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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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無盡的黑暗,似乎永無止境。天明與姚廣兩人不知道在這洞裏走了多久,這裏黑白不分,也不知道現在外麵是不是已經天黑了,隻知道姚廣身上攜帶的火折子已經換了五六個了,也就剩下一兩個了,若是再到不到光明的人,兩人就要摸黑走了。
這洞穴也不知道通向哪裏,兩人自從下來後,已經不知道轉了多少個彎。左曲右折,簡直如同一個迷宮一般了。
走在這幽深曲折的黑暗洞穴中,周圍寂靜得可怕,隻聽見兩人的呼吸聲和心跳聲,還有便是輕輕地腳步聲。若隻是一個人走在此路上,估計也會被這可怕的安靜給逼瘋不可。
幸好天明是與姚廣一起的,否則他隻怕早就受不了這孤寂的氣氛。
半響後,還是天明打破了沉默,“姚兄,你有沒有感覺我們走了一段時間後,這地下洞穴有些奇怪啊?和我們剛下去時那個地方不一樣。”
昏暗的燈光中,模糊中隻見姚廣點了點頭,回道:“是啊,感覺到了。自從我們從最初下來的那裏往這邊走不久後,這邊的空氣突然變得很潮濕了。”
“不僅如此,連我們腳下的泥土也顯得很濕潤。你看,有些甚至都粘在了鞋上。”天明說道。
姚廣聽天明說了,也察覺到自己腳上似乎也是,急忙將火折靠近鞋邊看了看,果真如天明所說,粘了不少泥土。
這時,他們二人心裏突然閃現過一個念頭:莫非我們此刻是在雲夢澤下麵了麽?
兩人對視一眼,都讀懂了各自心裏的意思。
天明看著前方黑暗處,說道:“如果真是這樣,看來這雲夢澤裏果然是有水怪,不然怎麽會有一個這麽大的洞穴。”
心裏隻盼望著能快點遇到這個不知名的水怪,然後為民除害,離開這個黑漆漆的地方。
“先別說能不能找到水怪,若是再是這樣的黑暗,隻怕沒多久我們就要摸黑前行了。”姚廣突然說道,給他潑了一盆冷水。
在這個地方,已經沒有了聲響,若是再沒了光亮,隻怕會更加可怖。
黑暗裏,又陷入了一片死寂,兩人都沒在說話,隻是腳下加快了度,希望能早點走出這片黑暗的地方。
隻是世事往往都不能如人意,就在兩人加趕路的時候。突然,姚廣手裏拿著的火折子就這樣悄無聲息地熄滅了。一瞬間,本來還有點光亮的洞穴頓時黑了下來。整座洞穴,又變做了無聲無息無光亮的模樣。
但是姚廣卻好像沒有重新點亮火折的意思,也沒說話,黑暗裏看不清他的麵容,更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天明覺得氣氛壓抑,很是怪異。於是,他靠近姚廣,低聲問道:“怎麽了?為什麽不點亮火折子?”
“因為有人不想我們點亮它。”姚廣的聲音很冷,像是現了什麽。
“你現什麽了?”天明又低聲追問道。
“火折是讓人用法力弄熄的。”此言一出,天明頓時毛骨悚然,警惕立馬提了起來。以他今時今日的修為,放眼天下,也可以算得上是一個小高手了,可是他卻沒有絲毫覺有另外一個人的存在,那這個人暗裏的人修為得有多強?
其實自從打敗端木昊陽奪得四門大比第一後,天明心中或多或少,還是有那麽一絲驕傲自滿的。心裏覺得除了各派長老掌門,還有那些修行時間教長的,老弟子,比如他的幾位師兄之外,天下再無敵手。可是下山以來,先是遇到了一個不明身份,但修為法力應該不會弱於自己的姚廣,再就是此刻在這黑暗的洞裏,居然有人暗中跟蹤他們,而自己卻不知道。
連續的打擊,讓天明醒悟,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誰也不敢說天下無敵。即使是修為高深如林中子,對於其他門派推崇親封的天下第一人也是不願提及。因為他有一顆敬畏之心,對任何事,任何人都心懷敬畏,從不會驕傲自滿。道家講求道法自然,與人類相比,自然之力更為強大無匹,而人類自身,在其麵前,就顯得太過於渺小了。
電閃雷鳴,日月起落,星辰閃耀,狂風暴雨, 無不是自然之力,無不是威力巨大駭人。而人類,隻能借助自身修為才能勉強從自然那裏借得一絲神奇之力。比如紫霄宮的無上法訣———九霄神雷訣,便是以自身修為真元,溝通天地自然,借助九霄神雷之力,打擊對手,端得是威勢驚人。
隻聽得姚廣又低聲說道:“你也不用太自卑了,這暗中之人看來很是擅長隱藏,若不是手中火折熄滅時被我現了異常,隻怕我和你一樣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呢。”
他這般說話,倒像是看透天明的心思一般。被人說出了心中所想,天明自然不好意思,臉色微紅。隻是在這一片黑暗中,卻是沒人看得見了。
雖然姚廣如此說道,但是天明卻絲毫不敢大意,手握劍訣,心神集中,若是有什麽意外,也好隨時反擊。
“我決定了,不點火折了,就這樣往前走吧。點亮了火折,雖說我們方便了許多,但也方便暗中之人觀察我們動靜。既然要黑,就大家一起黑好了,看看誰更厲害了,隻是我們須得小心防禦,不要被人暗中偷襲了。”姚廣低聲對天明說道,語氣中露出一絲淩厲的氣勢,全然不像在城中和雲夢澤邊那個姚廣了。
他雖然時常會說一些話氣天明,但都是裝做很冷的樣子,此刻卻是不同,完全是自內心的冷。隻是此時此刻,兩人受著暗中另外的人的威脅,天明自然也想不了這許多,全心全意防禦著未知的危險。
兩人在這黑暗,深深不知道哪裏才是盡頭的洞穴中,又往前走了。隻是這一次,無論是天明還是姚廣,都沒了此前的輕鬆心情,神經緊繃,絲毫不敢放鬆。
隻是這洞中黑暗,他們兩人心中卻是明亮。兩人越往前走,便越覺得洞中潮濕之氣更濃,腳下泥土也是越來越濕潤。仿佛是這裏剛下過一場大雨,但這裏離地麵也不知道多遠,又怎麽會下雨呢。
說來也怪,這洞裏如此這般潮濕黑暗的環境,應該會有很多喜濕喜陰的動物生存。但他們已經走了如此遠了,卻沒有看到過有任何動物的存在。連一隻小蟲,小蚯蚓都沒碰到。仿佛整個洞中,隻有他們兩個活物。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刷刷!”
兩人正往前走著,突然就聽見四周出異常的聲音,就像是射箭時出的聲響。
天明心道不好,手裏卻沒有絲毫耽擱,急向前踏了一步,擋在了姚廣身前,太上無極訣和天道訣瞬間運轉,真元遊遍全身,繼而再散出來,在周遭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光圈,將他自己和姚廣護在了中間。
“小心了,跟在我身後,千萬別落在後麵了。”天明對身後的姚廣說道。
姚廣沒有說話,隻是點了點頭。
長時間在黑暗裏的兩人,突然因為周遭光圈出光芒,照亮了眼前,眼睛一下接受不了光芒刺激,都不由地閉上了眼睛。過了一會兒,才慢慢適應了光芒,兩人都緩緩睜開了眼睛。
借助著光圈出的光芒,兩人才看到這裏的形狀。隻見這裏和先前兩人所在的地方又不一樣了,洞頂已經高了許多,大概有兩三人高,而剛才那裏洞頂也就隻有一人來高。
道路也寬了許多,已經由原來的一兩丈變做了四五丈,整個空間不知大了多少。而兩人聽見的“刷刷”聲就是從兩旁的石壁上射出的一隻隻短箭。
但是這短箭一碰到兩人周遭的光圈,便出“滋滋”的聲響,箭頭斷裂,箭身在半空中掙紮了兩下,便掉到了地上。
看著石壁上不斷射出的短箭,天明心裏暗自慶幸,幸好剛才自己及時召喚出了光圈,不然隻怕兩人此刻已經被這些短箭射成了篩子。
姚廣看著身前的天明,神色異常,眼珠轉動,不知他此刻心中所想。他張了張嘴,似乎是想要說句什麽話,話到了嘴邊,不知是又想到了什麽,終究還是一句話也沒說。隻是臉上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
在你遇到危險的時候,是不是也想有一個身影在前方為你抵擋?
憑著光圈的保護,兩人倒是不懼,沒有在此停留,繼續往前走。隻是不知怎麽,這石壁上的短箭竟像是無窮無盡一般,兩人走到哪裏,哪裏便有短箭隨之射出。
雖然兩人一時無懼,但如果這洞穴無窮無盡,這短箭也無窮無盡,而天明的真元是有限的,若是天明真元耗盡了,這洞穴還沒走到底,那兩人隻怕真的要被射成篩子了。
“停,我們在這裏看一下,是不是有什麽機關,不然這短箭怎麽像是有了人性一般跟著我們走。”天明停了下來,對姚廣說道。
“嗯,”身後的姚廣點頭說道。
“一定不要走出這光圈啊,不然後果不堪設想。”天明再次叮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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