的恨意。

    “你隻有一次機會,而你很不幸運地把這一次機會用在了你已經知道的答案上了。抱歉。希望你下一次能夠更加機靈點吧。姐姐。你本來就是個笨蛋啊。”百子亭眨眨眼睛吐吐舌頭,頗有點調皮。

    “不過我可是你世界上的最後一個親人啊,那我就大發慈悲地告訴你吧,你可是一直很渴望力量的對不對?你本來就是為殺戮而生!”百子亭的弧度一瞬間拉到了最大,她的臉龐為有用癲狂二字形容,她是惡魔又是上帝,她暴力地把白梓潼一把推到了牆上,眼瞳對著眼瞳,“殺掉了全世界,我們就能永遠在一起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百子亭縱聲狂笑,她的身影逐漸消失在陰影之中,這一刻她已癲狂成魔,那聲音如惡魔的誓言久久回蕩在耳邊,無法散去。白梓潼呆呆地看著眼前的一片空白,靜靜地發呆,她無法思考,也不想思考。

    “總有一天,你會明白力量的偉大!你會討厭孤獨弱小的你!”百子亭的聲音再度傳來,白梓潼閉上眼睛。那一刻眼瞳裏閃過的是燎原大火,它們已經熊熊燃燒起來,世界也阻擋不了他們了。

    “呼。”白梓潼吐出一口濁氣,內心的憂鬱與困惑仿佛都被吐出體外。白梓潼回到員工更衣室,換上了工作服,她沒有多餘的精力去思考事情了,她現在隻想好好睡一覺。但是還要工作的對吧?

    “原來如此嗎。”展博成點點頭,“你可以退下了。”

    “是。”來人告退一聲,轉身離開。

    “我跟你說過了吧。白梓潼這丫頭可不是那麽的平凡的。”吳柳川,或者叫吳澤寧喝這一大瓶酒,不是什麽高級貨色,僅僅隻是二鍋頭。

    “確實。我看一下錄像帶吧。”展博成笑了笑,點擊“開始”按鈕。

    畫麵中的人一襲工作服,在雨夜中殺人不眨眼,手法之淩厲,心性之凶狠,槍法之精準,讓展博成無限咂嘴。

    畫麵再度切換,畫麵中有一女,女生飛快地爬過牆壁,翻越欄杆,畫麵如此的流暢,好像在拍電影一般,畫麵再度一閃,女生原地不動,忽然間一個書包飛來,砸中了一個外國大漢。

    “你確定,她不是上麵的人?”展博成麵色凝重,按下了“暫停”鍵。

    “不是。如果是上麵的人,我們連這天網係統都啟動不了,但是有一點很奇怪。那就是她的資料顯示她是。。。。十幾天前才出現的。這是什麽情況?”吳澤寧扭過頭來,有點哭笑不得。

    “十幾天前才出現?這人是從石頭縫裏蹦出來的吧?”展博成的嘴巴張成o型,塞個蘋果都綽綽有餘。

    “就怕她是從海裏蹦出來的。”吳澤寧壓下眼中的凝重,沉聲說道。

    “這。。。這怎麽可能?”展博成有些震驚,上麵列出了一張時間圖表,那是一條時間軸,時間軸上列滿了一些事件發生的時間與地點,然後同時寫上了有誰被席卷在了這些事件當中。

    “並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對吧?隻是有些事情不可思議對吧?”吳澤寧笑了笑,臉色有些車滄桑,“她的到來提前加速了什麽事情的開始。我懷疑她背後有著那些人。”

    “也不是不可能,就是有些難以置信了。”展博成苦笑了數聲。他也曾經是一名優秀的人,不然也不會接替展家家主的位置。但是今天也被這條時間軸給嚇到了,縱使他一生閱曆無數,他也無法說清白梓潼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王德勝怎麽樣了?”展博成忽然間想起來那個被一根筷子插進手掌心中的王姓男子,開口打破沉默。

    吳澤寧聳聳肩,說道:“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又不是我弄的。”

    “臉皮夠厚!”展博成再次搖搖頭感慨了世間人皮之厚。

    “如果是以前,我怕是不會這樣做吧。”吳澤寧自嘲地笑了笑。他走向廚房,打開了冰箱,“你要吃些什麽?”

    “這輩子我還能夠吃到吳大司令的菜肴?簡直神奇!”展博成意外地大笑道。

    “我問你話呢,你吃啥?”吳澤寧不鹹不淡地潑了一盆冷水,拿出一籃子的菜心,開始洗菜。

    “給我來一大碗的炸醬麵。”展博成笑著起身,收拾好餐桌。

    吳澤寧的家也沒有多大,雖然吳傳庭是他的兒子,但是他並沒有跟自己的兒子住一塊,也沒有跟吳家人住一塊。自從夫人去世之後,吳澤寧就自己一個人搬出來住了。也沒有多大,拖死百來方的房子。如果要工作才會回到吳家公寓sous le soleil de la foret五星級住宅區進行辦公。

    “炸醬你個頭。”吳澤寧又是一波真實傷害給了回去。

    “炸醬麵也不給我做了嗎?”展博成有些無奈地說道。

    “怎麽可能呢?”忽然間,一個聲音從門外傳出。

    “齊伍文啊?”吳澤寧看也不看站在門口的是誰,直接就才出了來者的身份。

    “聽力越來越靈敏了。吳澤寧啊。”齊伍文也不排外,脫掉鞋子就走進來了。

    “那是,想幹嘛?”吳澤寧轉過身來,手裏拿著一份麵條,準備放進盆子中清洗。

    “關於吳傳庭的事情。”齊伍文笑眯眯地說道。

    “嗬,請坐。”吳澤寧無置可否,指了指一個座位。

    “嘿嘿,齊伍文,你上一次欠我們展家一份禮物啊。”展博成也沒有什麽反應,拉開一張桌子,直接坐下。

    “展老頭?你竟然也在這裏?”齊伍文有點訝異,隨即釋然,“也對,你跟吳澤寧一個屁樣兒。”

    “我看你也是。”吳澤寧取出一瓶酒,往空中一拋,酒瓶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拋物線,“74的蛇酒,裏麵的是蛇蛻。”

    “這寶貝你敢亂扔。”齊伍文手忙腳亂地接好酒瓶,“上等蛇酒,這寶貝你不好好用?”

    “用?嘿,”吳澤寧自嘲地笑了笑,戰場上,他是暴怒的將軍,指誰殺誰,職場上,他是胸有城府的政客,不動聲色間治天下,然而實際上,他隻想做個流氓酒鬼,一生就躺在秋天的樹林下罷了,“小時候看過貓和老鼠吧。”

    吳澤寧興奮地把炸醬麵一碗接一碗搬到桌麵上,桌麵上皆是一陣飄香的味道,不禁讓人食欲大開。

    “看過。”齊伍文像是個被壓在五行山下五百年的餓死鬼,抓起筷子就是一陣瞎塞,姿勢有多狼狽不堪就有多狼狽不堪。

    “湯姆貓和傑瑞鼠啊,其實是一對好朋友啊。抓了那麽多年,湯姆貓連隻老鼠都抓不到。他其實很機靈的,很會抓老鼠,在傑瑞沒來之前,已經有數不清的老鼠被他抓起來吃掉了。主人喜歡他,直到傑瑞地到來。”

    “湯姆喜歡小老鼠傑瑞,看看那麽多年來的打鬥吧,小橋流水人家,他們在田野裏捉迷藏,無邊落木蕭蕭殺,他們在秋天的森林中奔跑。偶爾有一天不鬧了,就坐下來,看看皎潔的明月。”

    吳澤寧邊說邊笑,吃得津津有味,然而展博成知道,他永遠是那個活得最累的人,笑在臉上,吃進去的確實痛苦與憂愁。

    “結果有那麽一天,湯姆老了,主人不再喜歡他,家裏新來的貓咪也總欺負他。當貓咪們再一次將湯姆的食物扔出門外時,湯姆拖著已不再靈便的雙腿走了好遠,才將那塊沾滿灰塵的奶酪撿回來,他長舒一口氣,在貓咪的嘲笑聲中,小心翼翼地將奶酪放在牆角那個結滿了蜘蛛網的老鼠洞,即使那個曾經瘦削的矮小的身影已經不在了。。。。。。”吳澤寧自嘲地笑了笑,眼底裏流過的是孤寂的淚水,在眼眶當中打轉,卻永遠沒有流出來,幹涸在空氣中。

    兩人也不知道說些什麽好,他在笑,可是氣氛壓抑的可怕。他們想要安慰一下這個喪妻多年的老頭子,說是孤獨的老人也不為過。多少年了,十年啊,他已經永久失去一個人十年了,這一刹那轉瞬即空,卻已經過了十年。

    十年的時間,給這個老人留下了不可泯滅的印記,而他不說,什麽也不說。對他來說,能哭的地方,隻有廁所,還有愛人的懷裏。

    可是廁所被拆了,愛人也不在了。多麽可笑至極。

    今天會上的事情也是他們始料不及的。吳澤寧徹底了解到了當年的事情嗎?沒有。對於他滿懷期待了十年的答案,其實隻是張空頭支票,可笑他還曾經如此期盼這個答案的出現,像是個孩子戀戀不舍,會上告知了他一切,可結果。。。。。。。

    所有人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等待著他的,仍然是無邊無際的苦海。

    “其實,我也算是半隻那個湯姆貓吧。我花費了無數的時間,去給傑瑞舉辦一個聖誕派對,我抱著大大的蛋糕來到他的洞口門前,小心翼翼地敲響他的家門,良久才發現。”

    “此去已是人去樓空。”

    “這一切不過我的幻想罷了。”

    “為什麽會這麽乞求一個人活著?我隻是希望,能夠看到她寫字的樣子,能夠聽到她說話的聲音,甚至隻要再見一麵就好了。但我知道那我他媽的都是奢侈。”

    良久,吳澤寧在次說道,眼淚死命地打轉,就是沒有掉下來,吳澤寧怕他們掉下來就再也止不住了。

    “今天晚上的碗,我來幫你洗吧。”齊伍文想到了今天他來的目的,但始終就不忍心繼續這樣傷害一個老人,一個老人?對啊,就是一個老人,一個老到海沽石爛的老人,一個坐在地上仰望月光還他媽在想著第二個人的老人,一個。。。。。對世界失望至極,希望被踐踏,靈魂在痛苦中掙紮的,老人。僅此而已。

    “如果累了的話,你自己回房睡覺吧。我們就在這裏陪你過夜了。無聊了過來找我們聊兩句也可以。”展博成也有點沉默,隻能夠想到這些話,毫無保留,傾吐而出。

    “嗯,時間還早著呢,電視你們自己慢慢看吧。”吳澤寧大大地伸了個懶腰,這些日子忙壞了他。

    齊伍文看到了吳澤寧的背影,忽然間看到了旁邊多出來了三個影子。

    年少輕狂的他們三個,還有那個走了的人。(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