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一半的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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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中年軍官最後吃完,塔納主城裏的眾人急忙向中年軍官問起了發生在精靈古都裏的戰鬥。



    中年軍官素來惜字如金,而且對發生在精靈古都的戰事似乎並不想多談,所以在敘述間都隻是對於很多的激烈戰爭的場景都是略略帶過,著重講了一些戰果和損失的數據。



    顯然這種極為簡略的回答並不能滿足塔納主城內未能參戰的眾人對那場足以載入史冊的戰爭的好奇。於是在眾人的苦苦的追問下,中年軍官無奈隻能派出自己手下一個平日裏顯得口才不錯的副官,命令他向席間的眾人轉述那發生在精靈古都裏的慘烈戰爭。



    這名副官是跟著中年軍官一起參加了整場對精靈族戰爭的,所以講起來即顯得行雲流水,又顯得真實可靠。而此人的口才也確實不錯,隻是一番舌綻金蓮般的開場,就將席間眾人帶回到了那場雲起雲湧的戰爭之中,再幾波起承轉合的描述,更是成功帶動著眾人的情緒,讓人覺得自己仿佛也是那場戰爭的參與者,再到了那激烈的戰場廝殺之中,副官腦海裏那戰鼓雷雷、旌旗如雲,帝國戰士們對重要據點的反複爭奪,以及強者間毀天滅地的戰鬥都完整複製在了聽眾的腦中。



    再講到最後,帝**中底牌盡出,艱難贏下戰爭時,整個大殿裏響起了雷鳴般的叫好聲,仿佛自己贏得了一場戰爭。



    而這名副官也是一個妙人,在敘述中幾乎一半的口舌都是在塑造歌頌自己的頂頭上司,中年軍官英勇霸氣的形象,每每說道激動處,便忍不住拿起筷子,杯碗平排,就叮咯嚨咚嗆了起來。



    看著自己的副官這幅從未在人前有過的市儈樣子,中年軍官負於身後的手指忍不住抖了抖。隻是席間眾人卻聽到入迷,所以中年軍官也並未當場發作,隻是晚宴結束後,中年軍官已嚴肅軍威的名義,讓這名副官繞著城外的營地罰跑了一整晚。



    而許多未能聽到或聽到別人轉訴而覺得不夠精彩的軍中人士,居然徹夜等在副官罰跑的場地一側,一邊激動的討論著自己道聽途說來的戰爭片段,一邊等著副官罰跑完好繼續聽故事。



    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



    城外銀甲軍團的駐地裏,因為半精靈囚奴的數量有些多,所以大半被安置在了城中,小部分被關在了銀甲軍團駐地練武場中間的木籠裏。



    兩百半精靈囚奴被塞在五個木籠裏,另外五個木籠裏裝著身形高大,帶著冰雪和蠻荒氣息的冰霜蠻族。



    蘇誠是第一次看見冰霜蠻族人。



    這些冰霜蠻族的身形普遍達到了兩米五以上,佼佼者更有接近三米的恐怖身高。他們的身上都隻是簡單的裹著一些動物的皮革,基本上都赤腳踏地,似乎對這北地寒冷的天氣顯得很是適應。



    身體普遍毛發茂密,裸露在外的皮膚上遍布著各種恐怖的傷疤。他們喜歡在自己的脖子上帶一些不知名動物的骨頭串在一起的項鏈,長頭發基本都髒亂成咎,臉部和人類的審美區別很大。



    這些冰霜蠻族人看起來像是生活在一個文明程度不高的族群裏,基本過著茹毛飲血的原始部落生活,但他們恐怖的身體素質讓他們天生會是一名強大的重裝戰士。



    隔著木籠看見半精靈族群,這些冰霜蠻族對著蘇誠等人一陣嘶吼咆哮,蘇誠甚至可以感覺到空氣中因為口水的緣故濕潤了不少。



    感受到冰霜蠻族不知名的惡意,一眾半精靈族人隻是冷冷的瞟了一眼對麵的冰霜蠻族,來自精靈古都的半精靈骨子裏的高傲,讓他們從心底的看不起這個文化開化不高的種族。



    看到半精靈種族眼中的不屑,冰霜蠻族的眾人更為生氣了,抱著木籠的欄杆一邊搖一邊對著半精靈種族更用力的咆哮。即使是被套上了禁魔鎖,這些冰霜蠻族自身優秀的身體體質依然搖的木籠直晃,帶動著定在地上的鎖鏈發出清脆的聲音。



    一旁看守的銀甲士兵對著冰霜蠻族一陣吼叫,這才壓製住了這些人的怒氣。



    四十人關一起的木籠裏顯得很是擁擠,根本不夠空間讓眾人躺在地上休息,隻能背靠著背做著短暫的休整。  



    趕了一天路的眾人饑乏交加,不一會兒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吵醒蘇誠和小吉背靠著背睡覺的是軍棍敲打在木籠上發出的咚咚聲。



    原來是軍中的軍需官過來送飯了,蘇誠和小吉看到終於有的吃,不由有些開心。



    隻是這些開心來的有些早了,10塊黑麵包加上5小桶稀飯就是所有200個半精靈人的晚餐。蘇誠和小吉看的有些傻眼,這麽點東西怎麽夠分?到了駐地,吃的居然比在路上輜重不足的那段日子還要少。



    負責送飯的軍需官並未在半精靈囚奴的木籠前多做逗留,而是提著另外的10塊黑麵包和5小桶稀飯走到了關押冰霜蠻族的木籠前。



    冰霜蠻族一幫人看著軍需官帶來的比平時少了一半的食物,勃然大怒。



    而一旁的銀甲士兵看著一直不服管教的冰霜蠻族皺了皺眉,拔出自己身上的佩劍刺入了其中一名冰霜蠻族的身體,鋒利的寶劍穿心而出,冰霜蠻族高大的身體如一塊鐵門般倒下。



    看著自己的族人就這樣死在自己的麵前,被關押的冰霜蠻族囚奴陷入了更加不可控製的憤怒之中,銀甲士兵看著這些猶如被關在籠子裏的野獸,輕哼一聲,舉起染血的寶劍對準眾人,劍上的熱血在冰冷的天氣裏還冒著熱氣,一滴滴鮮紅的血液落在地上,很快在地上形成了一個血窪。



    冰霜蠻族的眾人看到這染血的寶劍終於冷靜了下來,就在剛才這把寶劍帶走了一名族人的生命,此時,他也可以選擇帶走任何自己族群裏任何一個人的生命。



    沒人會不愛惜自己的性命,而去選擇毫無價值的死亡。



    軍需官看見冷靜下來的冰霜蠻族,將一旁的食物丟在木籠旁,緩緩的說道:“你們可想知道為什麽自己的食物少了一半嗎?”



    冰霜蠻族的眾人狠狠的呲牙。



    “因為你們來了新的朋友,就住在你們的隔壁,另外一半本屬於你們的食物被分給了關在你們旁邊的半精靈。”



    軍需官說完這句話就直接轉身走了。



    族人的死亡,食物的減少讓這些本來就易怒的冰霜蠻族在銀甲士兵走後陷入了徹底的瘋狂,他們隔著木籠對著半精靈囚奴發出了最憤怒的嘶吼和最惡毒的威脅。



    半精靈的處境陷入了奇怪的境地,因為許多人都不明白銀甲軍需官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麽。



    不過看著對麵木籠裏的冰霜蠻族眼裏的仇恨,以及手裏根本不夠吃的食物,所有的半精靈的眉頭都露出深深的憂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