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嶺山鬼篇 第二十五章 龍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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壁畫旁邊還有些銘文注解,字體細長,犀利雋秀。這些銘文,前期工整,後期簡繁並用,頗有些百家爭鳴的意味,應該是不同時期鐫刻的。
上麵的內容斷斷續續,有好多根本連接不起來,剔除掉生澀難懂的部分,我大概分析出這是一族人的傳記。裏麵的時間和內容記載的很模糊,我隻能大概推測出這個氏族隱居到此的時間應該是公元前二百多年左右,也就是七雄爭霸到東周覆滅這段時期。
記載上說,當時的祭司預言在南山上(古時終南山一帶就是現在的秦嶺,即廣義上西起白石東到昆侖的一片山脈)有一條上古龍脈,若得可保帝業千秋萬代,皇帝聽了,就讓這個祭司組織一隊人馬來南山勘察。
祭司領命,帶了幾位大臣還有一支千人的軍隊來到秦嶺。發掘龍脈是一項十分巨大的工程,從他們來到這裏用了將近百年的時間也沒有找到龍脈。後來王朝覆滅,老祭司認為這是因為沒在期限之內找到龍脈所造成的,就命族人舉行了一場盛大的祭祀,想向天借氣,逆天改命,但是他們最終還是失敗了。老祭司不甘心,於是立下重誓,要自己的子孫後代一直繼續他們未完成的使命,尋找龍脈。
這上麵記載,祭司的後人又用了幾百年的時間,曆時幾代人,終於圈定了一塊區域。然後他們就在這附近隱居了下來,世世代代都守護在這片區域內,至於最後他們到底有沒有找到龍脈這上麵並沒有記載。
看到這裏,我內心已經洶湧不已,心中不禁聯想到在山洞中看到的那個祭台。如果肖家村人就是這個氏族的後人,那麽二叔說的上古玉髓會不會就是這上麵所說的龍脈?但隱世千年,這未免也太玄之又玄了吧。我心裏還在思考著這裏麵的關係,這時候刀疤突然說:“小老弟,你快來看,這地方好像有字。”
字?刀疤所說的字,肯定不是指這些銘文。我走過去,看見他撩開旁邊的須根,石壁上露出兩排小字,是排列很精整的小楷,看刻畫的痕跡還比較新。上麵隻有簡短的兩句話,內容有些玄乎,翻譯過來大概就是說:
某年某月的一天,一場黑色旋風給村子帶來了瘟疫。村裏每天死人,弄得大家人心惶惶,眼看村民已經死了一半了,也沒能找到阻止瘟疫蔓延的方法,絕望與死氣籠罩了整個村莊。這時候突然來了個年輕的道士,他說山鬼迎神可剔除災疾,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村民答應了這個年輕人的要求,組織人舉行了儀式。結果沒想到第二天村裏的人就全好了,村民們認為這是神的恩賜,就把年輕人奉為神的使者,把山鬼迎神當成溝通神明的儀式。
我簡單的說了一遍,總感覺這段記錄有些突兀,刻在這裏有一種奇怪的違和感。而且我還有一個問題想不通,時隔這麽多年,外界的朝代都已經幾經變遷,如果肖家村真是這個氏族的後人,那麽百年前這裏又是如何成為荒村的?
腦子裏一片混亂,突然聽見小兵把子說:“這裏好像沒有出口。”
他的臉色好像更白了,應該是失血過多所至。我明白他的意思,從道口下來,走到這裏就隻有這一條路,現在這裏變成了死路,我們卻沒有看到二叔他們,這能說明什麽?
想到這我汗毛又要起來了,餘光瞥見刀疤在一旁研究樹根,心裏突然覺得奇怪,這周圍都是石壁,這些樹根到底是怎麽長進來的。正想著刀疤突然‘啊’了一聲,我看向他,見他呆愣的轉過頭,一臉懵逼的說:“這玩意兒會動。”
動?我半信半疑摸著麵前的根須,指尖下傳來冰涼的觸感,粗糙的紋路印證了歲月的痕跡。我正想笑話他杯弓蛇影,手下突然像心髒一樣跳動了一下。我大叫一聲,向後一退,這東西是活的?不是,這東西真會動。我驚疑不定的看著眼前的樹根,就在這時,耳邊傳來微弱的簌簌聲,十分輕緩。
在經曆了鬼螻圍攻之後,我對這些聲音變得十分敏感,立即緊張的打量四周。但是什麽都沒發現,我們看向他們兩個,發現他們也是一臉緊張,就連話最多的刀疤都閉上了嘴,就像是深怕驚擾了什麽一樣。氣氛一下子變得十分壓抑,這時候小兵把子給我打了個手勢,我點了點頭。
然後朝來時的地方退去,剛走到一半刀疤驚叫了一聲,我把手電筒往後一照。看見從那些樹根後麵突然伸出無數的藤蔓,那些東西就像是觸手一樣,瘋狂的向我們湧來。刀疤拚命的向我們揮手,我反應過來,趕緊往外跑。
跑過石門,我抽空回頭看了一眼。就這麽一瞬間石門前就盤滿了藤蔓,密密麻麻,有些還在不停的扭動,就像是有意識一樣探索著,但是卻始終沒有伸出石門。我覺得奇怪,停了下來。突然一陣強光照過來,接著我聽見小兵把子的聲音:“你他娘的愣在那做什麽?”
“這裏東西似乎不敢出來。”我朝他們吼了一句,聽見刀疤嘟囔了一聲,接著就看見他們走過來。
“臥槽,這東西簡直成精了。”刀疤看得嘖嘖稱奇。
我不敢鬆懈,目光一直觀察著這東西的動靜,生怕它來個突然襲擊。背後傳來小兵把子有氣無力的聲音:“現在怎麽辦,前麵沒路,後麵又有這鬼東西。”
我也是心力憔悴的緊,自打進了這村子,腦子裏就沒一刻安生過,現在問我,我更是拿不了主意。突然聽見背後一聲悶響,我回頭,看見小兵把子靠著牆癱在地上,胸前濕了一片,心裏一驚,莫不是剛才傷到了動脈?我連忙過去查看他的傷口,上麵還在滲血,他的臉色已經有些發青,明顯是失血過多。
“這哥們情況不太妙啊。”這時刀疤也走了過來,蹲在旁邊說道。
小兵把子的意識已經開始有些混亂了,再這麽下去肯定會休克的。我把外套脫下來給他穿上,然後讓刀疤幫忙壓著傷口,自己則將他扶起來。
“現在怎麽辦,這哥們這樣子怕是撐不了多久啊。”
刀疤幫我架著另一邊,現在小兵把子已經陷入了半昏迷狀態,如果完全昏迷就遭了。我想了想,說:“先回那個石室,說不定裏麵有什麽機關被我們忽視了。”
刀疤點了點頭,跟我一起架著小兵把子向那間石室走去。我心裏又急又亂,其實也沒什麽好辦法,隻能去碰碰運氣。
我們走了很久,這條地道好像變長了一樣,怎麽都走不到盡頭,這時候小兵把子突然出聲,隻是聲音輕的像是在飄的柳絮:“這不是我們來時的那條道。”
“呦,哥們兒,你還活著呢!”刀疤驚呼一聲,我看了看小兵把子,發現他的臉色依舊蒼白,但是眼睛已經有神了,心裏鬆了口氣。
“死刀疤,你都沒死,老子怎麽會死。”
“得得得,老子不跟傷號一般見識。”刀疤調侃了一句,就閉上了嘴,小兵把子掙紮了一下,示意我們讓他坐下來。
我扶著他靠著牆,自己也順勢癱坐到地上,走了這一路,也是累的夠嗆。突然眼前遞來一把cì dāo,我不明所以的抬頭看向小兵把子,聽他說道:“風老弟,你們先去看看前麵到底什麽情況,我看這地方詭異得很,還是小心點好。”
我看了眼刀疤,看到他也癱在地上,心裏權衡了一下說:“得,我就去看看,你們呆在這別走動,你這玩意兒自己收著,哥們用不慣。”說著就把cì dāo扔給他。他接住無奈的笑笑沒說什麽,我看見他閉上了眼,臉色又恢複了那種青灰色。
刀疤囁喏一聲,站起來,我攔住他,輕聲說:“我一個人去就行了,你保存點體力,看著他點,他情況不太好。”
刀疤回頭看了眼,說:“回光返照?”
“去你妹的!”我不輕不重給了他一腳。接著又聽他說:“行,你快去快回,別說哥們虧待你。”
“靠!”我忍不住罵了一句,抄起地上的背包就往他身上一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