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王承福問，“不知皇上要打什麽花樣？”

    塗軒轅起身走到書案邊，拿出一張紙，紙上赫然畫著兩隻兔子，形態顏色與荷包上的一模一樣，這是塗軒轅按照荷包上的樣子畫出來的，“就要這個樣子，越精細越好。”

    “是，奴才這就去辦。”王承福拿了圖樣退下了。

    又過了一日，秋林月想著要送給塗墨辰的謝禮，便去廚房做點心。

    晚膳時分，秋林月拎著食盒去了華月亭，塗墨辰果然等在那裏。

    涼亭的石桌上擺著幾盤菜，兩壺酒。

    秋林月把食盒放下，笑著說，“看來康王殿下也做了準備呢！”

    塗墨辰依然是溫潤的，帶著笑意，“那當然，有美食自然要有美酒！”

    秋林月坐下，望了眼天邊的月亮，月亮又圓了，時間真快！

    她打開食盒，端出兩份點心，“我做的可不是下酒菜！”

    塗墨辰看著那點心，翠綠色的miàn pí，鼓鼓的，裏麵包著陷兒，看起來很有食欲。

    “這是什麽點心？”

    秋林月拿筷子夾了一個放在他麵前的碟子裏，“菠菜蝦餃皇，嚐嚐！”

    她不知道這裏有沒有這個，反正就算有，味道肯定也不同。

    塗墨辰吃了一口，miàn pí有菠菜味，裏麵是大大的蝦仁，咬一口還有香濃的湯汁，“嗯，很好吃！”

    秋林月笑，“那當然，也不看是誰做的！”說完，自己也夾了一個吃，果然還是自己做的好吃！

    塗墨辰連吃了兩個，給秋林月和自己分別斟上兩杯酒，“來嚐一嚐本王的酒如何！”

    秋林月舉杯，“第一杯酒自然是要敬康王殿下，多謝你三番兩次的幫助！”

    塗墨辰舉起杯子，“映雪如此有禮，本王還真不習慣！”

    秋林月給他一記白眼，“你是說我平常都很沒有禮貌？”

    把杯子湊過去，與塗墨辰的碰了一下。

    塗墨辰笑，“本王可不敢這麽說，映雪哪裏是好惹的！”說著一仰頭，把酒喝了。

    “知道就好！”秋林月也笑，她先嚐了一口酒，不是很嗆，比她喝過的白酒清淡不少，倒是有一股米香，她一仰頭，把酒幹了。

    塗墨辰又把酒滿上，“映雪，你將來有何打算？”

    秋林月夾了一塊肉吃，“我一個宮女，能有什麽打算？呃，這是什麽肉，很好吃！”

    塗墨辰道，“鹿肉。映雪，本王上次和你提的事，你要不要考慮一下，本王過段時間就搬到宮外的王府住，到時你跟本王出宮可好？”

    秋林月愣了下，出宮？這正是她夢寐以求的！可是她不想以一個宮女的身份到王爺府上住，這算什麽呢，什麽身份呢？

    塗墨辰以為，他說的很明白了，他有意於她，可以先把她接到自己府上，以後再給她個名分也容易。

    若是宮裏的任何一個宮女聽了他的話都會歡呼雀躍，這是多麽難得的機會，不僅可以攀上王爺，更有機會脫離奴籍，說不定還能混個側妃！

    可惜她是秋林月，不是普通的宮女，她從未想過要和王爺有什麽關係！更沒有想過去當王爺的側妃！

    她有些苦澀的笑，“我的確很想離開皇宮，但不是以這樣的方式。”

    塗墨辰追問，“那你想以怎樣的方式？隻要本王能辦到的？”

    秋林月想，她必須要皇帝休了她這個妃子，她才能真正的得到自由，才能隨著自己的心意選擇自己的良人！可是她沒辦法說。

    秋林月問，“你能讓月妃出宮嗎？”

    塗墨辰：“你要跟隨月妃一起出宮？”

    秋林月點頭，“沒錯。”

    塗墨辰道，“這不行，月妃是皇上的妃子，她這輩子恐怕都出不了宮。你隻是伺候的宮女，不必和她一樣守一輩子。”

    秋林月徒然感覺到悲傷，是啊，談何容易！現在她所有的希望都在墨玉身上了，他說月妃的事情交給他，她可以信嗎？

    塗墨辰的手在她麵前晃了晃，“映雪？”

    她看起來很失落，而他真的不太懂，她在想什麽。

    秋林月抬眸一笑，“沒事，吃完了，我就走了。不管怎樣，還是謝謝你的好意。”

    塗墨辰有些生氣，“你真的寧願在宮裏當宮女，也不願意到我身邊？”

    秋林月站了起來，輕輕的說，“就當我是不知好歹的人吧！”

    她走了，留給塗墨辰一個背影，塗墨辰咬牙，將手裏的玉杯捏碎了，碎片劃破了手掌，血侵染了玉杯，墨綠色的玉上如同盛開了梅花，妖豔而觸目驚心！

    他坐在亭裏，良久沒有動，任夜風吹拂著他的長發，吹動他白色的衣袍。

    秋林月沒有回宮，而是去了仙來亭，她的心，急需要慰藉，她需要墨玉告訴她，她可以出宮，而不是絕望的一輩子毀在宮裏。

    她需要練好武功，不僅僅是自保，萬一有一天必須破釜沉舟，她絕不坐以待斃，任人宰割！

    她知道，她傷了塗墨辰的一番好意，她拒絕了一次機會，她的心也並不好受！

    仙來亭裏，塗軒轅一身黑衣，負手而立，望著月光下，瀅瀅的湖水。

    那高大的背影，映入她的眼簾，讓她恍惚覺得他也是孤寂的！可是轉瞬間，她又覺得這個想法很可笑，一個王爺，有權有勢，從小長在這裏，身邊有兄弟姐妹，也許還有侍妾，他孤單什麽！

    塗軒轅知道她來了，卻沒有轉身，事實上，他有些生氣。剛剛，她與墨辰吃飯飲酒，一定相談甚歡吧？

    塗墨辰是會武功的，且功夫不低，為了不被發現，保護她的暗衛都離得比較遠，聽不到他們談了什麽。

    秋林月走至他旁邊，“墨玉，我想繼續學武，你還願意教我吧？”

    語氣疏遠，淡漠，沒有解釋，塗軒轅的心沉了沉，沒有搭話。

    秋林月覺得他好像不太願意搭理自己，有些可憐兮兮的說，“我已經耽誤好幾天了，不能這樣三天打魚兩天曬網。”

    她是有求於他，才來找他，她對他是不是隻有這樣？

    從來不是因為想他才來見他，她把他當什麽，利用的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