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為誰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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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林月歎息一聲,“我希望,謝世子能找到一個配得上他的女子。”
秋林熙疑惑的看著她,“你當真放下他了?”
秋林月忽而一笑,笑得十分明媚,“早就放下了,所以,不要再提我和他之間的事了。”
秋林熙搖搖頭,十分惋惜的樣子。
這時,史家瑤表演完了,獲得台下一片掌聲。
秋林月道,“大哥回去坐吧,恐怕快輪到我了。”
秋林熙不放心的又囑咐,“你千萬小心,隨便表演一個就好了。”
秋林月笑著安撫他,“知道了!”
這時,就見塗漫桐上台,她竟然也要撫琴,秋林月苦笑,我的公主啊,幹嘛一定要跟史家瑤較勁,人家彈琴你也彈琴,就不能換個?
何況她彈的琴,在技巧上,格局上都不如史家瑤。就此看,光論心計,她就輸給史家瑤了,這樣下去,還怎麽搶得到謝玉銘?
秋林月恨鐵不成鋼的搖了搖頭。
一首曲完,眾人都鼓掌,叫好。這是當然的,她是公主嘛,誰會不給皇家麵子!
很快,蝶妃的宮女慧心點名映雪出來展示才藝,還特意說了緣由。月妃雖然被禁足,但為了表示對宮宴的祝賀之意,特意遣了她的隨侍宮女映雪來表演一個節目。
秋林月不屑的一笑,蝶妃的算盤打的真好,這樣一來,既在眾rén miàn前說了月妃娘娘不受,還在被禁足,又說明,若是映雪表演的不好,丟的可是月妃的臉!
秋林月起身,稍稍走至鵲棲橋上。
眾人良久都沒有看見她上台,便四下尋找她的身影,忽然發現鵲棲橋上不知何時,宮燈全部熄滅了,橋上黑暗一片。
人們正在疑惑之時,忽然聽到婉轉,清脆的音樂聲響起,聲音不大,卻清脆入耳,大家不自覺的靜下來,屏息聆聽。
有人聽出來是琵琶聲,正是來自於鵲棲橋上。眾人紛紛的望著那個方向側耳傾聽。
樂聲低低的,悠揚婉轉,如泉水叮咚,緩緩流淌在心尖,讓人心滑滑的,暖暖的,癢癢的,卻又帶著淡淡的憂傷。
繼而,悅耳的歌聲響起,眾人都仔細聽著,生怕錯過一點點,場麵十分安靜,隻有橋上悠揚的樂聲和美妙的歌聲在寂靜的夜裏飄遠,延綿。
歲月難得沉默秋風厭倦漂泊
夕陽賴著不走掛在牆頭舍不得我
昔日伊人耳邊話已和潮聲向東流
再回首往事也隨楓葉一片片落
愛已走到盡頭恨也放棄承諾
命運自認幽默想法太多由不得我
壯誌淩雲幾分愁知己難逢幾人留
再回首卻聞笑傳醉夢中
笑歎詞窮古癡今狂終成空
刀鈍刃乏恩斷義絕夢方破
路荒遺歎飽覽足跡沒人懂
多年望眼欲穿過
紅塵滾滾我沒看透
自嘲墨盡千情萬怨英傑仇
曲終人散發花鬢白紅顏歿
燭殘未覺與日爭輝徒消瘦
當淚幹血盈眶湧
白雪紛飛都成空
曲子終了,眾人還是寂靜無聲。
靜默了一會兒,鵲棲橋上的宮燈忽然隨著一個美人走動的身影,一對兒一對兒的點亮!秋林月一身白色衣裙,袖口和裙擺卻都繡著玫紅色的花紋,外罩一層白紗,自有一種說不清道不盡的朦朧美!
她抱著琵琶,踩著光暈,緩緩走下來,那如夢似幻的感覺驚為天人,仿如天女下凡!
這時才有人驚醒過來,掌聲,此起彼落,一波一波,響如潮水!
有愛好音樂之人,紛紛離席,向鵲棲橋圍堵過來,你一言我一語的,爭先恐後的問秋林月問題。
秋林月被堵在橋上,下不去。有一位樂官的聲音最大,他大聲的問著,“敢問映雪姑娘,此曲為何人所作,歌詞又為何人所填?我等從未聽過!”
然後其他人紛紛附和,“是啊,太好聽了!這是本官聽過最好聽的曲子!”
那樂官又說,“此曲大氣磅礴,意境深遠,既有江湖俠義,愛恨情仇,又有壯誌淩雲,一切成空的感慨,確實是好詞好曲,不知此曲叫什麽名字?”
遠處有一人持不讚同的觀點,他的聲音雄厚有力的傳來,“詞曲太悲觀,消極,看破紅塵,曲調哀傷,不值得流傳。”
秋林月望向那人,見他年約四十來歲,一身官袍,雖身材有些發福,但長相不錯,眉梢眼角盡顯淩厲威嚴之氣,應該是位高官。
這時,剛才那樂官爭辯道,“於丞相所言差矣,正因為有憂傷之感,才能扣人心弦,引發共鳴,剛才聽曲之時,下官亦有感同身受,人生起起伏伏,有得有失,仕途難混,人生苦短,空有壯誌淩雲,終將成空!正是這樣的感慨才是此曲的感人之處!”
其他人聽了,紛紛附和,眾人都說,“禮部曲大人果然是性情中人!”
秋林月沒有想到,自己隻不過是唱了一首歌而已,居然有這麽大的反響!是不是古代的歌曲都太難聽了!
不過,她在唱這首歌的時候,也確實是自己的心境,那種昔日愛,今日終的悲傷始終縈繞在歌曲裏,所以,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唱的時候有多麽情動,多麽感染人!
與她感同身受的是另外一個人,雖然他沒有以皇上的身份坐在那裏看她表演,卻是在一處隱秘的地方全程注視著她。
當他聽著這首曲子的時候,他能感覺到她內心的難過,可是她會為誰難過呢?
她口口聲聲說要和塗墨辰在一起,為什麽又和秋林熙那麽親密?那種感覺很自然,毫不扭捏,好像他們已經認識很久了。
曾經她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她也沒有這樣膩過自己。也許她從未喜歡過他,真的隻是自己的一廂情願!塗軒轅越想心情越低落,悶得胸口快要爆開了!
正在眾人亂糟糟的時候,一道突兀的女聲打斷了大家的爭論,“映雪,既然你有這麽好的才藝,為什麽不到台上去表演,反而在橋上弄得一片漆黑,大家怎麽知道是你本人彈唱的而不是李代桃僵?”
眾人都轉回頭看,說話的是史家瑤郡主。
於夢蝶的宮女慧蘭也出聲,“你一個宮女怎麽會有這麽好的才藝,莫不是想了什麽鬼法子來蒙騙大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