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走險招為博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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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清言在夢裏已是急的要爆粗口,可那個夢絲毫不受她的控製,她就像是飄飛在半空中的幽魂,隻能冷眼看著夢中的自己又傻又蠢到無法直視。

    她身子一動,接著就是一顫,五月天涼爽的夜裏,她竟是出了一身汗。

    喚容嬤嬤去後廚要了熱水擦了身子又換了中衣,她這才又躺下。

    這個夢一定不是平白出現,她盯著床頂帷帳上若隱若現的如意紋,沒了半點睡意。

    想到夢中的自己每每看到楊建賢就一臉含羞帶怯的模樣,她就忍不住一陣惡寒。

    應是白日裏楊建賢的那番話給了她觸動讓她又開始繼續做這個夢,她摸著自己的胸口,那裏完全沒有夢中的那種悸動,那個夢沒準就是這具身體前世的真實經曆……

    想到這個可能她猛的坐了起來,若真的是前世,那她的下場一定不會太好,剛剛夢中最後的一個場景就是她隻著中衣站在軍役麵前,死死的捏著衣襟……

    那楊建賢是有哪裏好,能讓前世的自己傻子一樣的飛蛾撲火!

    不論是他還是楊忠傑目光都一直落在國公府上,那兩家人早已是有了默契,一旦他三甲登科,國公府的嫡長女就會下嫁。

    這麽明晃晃的事實都看不清,真的蠢還是被感情衝昏了腦子。

    曲清言搖著頭又倒了下去心下感歎,還好還好,前世的那個‘她’不是自己,有‘她’在心中做鏡子,倒是可以讓她時刻提高警惕讓自己不要去做傻事。

    胡亂的想著,想到當前局勢又想到這一科不知是否能夠下場,她心裏亂亂的,翻個身又沉沉的睡去,隻這一次卻是再沒有入夢。

    加急的消息一路走驛站傳至河南再加急傳回,路上也要用去不少時間,她現在沒有別的事可做,隻除了等。

    她並不喜歡這種總是懸著一顆心的感覺,就整日整日的將自己關在書房中寫寫畫畫。

    容嬤嬤和王嬤嬤二人就守在門外,做做衣裳、鞋子,王嬤嬤的兩個兒子被放出府就再是沒有調回來,王嬤嬤一個心一直落在兒子身上,倒也淡了要去給曲昭雲做陪房的念頭。

    曲昭英的笄禮在五月初八,柳氏從過了元月就一直在準備,正賓、讚者都是選了又選,最終請了永寧侯夫人做正賓,楊建賢的母親做讚者。

    有這二人在其他賓客收到帖子都賞臉的趕來,初八那日曲府中就格外熱鬧,被柳氏一直拘著的曲昭雲也無奈的被放了出來。

    曲昭雲那日照舊是裝扮的花枝招展,一道祠堂前就一直圍在楊夫人身邊。

    她之前派人去楊府提親的事雖然被楊忠傑壓了下來,但楊夫人身為楊建賢的母親又如何會不知。

    不說曲昭雲的出身就差上一等,就算她是嫡出的身份,隻這般沒眼色沒儀態教養楊夫人也看不上,笄禮一結束楊夫人便尋了個由頭先一步離開。

    曲昭雲全然不知原因出在她自己身上,還親自將人送到了垂花門。

    柳氏招呼著賓客一直顧不上,待知道了楊夫人回府的消息,氣的差點將手中的物件砸了。

    這位六小姐當真留不得,再這般胡鬧上幾次曲府的姑娘就不要想著能嫁個好人家。

    笄禮當日的事曲清言也是之後才知曉,這個六姐果然是眼中沒有絲毫的禮法,也淡薄的不念親情。

    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全然不顧旁人的感受,也不顧曲家的顏麵。

    柳氏何時會下定決心不再留她?曲清言難得惡劣的推測了一番就將這事又丟到腦後。

    臨近六月,不隻是曲清言坐不住,就是曲文海都再無法淡定,河南送回的消息中隻說可以讓曲清鴻回去下場,至於曲清言她的占籍在山東,想要下場不如去山東試一試。

    曲文海捏著回信,猶豫著不知該如何向曲清言講明。

    “祖父。”

    書房外傳來曲清言的身影,曲文海看著手中的回信蒼老的聲音帶著分低沉:“進來。”

    這半個月來他們祖孫二人的日子都不是很好過,曲文海不是沒想過要麽就去豫王府上求一下算了,反正朱瑾睿之前也出聲提議過。

    “清言,來,你先看看這個。”

    他將書信直接攤在曲清言眼前,曲清言遲疑的接過,一目十行的看完有些明白曲文海為何如此猶豫。

    “祖父,我可以回山東去碰碰運氣。”求人不如求己,她不想自己和曲家同朱瑾睿有太多關聯。

    “清言,你要知道你回山東是一條險路,若是這一科的名額早已徹底發放,你就再來不及趕回來,不如……祖父去求一求豫王吧。”

    曲文海的話讓曲清言比看到這份回信還要詫異,能從曲文海的口中聽到這樣一句,她之前禁受的那些磋磨倒也算有了一分回報。

    她淡淡的笑了下岔開話題,“祖父,你同山東省提學官餘大人可是相熟?”

    離開山東還不到一年,曲清言還記得歲考時餘有台向她問起曲伯中時的神色。

    曲文海一愣,接著麵上就是一喜:“他同你父親是同科,當年也算有過一分同窗情。去年你歲考拿了頭等還是他特意寫信送到開封。”

    “祖父既是同餘大人有故那便好辦許多,不如祖父修書一封由孫兒帶去濟南如何?餘大人既是提學官總能幫孫兒想到一二辦法。”

    濟南離京城並不算遠,路上走快一些幾天就能趕到,曲清言想到此處已是想第二日就動身啟程。

    “這倒也是個辦法,不過你先別急,讓祖父再想想。”

    曲文海遇事謹慎慣了,自是不能因著見過餘有台幾麵就將希望寄托在他身上,他眯著眼思忖了許久,這才又看向曲清言說道:“我會再修書一封走驛站送到知府那裏,你到時機警一些看看情況,隻要不到七月,祖父都還能再想辦法。”

    曲清言隻要動身離京,關注此事之人也定是會第一時間得到消息,就是不知對方想做到何種程度。

    曲清言點頭,也不再多爭辯:“祖父,孫兒想明日就動身。”

    “好,我會交代下去,讓你祖母為你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