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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要過節就要送禮,我送點什麽好呢?唱個歌給他們?可我會的都是什麽情啊愛啊的歌。唯一聽過的唱皇帝的歌還是《向天再借五百年》可我們的皇帝還沒掛呢,我就預先評論他的功過會不會覺得命太長?穿就不用說了,吃就更別提了,什麽山珍海味的沒有啊。什麽魚翅、燕窩。。。燕窩???我突然想起以前認識一個洛陽的同事,她會做一道名叫“假燕窩”的菜。我當時吃完之後讚不絕口,當我問她是用什麽做的時候,她告訴我這燕窩是用蘿卜做的。我驚訝不已,忙問她怎麽一點蘿卜味都吃不出來呢?於是她仔細的給我講授了製作的方法。不如我就做這個好了。畢竟蘿卜還是我買的起的。

    好不容易熬到中午放學,我匆匆打發了雨兒去給我采辦。下午照舊去音教坊學琴不提。晚上回來雨兒已經買了很多的大白蘿卜回來。我眼睛裏立刻大放光芒。唯獨張嬤嬤眼神陰鬱的看著我。望凝閣裏沒有小廚房,我隻好讓雨兒帶著這些蘿卜偷偷溜進禦膳房。禦膳房雖然高級,但爐子還是煤球的,火候煞是難控製。雨兒買的蘿卜差不多一晚上都報廢了。而更悲劇的結果是第二天禦膳房的人便將此事告到了內務府總管溫毓那裏。這溫毓是溫情的弟弟,當哥哥的在宮裏得了道,當弟弟自然也就升了天。事情最終還是擺到皇後麵前。當時虹貴妃正在皇後宮裏喝茶,聽說了直笑道:“有孝心,有孝心。”皇後不好再說什麽,隻好放任我去了。

    終於假燕窩讓我研製成功了,喝下濃濃的湯的那一刻,我的眼淚也流了下來。這是多少年家鄉的味道。往事一幕一幕的湧上心頭,滾燙的眼淚落到湯裏,一起咽進肚裏。爸爸媽媽、爹娘!我現在活的很好了!

    後來我又依樣仿出了碗仔翅。終於燕窩魚翅都齊了。成雙配對和和美美。

    時間就像一頭野驢。一跑起來停也停不下來。轉眼時間已經到了八月初了。離萬壽節已經不遠了。皇宮裏一派忙碌的氣氛,裝飾籌備。宮外大批大批的禮品被送進了宮。我每天照常無聊的去書苑讀書,下午仍廝混於音教坊。在音教坊我已經混的很開了,我不喜歡那些古板綿長的皇家音樂,我更懷念我當林惜玉時的流行歌曲。於是我便經常哼一些歌給他們聽,讓這裏的樂師譜出來。樂師們對我的曲子每每都覺得驚訝異常,誇我是奇才。

    中午睡覺的時候,不知怎麽的想起來曾經聽過的一首徐小鳳的歌《相見時難別亦難》不由得一陣苦笑。我現在可不是麽,想見誰都難。難啊難!

    “相見時難別亦難,東風無力百花殘。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幹。”我小聲的哼唱著。

    “殿下,您在唱什麽?”風兒小聲的問我。

    “好聽嗎?”我抬頭對她笑了笑。

    “好聽,奴婢從來沒聽過這麽好聽的曲子”風兒也看著我,一臉的純真。“您自己做的?”

    “嗯~~~算是吧”我眨眨眼睛。“走,我們去音教坊。把歌譜出來。”說著我讓風兒抱起瑤琴,準備趕往音教坊。

    霜兒趕了過來,“殿下急什麽,怎麽著也要先梳洗了才能去。”我一想確實,剛午睡起來臉也沒洗,頭也沒梳就跑出去對於一個帝姬來說確實不像話。“奴婢已經讓小刻子打水去了。”我點點頭。這望凝閣裏也就是年長一點的霜兒心思最細。於是我老實的坐到梳妝台前讓霜兒給我梳頭發。忽聽得外麵“哐當”一聲響,緊接著又是“啪”的一聲,伴隨著這“啪”的一聲的是張嬤嬤尖刻的聲音。“不長眼的東西,往哪鑽呢?”我忽的一下站起來,顧不得那梳了一半的頭發衝了出去。隻見小刻子站在門口,臉上一個大大的紅手印。地上一隻銅盆扣在那裏,水撒了一地還散落著幾片玫瑰花瓣。

    “這是怎麽回事?”我望向張嬤嬤,張嬤嬤的眼睛裏滿是高傲和不屑。

    “帝姬難道沒有看到嗎?德刻走路不長眼,端著水盆撞到了老奴身上,濺了老奴一身的水。”說著張嬤嬤給我展示了一下她身上的點點水漬。德刻聽完再後麵連連擺手。我心知這其中一定有文章。上次我偷進禦膳房事件皇後雖然沒有批評我,但背地裏卻罵了張嬤嬤。這老太太對我的怨恨已經不是一般的深了。自從她被罵以後每天來我這裏不過是例行公事。見我沒什麽事就告假說不舒服躲著不出來了。今天的事情隻怕是她的打擊報複。

    我笑了笑,“張嬤嬤,何必如此動氣,氣壞了身子可不好。德刻不好也應該由我這個當主子的教育吧”

    張嬤嬤的眼睛瞪了瞪傲慢的說到“帝姬年幼,老奴是怕帝姬受這些狗奴才的委屈,故替帝姬教訓一下這些狗奴才。”

    張嬤嬤一口一個狗奴才說我的心理直冒火。他們是狗奴才那我是什麽??狗嗎?好歹我也是個主子吧。現在連尊號都不叫了,帝姬來帝姬去的分明是不把我放在眼裏。

    “張嬤嬤嘴下積德啊,別一口一個狗奴才的,別忘了您也隻是個奴才。”我故意提高嗓門把這句話說的陰陽怪氣。

    “你……”張嬤嬤估計沒想到我會這樣說她,一口子上不來話卡在那裏。“想當年我服侍大皇子的時候……”

    又開始她的想當年了,我心理的無名火又加重了一重。“張嬤嬤,既然衣服濕了,就趕緊回去換衣服吧。站在這風口上著涼了可不好。”我根本不讓她講下去直接打斷她。“風兒,送張嬤嬤出去。如果沒什麽事,張嬤嬤就請好好休息壓壓驚,我這邊您就不必來伺候了。”我下了逐客令。

    張嬤嬤的嘴變成一個“o”字型站在那傻掉了。“張嬤嬤,請吧。看殿下多體諒你啊”風兒走到她麵前擺了個請的動作。老太太半天才把嘴合上,一甩衣袖走了。我站在門口目送她出去,心裏想:老虎不發威你當我是病貓啊!

    剛轉身準備要進屋去,就聽到身後一個清亮的男聲叫到“華韻帝姬好厲害的一張嘴啊!”我一回頭隻見一個年輕的男子斜靠在我的院門上。

    “你是誰?”這家夥是來為老太婆打抱不平的嗎?我仔細的望著他小麥色的皮膚,頭發整齊的梳到頭頂。帶一頂銀質的寶冠。一襲金鑲邊的米色的公子袍。隻是離的太遠看不大清眉眼。

    那個男人幾步踱到我麵前,“帝姬是在問我嗎?”他的眼睛裏全是笑意。德刻一下子衝到我麵前攔住他。“不錯,你的奴才對你很忠心麽”

    這個男人好眼熟啊,好像在什麽地方見過他。“對,我是在問你,你是誰?”我鼓起勇氣回他的話。不知道為什麽他的眼睛似乎有一種什麽東西讓我不敢直視他。

    “嗬嗬,我嘛,我姓寧單名一個旭字。”

    “二哥?”

    “旭王殿下????”

    我這個迷一樣的二哥連出現都是神秘的。

    他輕輕繞過德刻走到我麵前,牽起我的手就要帶我進屋。“一個帝姬披頭散發站在外麵像什麽話!”

    我呆呆的望著他,說不出一句話。他把我按在梳妝台前的凳子上,拿起梳子輕輕為我梳了起來。

    “那個……二哥……你怎麽會出現的?”老半天我才想起要問這個問題。我頭一轉想看著他,他卻一把把我的頭轉回去。

    “別動,我昨天才回來的,上午才剛剛去覲見了父皇母後。下午想著過來看看安兒,剛從她那出來路過你門口就讓我看到這麽一出好戲。”他梳頭發的動作很嫻熟。

    “可是為什麽神都裏一點動靜都沒有呢?”我納悶。

    “嗬嗬,我隻是回來省親,又不是凱旋。難道還要讓人夾道歡迎啊。”

    我一想也是,如果一個皇子回來大家都去迎接他,隻怕對他來說也不是什麽好事。

    “你膽子也真夠大,居然敢教訓張嬤嬤。”他從桌上撿了個紅色的頭繩給我紮上。

    “那老太婆狗眼看人低,欺人太甚!!”我憤憤道。

    “也是,我小時候也受過她的氣呢”

    “啊,你也受過她的氣啊。我以為隻有我這樣爹不親娘不愛被她欺負呢”這句話一出口我就後悔了,這哪裏是在說自己明明是在說他麽。可他好像沒有聽見一樣一點都沒有停頓。

    “好了”他拍拍手站到了一邊。

    我一看鏡裏一個漂亮的蝴蝶綁發已經梳好了。“二哥,你手真巧。不過你怎麽會幫女孩子梳頭發呢?”我很疑惑。

    “安兒小的時候我常幫她梳頭,她母妃走的早,我少不得多照顧她一些。”他笑了笑,雖然他的話很輕鬆但是卻在不經意間道出了這宮闈的滄桑。“好了,我走了。明天我再來看你,給你帶樣好東西來。”

    我這個神秘的二哥來的突然,走的也快。連口茶都沒喝,凳子也沒坐一下。我一下午都在想到底他是個什麽樣的人呢?還有我為什麽覺得他眼熟呢?對了!他和三皇子根本就是同胞兄弟,長的自然像。隻不過他沒有寧奕那麽貴氣,他有的更多是滄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