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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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聽小璿說現在裝修門麵還要申請報批,到時候就麻煩你跑一下。小璿這兩天跑跑房屋中介,看能不能在船廠宿舍裏麵租幾套房,如果人一到,再去勞務市場找幾個女fú wù員。我呢!跑跑家具城看看能不能定製到我想要的那種門窗。再就是你在生意場上混了那麽多年,有頭有臉的朋友也應該有幾個,等我們開業了,你就多帶些人過來撐撐場。”



    “門窗不用去定製,我前兩天路過江東門外,看路邊擺滿了從老城區拆掉的木門,木窗買回來刷層紅油漆就行。還省錢。至於帶人去捧場,還用你說啊!我也是股東啊!”夏猛的建議讓程偉很意外更多的是驚喜。    



    在他的預想中去定製全新的門窗他還得花時間和精力去做舊,如果能有現成的那豈不是太好了。忙說:“行,太好了。我這兩天就去轉轉。”



    “哦!對了,這是你上次給我們的卡,我們沒動。我和大偉商量過了,我們手上的錢應該夠周轉開了,你拿回去吧!”姚璿從包裏找出那張銀行卡遞給夏猛。



    “怎麽可能夠呢?又要租房子,又要招人還要裝潢說不定還要添置一些案板,蒸籠屜。再說了,這是我的股金。嫂子,你要還給我就是不讓我入股了。”



    “小璿,那就先放我們這,猛子這會肯定是不會收的。”程偉在一邊打著圓場。



    “猛子,你把桌子收拾一下,我開始端菜了。”廚房傳來小麗的聲音。



    活著的人都在規劃各自的未來生活。未來生活,對每個人來說既是遙不可及,又是唾手可得的。對如何實現自己的未來,絕大多數人是選擇一步一個腳印的去通過努力實現,隻有極少的人選擇不折手段,鋌而走險。



    大輝是在傍晚接到劉定山給他打來的diàn huà,掛掉diàn huà後,大輝對“臭炮”說:“炮哥,劉哥都安排好了,他大概和那個人九點十分左右走出酒樓。你們做完後會有一輛白色麵包車停在馬路上接你們。你們收拾一下,我去退房,回來就把你們送過去。”



    “臭炮”一擺手對其他幾個人說:“好了,都把自己的東西收拾一下,今晚幹活。”



    就在大輝路過寫字台的時候,他突然發現桌上一個一次性塑料杯,裏麵用暗紅色液體泡著四把和昨天自己才見過的一模一樣的小刀,笑著回頭問著“臭炮”:“炮哥,這刀見血前還得泡個桑拿啊看來還是你們貴州道上的人講究!”



    “臭炮”走過來拍拍他肩膀說:“別說是你,就是定山來了也不懂這裏麵的門道。”說完抬手拿起桌上的杯子舉到眼前晃了晃笑著說:“這刀是泡在一種特製的藥水裏,下刀的時候,對方一點痛感都沒有,就像被蚊子叮了一下,血過一會才會流出來。別看你們是大城市,省城,但有些方麵還是不如我們小地方。”說完從杯子裏取出刀,將四把刀平放在桌上早就鋪好的麵巾紙上。隨後又吩咐一個人將杯裏的液體倒進馬桶衝幹淨,再把杯子衝洗幹淨扔掉。



    大輝在七點半的時候將車停在“老城南”酒樓門口。他並沒有下車而是指著飯店說:“炮哥,到時候劉哥請那個人在樓上,你們在樓下邊吃邊等,動手的時間你們自己掌握。也可以在劉哥麵前動手,到時候,有輛白色麵包車就會停在快車道上等你們。我就不進去了,有機會再來玩,我全程接待。”



    “臭炮”沒說話,推開車門帶著他的人走了出去。



    酒樓門口人進人出的顯得生意非常火爆,“臭炮”他們等了許久才終於等了張桌子,一進門他就開始打量著店堂,這是一座兩層樓的酒樓,在緊靠裏麵有一個可以到達二樓的樓梯,樓梯並不寬,隻能容兩個人並排上下。而自己所在的位置正好可以看見樓梯口。他估計劉定山這會一定和目標已經在二樓的某個包間裏。



    樓上一個包間裏,劉定山的對麵坐著七個人,而劉定山隻有他一個人。他衝著對麵一個光頭胖子一臉歉疚的說:“老哥,實在對不住,手下的兄弟不知深淺,過界踩了你老哥的地盤還傷了你的小弟,謝謝老哥給麵子,能來喝我這賠罪酒。這是給你受傷兄弟的一點小意思!”說完,劉定山從包裏掏出一個厚實的信封用雙手遞了給“和尚”。



    斜靠在上首座椅子上的“和尚”,叼著煙,朝一邊他帶的小弟擺頭。那人趕緊站起來,伸手接過信封坐了回去。“和尚”取出叼在嘴裏的煙,眼睛看了看劉定山說:“聽說你也是當年的五狼之一?”



    劉定山心裏罵道:什麽鳥人,老子當年叱吒江湖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呢?可嘴上卻謙卑的說:“都是過去了,現在一提到你老哥,在道上混的哪個不知道啊!”



    “和尚”點點頭:“當年你們一虎五狼當道的時候,我在山上也聽說了,一回來,又聽說你們如何如何的猛,心裏還真他媽的不服這口氣,還準備會會你們,找你們那個什麽鳥虎單挑,誰知道他已經進去了。聽說你也從山上下來不久,這麽快就能混到現在的地位,也算個人物了。”



    “什麽鳥人物啊!都是你大哥照顧我,放我一馬讓我混口飯吃。當年老哥在山上蹲幾監啊?”劉定山都惡心自己現在說的話,當一想到麵前這個人的後半輩子將是一個廢人,就安慰自己就當是做善事,給這個廢人最後風光一次。



    “我是一監區的。”光頭胖子散懶的回答了劉定山的詢問。



    “老哥當年在裏麵,別人是不是都尊稱你光頭哥?”



    “和尚”愣了一秒很快又恢複了常態笑著說“都是他們瞎叫的,不能當真。”其實他自己心裏很清楚,當年在一監區是有一個出名的光頭哥,但並不是自己。



    “這麽說老弟也不是外人,細算起來還是同一個山門的,又這麽上路子,過去的不愉快就過去了。”劉定山聽完後,忙拿起酒**走過去把他麵前的酒杯滿上。



    “哎!老弟,你怎麽就一個人啊?我還以為你會帶一老撥子人來會我呢?”



    “請老哥來我的地盤,我再帶一老撥子兄弟,來怕老哥誤會。我一個人來,這樣不更顯得誠意嗎?”



    “上路子,夠意思。來,老弟,就坐我邊上,我們哥倆好好敘敘!”



    “和尚”誤以為劉定山知道了自己實力後,開始向自己跌軟。原本一直繃著的警覺自然也就鬆懈了。



    “老弟,以後在南京道上遇到什麽找麻煩,搞不定的事,看得起老哥的話,就給老哥來個diàn huà。讓其他的鬼們知道,你身後是我,找你麻煩,就是不給我麵子。”



    “謝謝老哥罩著。”我敬你三杯!”說著劉定山一連喝了三杯。邊喝邊在心裏罵:“你這個傻逼,你他媽的當老子是才出來混的啊?遇事報你的名字,不就等於承認我是跟著你混的小弟嗎!老子今天沒要你的命,就算是你家祖墳冒了青煙。”



    扯了進兩個多小時的江湖恩怨,劉定山看了一下時間,時間已經是九點零五了。便站起身說:“今天和老哥喝的很愉快,以後在道上還需要老哥多多照顧,有什麽用得著我的地方,盡管開口。老哥,我還和“零點”夜總會老板約好九點半談他場子的事,今天我們就到這,改日,我去你那喝。”



    “好,好。那你去談,談好後通知我一聲,我們一塊進場。”“和尚”言語之中已經沒有一點對劉定山本該有的態度和應有的尊重。聽說有利可圖,很自然的就拿起筷子來夾劉定山眼看已經到碗的肉。



    劉定山爽朗的笑著說:“那還不挨的嗎!我這一有消息就通知你老哥。”



    一出包間劉定山就搶在了他們前頭,站在樓梯口就看見了樓下的“臭炮”。他很自然的用手理了理自己的頭發,坐著的“臭炮”立即明白,他身後的光頭胖子就是今晚的目標。他衝對麵的兩個人點點頭,那兩人迅速站起身走出了飯店。



    劉定山親熱的摟著“和尚”邊說邊笑的往門口走。



    “臭炮”又一使眼色另外兩個人也站起身,幾步插到“和尚”和他帶來的幾個人中間,並故意放慢腳步使他們之間漸漸拉開距離。當劉定山他們從麵前走過後,“臭炮”立即和另一個人起身快步貼了上去。跟著他們走出飯店門後,“臭炮”故意一個趔趄,身體正撞在前麵“和尚”背部。“和尚”整個人在毫無防備的情況被衝下台階並跌倒在路上。



    路邊站著的兩個人見狀忙跑過來扶起“和尚”並把他扶到路邊的花壇邊上坐下,“和尚”連聲說著“謝謝!謝謝!”



    緊跟著跑下來的“臭炮”和另一個人嘴裏說著一連串“對不起!”跑到“和尚”麵前,蹲下身殷勤的拍打著他並不髒的褲子。



    “和尚”雙手撐著膝蓋,錚亮的光頭在燈光下搖晃著,嘴裏含糊不清的嘟囔著:“滾,媽的,都給,老子滾。今天老子高興就放過你們。還不快滾。”



    “臭炮”見一切都是按著自己的計劃順利完成,要辦的事經辦完了,忙帶著他的人快步上了路邊停著的一輛麵包車。隨著一聲“砰”的關門聲,麵包車向著前方疾馳而去。



    劉定山和那幾個“和尚”帶來的人也趕緊圍在“和尚”四周,劉定山關切的問著:“老哥,你沒事吧?”可眼睛卻注視著“和尚”的手腕。



    “沒事,你趕緊去談事,老哥等你好消息!去吧。”



    劉定山見他的手腕開始往外滲透出殷紅的血,知道自己也該走了,忙說:“沒事就好。你就回去準備準備,最遲後天進場。”隨後,又對那幾個“和尚”手下說:“你們幾個打車把他送回去,一定要把他送回家,交到嫂子手上。我還有事,先走了。”



    又等了會,幾個人估計“和尚”也緩過勁了,忙在路邊攔了輛出租,兩個人架起“和尚”還沒邁步,就聽見“和尚”一聲慘叫之後,整個人就癱了下去。他帶來的幾個小弟嚇壞了,忙又把他扶坐到花台邊,這才發現“和尚”的手腕和腳脖子都開始出血了。



    其中一個趕緊跑回飯店要了四塊小餐布回來慌慌忙忙的給“和尚”把傷口紮上。又七手八腳的把他台上出租車直奔醫院。



    醫生給躺在病床上的“和尚”檢查完後,遺憾的對那幾個人說:“實在抱歉,你們送來的太晚了。傷者再想恢複到以前,已經不可能了。”



    其中一個試探的問道:“那醫生,他以後會怎麽樣啊?現在還要做什麽啊?”



    醫生回頭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和尚”,語氣中不如同情的說:“他是算廢了,他的下半生隻能在輪椅上度過,連吃飯和上廁所都要人照顧。我們接著將會給他進行清創和縫合手術。你們等會去把手術和住院費交了。”



    醫生走後,當中的一個人說:“報警吧!這事我們擔不起。”



    一個歲數較大的人想了想開始做著分工:“你打diàn huà報案,我打diàn huà通知嫂子來,你們兩個去交住院和手術費,你留下來守在這。如果錢不夠,那就把姓劉的剛給的錢用上。”



    丁武正在衛生間裏洗澡,擺在桌子上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他ài rén拿起來看了看,走到衛生間門口問道:“老丁,是你們所裏的diàn huà。”



    “那你替我接一下,告訴他,我一會回過去。”



    征得丈夫的同意後,他ài rén這才按下綠色的接聽鍵:“你好,老丁這會在洗澡,洗完了他打給你。哦!好的,好的。我這就告訴他。”



    掛掉diàn huà後一臉緊張的對衛生間說:“老丁,出事了。你們所裏來diàn huà說,剛才在“老城南”酒樓門口,一個人的手筋和腳筋全被人挑斷了。”



    她這話說完還沒一分鍾。丁武就穿著衣服走了出來,由於過於急促,他身上的水基本上都沒擦幹。雖然穿著衣服幾乎也是出於半透明狀態。



    他ài rén一看還是忍不住埋怨起來:“再急也不急這一會啊!你說你這樣能出門嗎?”



    “管不了那麽多了,你趕緊把我的警服拿來。”丁武他邊往門口走,邊用diàn huà往所裏打,詢問並布置著工作:“傷者現在在哪?哦!上報刑警隊了嗎?那好,我就不回所裏,直接去醫院和他們碰頭。另外你通知小畢,讓他也直接去醫院找我。”



    這可以說是丁武上任以來轄區發生的最大惡性案件,在去醫院這一路上,丁武想是不是有可能是別的轄區的活鬧鬼約在在“老城南”酒樓談判,談崩了才做的案?接著,他又自己把轄區內所有兩勞釋放人員,特別是有**背景的人在腦袋裏都過了一遍。最後鎖定住兩個人,一個是回來沒幾年的劉定山。另一個就是昨天才來所裏報到的程偉。如果讓自己在這兩個人當中選一個,誰才最有可能做作案的話,自己會毫不猶豫的選劉定山。



    才走進醫院的大廳,他就聽見一個女人近乎絕望的哀嚎。順著聲音走過去,見幾個jǐng chá正分成幾組,分別給幾個人做著筆錄。其中一個一抬頭看見丁武,忙把手上做的事移交給別人,笑著迎上來打著招呼:“丁所,我們可是有時間沒見了。”



    丁武也認出和自己打招呼的是警校時的同學龐建也笑著說:“龐隊,都在一個局裏當差,家住的又很近,可就是連吃飯聚聚的時間都沒有,看來你們真不是一般的忙。”



    “是啊!幹刑警的閑不下來,不像你們在基層沒有那麽多的任務和壓力。說正事,傷者叫羅宏斌,是城東數得上號的活鬧鬼。一小時前,在“老城南”應一個叫劉定山的人約請吃的飯,吃完出來就被人下了黑手。從我們目前了解的情況來看,這個羅宏斌和劉定山之前雖有點小矛盾,但通過這次吃飯兩人不僅冰釋前嫌還有點相見恨晚的意思。他們其中一個說,當時看見傷者從後麵被人撞了後,倒在了台階下麵,當時兩個路人主動跑過來把傷者扶坐在花台邊,然後就是撞人的人給傷者撣褲子上的髒。當時傷者一切都很正常,還罵跑了撞倒他的人。他看見幾個人上了同一輛白色麵包車走的。



    “那個劉定山呢?”丁武關心的是劉定山。



    “他倒沒什麽,因為有事要辦,見傷者當時也沒什麽大問題,就先走了。他還叮囑他們幾個人一定要把傷者上到家裏,交給他老婆。這幾個人的說辭基本都是一致的。”



    “聽說,傷者手筋,腳筋都被挑斷了?”



    “是的,這就是最奇怪和最厲害的地方。是什麽人有那麽大的本事?看來和傷者仇還不不小呢!下這麽黑的手。傷者是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被挑斷了手腳筋。根據醫生描述,創口很小,但都是一刀斷的筋非常專業。連醫生自己都承認他做了二十多年的外科大夫,也沒有這麽一刀就能在被害人毫無感覺的情況下斷人手腳筋的水平。據我了解,好像我們全城還沒有這樣的神人存在,丁所,你在基層那麽多年了,你聽說過我們南京有這麽牛逼的人嗎?”龐建說完後看著丁武,等著他的回答。



    丁武麵色凝重地搖搖頭,卻沒有說話。他的確沒聽說南京有這麽一位神人的存在。他在想自己是否方便可以和傷者聊聊。



    “那傷者現在在哪?”



    “哦!還在病房裏,等會就進手術室了。你是想和他聊聊?”龐建似乎猜出了丁武的心思。



    “嗯,我隻問他一個問題,你看可以嗎?”



    “行,你跟我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