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鵲起

    因為沒輪到自己的緣故，林天旭便四處張望著擂台上的情形，四周都是拳腳之聲。有的擂台幾息功夫就分出了勝負，也有的擂台估計是由於修為相近，你來我往的打了兩盞茶了已然激烈。

    不停有人從擂台上跌下，也不斷有人躍上擂台開始下一輪，雖然大都不甚精彩，他已然看的津津有味。

    大多擂台都是喝彩聲寥寥，九號擂台上卻突然呼聲雷動，林天旭轉頭看去九號擂台真是人頭湧動，擂台上站定的，正是上年小比頭名蘇夢妍。

    雖則是普通的淡青色道袍，依舊擋不住膚光勝雪，眉目如畫，更有那令人記憶深刻的清水秋瞳的眼睛，就隻是靜靜立在那裏就已經自有一股風姿。

    “林天旭對蔣天奎。”正準備好好看看蘇夢妍到底有多厲害的時候，聽到了自己的名字，隻有回頭上了擂台。

    麵前是一個魁梧的漢子，看上去有十七八歲了高出林天旭一個頭的樣子，倒是讓他想起了萬裏之外的林天權。

    “下門弟子蔣天奎。”魁梧漢子甕聲甕氣地說到，“下門弟子林天旭。”雙方很正式的行禮致意。

    看到林天旭上了擂台，原本擂台周圍興趣怏怏的眾人一下子都把注意力集中到了台上。台上二人站在那裏光從外形看也真是對比懸殊，無論從年紀還是到身材，雙方差的都不是一個檔次。台下的弟子們都帶著看好戲的心態，等著比試的開始。

    在教習的示意下，林天旭的第一次與人比試開始了。蔣天奎也不多話，帶著腳下青石板的震動直直衝了過來。可能是林天旭的外表迷惑了他，隻想著一拳把他打倒了事。所以看著到了近前還不躲不避的對手也未多想，眼看拳頭就要擊中對方的胸口。

    這個時候林天旭未見有多餘動作，簡單的一掌迎上，“哢嚓”一聲響，魁梧漢子一下子倒飛了出去。這一過程速度太快，周遭的弟子還沒有反應過來，就看見蔣天奎坐在地上扶著自己的右臂。

    “林天旭勝。”

    隨著蔣天奎下台離去，周圍一下子議論紛紛。因為大都沒看清楚發生了什麽，隻是蔣天奎衝上去，林天旭出掌，然後就結束了，所以也隻有麵麵相覷。

    林天旭走下台望向九號擂台那邊，卻發現也已經換人了。

    因為每個擂台都差不多分到了七十來個人，兩兩比試負者淘汰，而根據小比的規則每個擂台都隻能有五個能晉級下一輪。所以接下來隻要林天旭再贏三場，就可以進入下一輪了。

    接下來要很久才輪的上他，於是他也偷空去找了找他的熟人。王宇龍和鄭安民都好像已經比過了也在等待，恰好就看見馮衛站上了十一號擂台，此時不管別人怎麽看，反正林天旭和馮衛的念頭那都是一樣的：“一定要贏！”

    台上的馮衛並沒有了平時熟悉的囂張勁兒，也可能是王宇龍不在他身後吧。他的對手是一個看上去很機靈的小子，可能是修習了某種身法的原因，一開始就如同穿花弄蝶一般，步伐顯得相當靈活。

    相比之下馮衛就笨拙的多，幾個回合的交手中，機靈小子總能間或的打到馮衛身上，而往往馮衛的出招卻能被他晃過。不過看的出來馮衛皮糙肉厚，機靈小子氣力不夠，打到的多但是效果不大，反過來偶然受到馮衛的一擊卻有點承受不住。

    何況靈活的身法是耗費體力的事情，鬥了盞茶功夫一個失誤被馮衛當胸一腳直接踢出了場外，得勝的馮衛得意洋洋的轉了一圈卻剛好看見了林天旭，更是得意非凡。

    大概了解了馮衛的情況林天旭也就退了出來，回往了自己的擂台方向。因為淘汰了差不多一半的人了，所以人群稀拉了不少。接下來的比試沒有懸念的三連勝，最終進入了十六號擂台的晉級名單。

    其過程都是一掌完事，以至於這個組其他的晉級者都知道林天旭是個天生蠻力的猛人，其他的，也看不出什麽。

    此時太陽正當頭，所有的人略作修整就來到了觀禮台前，看見林天旭居然也進入了九十人裏麵，同樣晉級的馮衛立馬走了過來。

    “算你小子有種，我還真怕你不來，又怕你被淘汰掉，我可是替你操心了一上午了啊。”話裏帶著毫不掩飾的喜色，當然此時的林天旭臉色又有點發白了：“又不一定遇得上。（可千萬要碰上啊！）”

    “我們三個可是都進了，你碰上誰都一樣，不過最好是碰上我，說了叫你躺幾天，人得言而有信。”

    旁邊的王宇龍此時並沒有看林天旭，大多數人的眼光也是有意無意的瞟向另外一邊。雖然晉級的就蘇夢妍一個女子，又是周圍人的視線中心，卻似乎並沒有影響到她，神色自若的淡淡獨立。

    見到人已經齊全，黃長老也適時的站了起來：“九十個人兩兩參加第一輪淘汰賽。第二輪開始抽簽，一人輪空，其餘人兩兩淘汰。

    第三輪一人輪空，其餘人兩兩淘汰，此輪輪空弟子在勝出的十一人任意找人比試，勝者再選擇剩下十人中一人比試，最後留下的十名弟子進入前十。”

    隨即隨著教習的點名聲，第一輪的淘汰賽開始了。這時候的比試集中到了觀禮台下正對的五個擂台，點到的十個人裏沒有林天旭，但是有王宇龍。

    因為有著下門男弟子第一的名頭，隨著王宇龍上到台上，大多數觀戰的弟子都吧目光投到了他的身上。他的對手是一個稍顯木訥的少年，越發襯托著王宇龍越發瀟灑。

    大家族出來的子弟一出手就是不凡，王宇龍以腿法為主，雙手背在身後。進退迅捷，腿法淩厲，再加上玉人在旁的緣故，隻見滿場都是他的身影，忽上忽下，忽左忽右，腿影上下翻飛，確實叫人看得賞心悅目。

    何況還不隻是花架子，雖說木訥少年也有著紮實的功力，無奈一開始就被王宇龍搶得先機。一步先，步步先。修為境界和真力厚重程度又都是王宇龍占優，所以轉眼間木訥少年就陷入左撲右擋全力防守的境地，與其說是比試，不如說是王宇龍的個人表演。

    最後王宇龍一個劈腿直接把對手劈到在地無法起身結束了這場比試。看著躺倒在地的少年失望痛苦的目光，想著整場比試他甚至連一個公平出手的機會都沒有就使所有的期盼化為烏有，林天旭的胸中不由燃起了熊熊的戰意。

    五場比試結束了，“馮衛，林天旭。”教習的話音未落馮衛一個翻身就上了擂台，挑釁的看著台下。此時的林天旭卻沒有了虛與委蛇的興趣，素來的陽光少年臉上帶著冷意一步步走上了台。

    看著林天旭不同往日的樣子，馮衛以為是他緊張所致，不過在諸多長老和教習的注視下他也不敢大放厥詞，隻是冷笑了兩聲。

    林天旭深深吸了一口氣，使自己平靜下來。隨著教習一聲“開始”，馮衛一個箭步就衝了上來，化掌為刀砍向對手的左肩，小比前和猛獸的拚鬥的經曆早已讓天旭的反應提高了甚多，隻是微微往右側步，趁著馮衛重心前撲的去勢一掌印中馮衛左胸。

    應身而倒的馮衛尚在空中就噴出一口鮮血，胸部遭受重擊再加心中羞怒攻心，倒地的他沒來得及說出一句話就昏了過去。

    靜，四周瞬間就安靜了下來。這是林天旭參加小比以來打出的第五掌，但確是在場長老和幾位墨黑道袍的shàng mén弟子看見的第一掌。

    輕描淡寫的一擊製敵和剛才王宇龍滿場炫影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這樣的對比再放在一個十五歲的少年身上，讓在場所有人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蘇夢妍此時也第一次認真看著這個正在下台的少年，嘴角凝出一絲笑意，無關風月，隻是棋逢對手的欣然。

    一邊的王宇龍就沒有什麽好心情了，看著自己的風頭被搶走，看著依然昏迷的馮衛，目光變得陰冷，死死盯上了林天旭，感受到他不善目光的天旭卻回以莫名的輕笑。

    接下來萬眾矚目的時候又到了，因為站上台的是蘇夢妍，被稱為百年來下門天賦最高的弟子，入門第一年就拿到了下門小比的首名，據說冬門峰的雲寧真人都對此女青睞有加，再加上冠絕整個正清門的秀色，好吧，其實最後一點才是重點。

    雖說才十四五歲的年紀，身形也已然發育的頗為姣好。少年的林天旭看著台上令他炫目的容顏，平生第一次有了心動的感覺。此時的他尚不知情為何物，隻感覺不需要任何語言動作，隻是如此刻般在旁靜靜地看著她便已足夠。

    在林天旭還沉浸在這種從未有過的美好感覺中時，台上的二人已經激鬥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