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組合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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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叔二嬸唱的這一出“苦肉計”讓我真的很鬱悶。
晚上吃飯的時候我也沒什麽味口,紫鈴依舊“沒心沒肺”的笑容滿麵,一口一個爸,一口一個媽的叫個不停。
老爸,老媽見兒媳婦如此會來事,笑得都合不攏嘴了。
我爸看著滿桌的酒菜,就張羅著喝一杯,他平時就有這個酒癮,隻要上桌必須整上二兩,隻是這兩年心髒不怎麽好,在老媽的勸說下一頓一兩了。
“東海,你也來一杯嗎?”老爸知道我的酒量還可以也勸我來一杯。
“爸,我給你帶回來一瓶紅酒你嚐嚐,今天咱別整白的了。”
我拿出了帶來的紅酒開始顯擺起來。
“爸,這酒是紫鈴他爸從英國拿回來的,挺貴的。”
老爸拿過來瓶子看了看,端詳了半天。“這咋都是外文啊!看不懂。”
紫鈴笑了笑說:“爸,這是英文,用不用我給你翻譯一下啊?”
老爸看了看紫鈴道:“你還懂英文啊?”
“爸,紫鈴在英國讀過書,yīng yǔ水平相當高了,我那點yīng yǔ水平還不夠人家墊底的呢!”
我一旁插話道。
老爸點了點頭。“我以為我們家東海是一個大學生,水平夠高的了,沒想到紫鈴還讀過洋書,不簡單,不簡單。看來我真是老了,也不知道你劉叔怎麽樣了?”
“爸,你說哪個劉叔啊?”我有點不解的問。
“你還有哪個劉叔?就是劉微她爸唄!”
老爸強調了一句。
“噢,我這段時間忙,也好久沒見到他了,聽劉微說老倆口去南方她二姐家了。”
“噢,我說這老東西好長時間沒有diàn huà了呢?我們這幫戰友啊,都老嘍。”
老爸不無感慨的說著。
“爸,快喝酒吧!快嚐嚐。”
我看老爸有點傷感,趕忙勸起酒來。
老爸也學著紫鈴的樣子,端起杯晃了晃,聞了聞,一口下去。“噗嗤”一聲吐了出來,吐了吐舌頭對我說:“兒子,這酒啥味啊?這麽難喝。”
“爸,外國酒都這味,慢慢就習慣了。”
我解釋了一下,說句真心話我也不咋得意外國酒。
紫鈴在一旁抿著嘴笑個不停。“爸,東海可真像你,就連喝酒的姿式都一樣。”
“你這不廢話嗎?我是我爸兒子當然像他了。”我呲了一下紫鈴。
“東海,咋說話呢?要注意禮貌。咋越來越不像有文化的人了呢?”
老爸訓斥了我一句。
“爸,你兒子現在說話就這樣,像個liú máng似的。”
紫鈴開始湊柴火。
“你看看你這孩子,剛才我向著你說話,現在你咋說東海像liú máng了呢?他要是liú máng,那我就是老liú máng了唄。”
還是親情啊?關鍵時候胳膊肘不後往外拐的。
“你呀!東海都是你教壞的,我看你就是個老liú máng。”
從外麵忙乎完進屋的老媽,用手指戳著老爸的額頭,一邊兒戳著,一邊兒說。
李紫鈴高興的拍起手來。
我用眼睛瞄了她一眼,紫鈴馬上把拍到一半的雙手收了回來。……
吃完了飯,紫鈴幫我媽收拾桌子和廚房去了。
我和老爸坐在沙發上喝起了茶水,爺倆開啟了閑聊模式。
“兒子,紫鈴這孩子真不錯,在外國念過洋書,人還沒架子,聽你媽說還挺孝心,嗯,眼光不錯。”
老爸誇獎著紫鈴,當然我心裏自然高興了,也有了小小的驕傲。
“爸,是紫鈴追的我,我開始可沒同意。”
“就你,兒子別吹了,買樓還是我買的,要錢沒錢的。紫鈴能追你?那個劉微,你追多少年了還沒追上?”
我連忙製止了老爸,指了指在廚房的紫鈴。
我壓低了聲音說:“爸,紫鈴不知道這件事,現在劉微給我當mì shū呢!”
老爸似有所悟的點了點頭。
老爸對我的事是一清二楚的。因為我爸和劉微他爸是一起從農村走出來的戰友,後來又分配到一個單位。
老爸老媽是在農村結的婚,我是小學以後才跟老媽一起進的城。進城後我們兩家在大平房一直就是鄰居。
那時候兩家條件都很差,老哥倆就互相幫襯著。
一晃三十多年過去了,哥倆的感情相當深,買樓也在一個小區。每天沒事時,哥倆總愛喝上幾杯,所以我和劉微兩家應算是世交了。
老爸退休後一直在家裏享受生活,可是有一天早上起來,突然喊著要回農村老家而且還老淚縱橫。
老媽嚇壞了問他咋回事?他說:“夢見我爺爺和奶奶了,說他年輕的時候沒咋盡孝心,現在讓他回去陪陪他們。”
整的怪磣人的,老媽也害怕了。
“那咋整啊老頭子?”老媽問。
“我想回老家把老房子重新弄一下,回去住。”老爸說出了他的想法。
“回去也行,我在這邊照顧東海,我來回跑吧!等他娶完媳婦我就不管了。”
老媽沒有辦法,同意了老爸回老家。
就這樣,老爸一回去就是三年,直到我大學畢業再也沒回過城裏。
其實,我知道他這是故土難離,戀鄉的情結,這一點我是理解的。
……
“哎,也不知道你二叔咋樣了?你這個二叔整得我一點招也沒有啊!”
老爸又開始惦記起二叔來了,這也可能是年紀大的一種表現吧!
老爸在家行大,兄弟姊妹五個,所以爺爺奶奶去世後每家的事都要他操心。
“爸,二叔的事你別管了,叫他自己折騰吧!今天都把我氣死了。”我生氣地對老爸說。
“傻兒子,我能不管嗎?其實你二叔也挺不容易的,小時侯就你不怕他,現在你大了,你也成家了就別跟他計較了,能幫就幫幫他吧!爸也對不起你二叔。”
其實有些事我是知道的。
別看二叔在外麵也風風光光過,但是回到家裏絕對是個“妻管嚴”。
村裏人都知道二嬸的威風,用土話來講那是地道的“母老虎”。
二嬸叫他趴著,他都不敢站著。有時人們笑話二叔是個怕老婆的主,二叔總是笑了笑說:“你們懂個屁,這叫聽老婆話,跟黨走,你們一群土包子。”
聽老爸和老媽說二叔和二嬸是自由戀愛,在當年還成為整個村上都上了頭條呢!
當時還沒有包產到戶,爺爺奶奶因為孩子多拖累家裏的日子一直沒有景氣過。老爸還是很興運的,念到七年村裏來了招兵的,老爸就參軍入伍了。本來老爸下來可以為家裏掙點公分,老爸這一走,二叔就輟學了,成了家裏的主要勞動力。
雖然二叔長得很帥用現在話來講是“帥哥”,一米八幾的大個,鼻梁高挺。擱現在一定有小女孩瘋狂追求的。
可是當時“帥”是不當飯吃的,因為家裏窮還有幾個弟弟mèi mèi需要拉扯,一來二去,眼看奔三了還是沒討到老婆。
二叔的婚事成了爺爺奶奶的心病,老爸那點津貼剛夠維持自己,家裏的事一點也幫不上。生活的重擔也就壓在了二叔身上。
眼看日子越來越沒有奔頭,二叔索性也當起了盲流,走南闖北的,後來在HLJ認識了現在的二嬸。
那時的二嬸家條件相當不錯,二嬸年輕時也是個美人胚子。二嬸她爸是村書記,在村裏是有絕對權威的。
二叔跑盲流落到了那個村子,二叔嘴好,人又勤快,誰家有個大事小情的他都願意幫忙,一來二去二叔就在那個村子都混熟了。
當時我二嬸比二叔小好幾歲,也就是處於對愛情懵懂期,看見二叔人長得又帥,還會來事,就不知不覺,稀裏糊塗的愛上了二叔。
有人喜歡自己二叔當然就高興了,有事沒事的就到書記家匯報工作,找個借口約會二嬸。
天下哪有不透風的牆啊?也不知道是誰舉報了二叔,把二叔二嬸的事告訴了書記。
書記一聽大怒,你一個跑盲流的竟敢“泡”我女兒,是不是不想“混”了。就找了幾個人打了二叔一頓。
他沒想到一下捅了馬蜂窩,二叔這人是個不要命的主,挨打以後什麽事也不幹了,天天坐在書記家門口,你不找人打我嗎?隻要不打死我,我就不要你有好日子過。後來打他的人也覺得再打也沒意思了,書記怎麽叫他也不去了。
書記每天都提心吊膽的過活,隻要看見書記一走,二叔就跑到他家房後,跟二嬸有說有笑,卿卿我我的。
書記一回來,他就往大門口的石頭上一蹲,也不知聲。
書記沒辦法了,那就報官吧!
公安來了一看說:“這事也不歸我們管啊!他在你家門口蹲著也沒傷害你,也沒打擾你的生活,何況現在也不是舊社會包辦婚姻,你幹涉自由戀愛,我們應該抓你呀!”
書記一聽也沒招了,找了幾個跟二叔不錯的朋友當說服人,二叔一聽馬上搖頭說:“不中,他當書記怎麽了?我談戀愛怎麽了?不沒犯法嗎?他找人打我,這事我跟他沒完。”
二叔把書記弄得沒招沒落的。
二叔最後一招更狠,有一次趁書記不在家,把二嬸給領跑了,開始了“私奔”的生活。
二年後,二叔二嬸抱著孩子回來了,書記這個氣呀!沒辦法誰讓咱攤上了,現在“木己成舟”;“生米煮成熟飯了。”認也得認,不認也得認。隻好認命了。
不過二叔也挺長臉,包產到戶開始後就成了村裏的第一個萬元戶。
可是二叔有錢了就開始得瑟了,也不安份起來,跟一個女人不咋混上了。
二嬸知道後鬧著要離婚,老爸聽說這事趕了回來,把我二叔一頓胖削,把二叔打服了。也和那個女的斷了來往。
但這件事一直成了二嬸心裏的結。有事沒事就敲打敲打二叔。二叔從此也就怕了二嬸,因為有把柄啊!不服能行嗎?
可是後來,錢好花不好賺啊!二叔東奔西走賺回來的也就維持生活。
二叔倒弄大米,也開過礦。一頓折騰下去,不但沒賺著錢還賠了個精光。
對二叔目前這種情況,老爸覺得是有責任的,始終覺得愧疚二叔。
自己做為家裏老大,當兵走了一直也沒盡到管家的責任。
如果當初自己不當兵,二叔繼續念書也許會念個明堂出來,因為二叔學習特別好,全校屬一屬二的。
所以對待二叔,老爸盡量滿足他,有時知道他說的是假的,也願意幫忙。
……
對於老爸的心情我是理解的,隻是二叔有時候太耍小聰明。比如今天的事,有啥事你就直說唄,兩口子還整那麽一出。
當然我也願意盡我所能的幫助他,因為我不想讓老爸心裏有遺憾。
不過我也挺服二叔的。
二叔才是“泡妞武林”裏的一等一的高手。為了追二嬸給書記“大獻殷勤”;玩個“死纏亂打”;來個“奮不顧身”;又來一個“木已成舟”……一套組合拳,一套“連環計”。
我真的不得不佩服啊!我佩服的五體投地,在這方麵我得仰視了……
嗬嗬!
不管咋說DNA還是隨的…… ( 偷笑 )
沒辦法,沒辦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