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提堂考試等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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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遺才試同歲考很接近,曲清言前一年才經曆過歲考,此時倒是並不慌亂,她提著考籃一早就到考棚前排隊等著進門。

    她賃的院子同府衙極近,所以一路行來也不過盞茶的時間,隻她站在人群中遠遠的就看到餘有台的身影。

    這人倒還真是個認真的性子,她還記得前一年歲考時這餘有台也是在考棚前的正堂中一直呆到歲考結束。

    進門的速度並不快,雖不是秋闈下場但考棚前防止抄襲的檢查也做的格外細致,軍役會在眾人身上細細的去摸索看是否有夾帶。

    若從上半身搜出《四書》,沒收後倒還能繼續參加考試,但若是從下半身……那就不止是不能下場這般容易。

    曲清言站在隊伍後細細看著幾位負責檢查的軍役,看過幾人她就開始朝著其中一人那隊挪蹭。

    手中攥好銀票,排到她時軍役的手一伸來她就飛快的將銀票塞了過去,於是考籃中的東西被仔仔細細的檢查了一番,身上衣袍隻檢查了兩隻袖袍,便將她放了進去。

    考棚不同於貢院,不是每個人獨立的小空間,四野開闊人挨人的地方,若是真有人想要脫了衣服抄襲也不是一件容易之事。

    這些軍役就是知道這點所以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收銀兩放行。

    沒有被搜身這對曲清言而言也算一件幸事,隻她進了考棚還未來得及尋自己的位置,就有軍役上前來詢問姓名,然後直接被提堂,讓她倍感殊榮的坐到了餘有台的眼皮子底下。

    她過去時,提堂的五人已經到了三人,餘有台的目光自她身上掃過就繼續落入考棚中。

    隻要能有機會秋闈下場,曲清言也不是那種毫無眼界之人,餘有台懶得搭理她,她也不再繼續往前湊。

    待到了時辰公布了考題,她便收了心思專心將注意力用在考題上。

    考題是四書文兩篇,經文一篇,經文從《五經》中出題,體例同為八股,限當日做完。

    做文章對曲清言來說向來是不慌的,先不說她前世裏就背過不少文墨,這些年的學習讓她自認單憑她個人的能力想要過遺才試、會試都不會有任何問題。

    細看了考題想到出處,曲清言一手拉著袖子一手研墨。

    寫完一篇文章,她將試卷放至一旁,一邊等墨晾幹,一邊想著下一道考題當如何立意。

    突然,眼前一道人影閃過,桌上半幹的試卷已是落到對方手上,曲清言抬頭看去就隻見餘有台骨節分明的手指。

    嗯,手似乎也很好看。

    她晃神間突然就想到眼前這人飲酒後越發低啞的聲線,她心中暗罵一聲,隻覺自己放鬆解壓的方式著實不著調了些。

    待第二篇文章做完,身前再出現餘有台的身影她已是不會詫異,這位提學官大人對正堂中的五人一視同仁,隻要有人做完一篇文章,他就會上前看上一眼。

    不同其他人四人的瑟瑟,大氣不敢出一下,曲清言倒是發現了被提堂的好處,有提學官和其他幾人在此,他們五人飯不敢吃、水不敢喝,自然三急也是沒有的。

    她終於不用擔心文章做到一半,一抬頭就看到什麽辣眼睛的物件。

    一日的時間在饑腸轆轆中度過,待交了考卷她起身整理考籃身子竟是頭暈的微微有些晃。

    “文章不錯。”

    餘有台經過她身邊隻丟下這樣四個字就離開了考棚。

    曲清言雙眼無神的落在幹硬的饅頭上,這是實話實說還是正話反說?

    沒力氣去多想,她回到院子洗漱後狠狠的睡了一覺。

    接下來就是等,等遺才試的結果出來。

    京城中,曲文海這些時日來就隻收到一封曲清言的回信,而他送到濟南府的兩封書信卻是一封回信都沒收到。

    曲清言信中隻說她會參加遺才試,待結果出來會再修書一封,其餘便是些閑言碎語,裹在其中的是她看到了宗漢東。

    不過是個手下敗將居然還妄圖給他添堵,曲文海心頭冷哼,看來是山東按察使司太過清閑才讓他還有閑心。

    山東……想到當初在內閣力薦宗漢東的那兩位閣老,曲文海已是想著該如何尋機會幫那二人在張乾遠那裏誇讚一番。

    過了遺才試,時間就如同定格一般,千山每日都會跑到府衙門前去打探何時才會出結果,隻不論他是一日去三次還是去五次,不論他給差役塞多少銀子,都沒能問到結果。

    “少爺,這馬上就要七月了,您說這結果怎麽就不出來呢。”

    曲清言放下手上的筆,晃了晃有些僵硬的脖頸:“該出來時自然會出來,你急什麽。”

    他身為一個下人當然要替主子著急,千山有些委屈的看著她,換來曲清言格外無奈的翻了個白眼。

    “去雲喜齋買兩隻燒雞回來,就當今晚加菜。”

    千山年紀到底還有些小,一聽說有菜再是什麽都顧不得,笑嗬嗬的跑了出去。

    曲清言站起身看向窗外一簇簇怒放的紫薇花微微失神,她又怎麽會不著急,馬上就要到七月,若是時間再拖得久一些,到時她若是拿不到下場的資格,就是趕回京城也不見得會來得及。

    豫王,又豈是她想見就能見到的。

    本就不平靜的心緒被千山的話又徹底攪亂,書再是看不下去,她換了件八成新的湖藍縐紗道袍推門出了院子。

    越是臨近大考,街上的士子越多,她隨意尋了間茶樓,便一路上到二樓,尋了處臨窗的位子坐了下去。

    “這位兄台眼生的緊,可是頭次到濟南府?”

    一道油膩膩的聲音自身後響起,曲清言轉頭就見一人中等身量、體型微胖,手上搖著紙扇正笑眯眯的看著她。

    她視線收回就懶得再去搭理,隻又扭頭看向窗外。

    宗子榮的笑因著曲清言漠視的態度瞬間僵在臉上,他也不等曲清言答話自顧自的坐到八仙桌旁的另一條長凳上。

    “敢問兄台大名?可是來濟南下場?”

    曲清言沒想到這人會如此厚麵皮,起身丟下幾錢碎銀子就欲轉身離開。

    “兄台可是想知道此次秋闈的考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