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臨走自來坑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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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祖父。”

    她聲音淡淡,由著下人推開房門,進門行禮。

    “你昨日去了豫王府?”

    “是。”

    “誰讓你去豫王府的!明知道祖父剛剛承了太子殿下的情,你這般公然的去到豫王府可是有想過祖父在朝中又該如何立足?”

    曲文海憋了一整日的怒氣終於是發泄出來,他手癢的又想將鎮紙砸到她的腳下,卻還是忍住了。

    “祖父可是又想扔東西了?”曲清言就那樣站在地中間,麵上還帶著幾分淺笑。

    曲文海心事被猜中,難得帶出幾分不自在。

    “孫兒做事稍稍有違祖父的意,祖父便是先大吼接著就想丟鎮紙,可不論大哥和七妹做出怎樣的荒唐事,祖父心中的第一道念頭都是要想辦法為他們遮掩。”

    曲清言淡淡的聲音中帶著兩分涼薄,她就那樣看著曲文海,曾經祖孫二人間心照不宣的和諧場麵已是一去不再複返。

    她的話明明隻是再簡單不過的闡述,可曲文海就是從其中聽出了幾分質問。

    她同曲清聞和曲昭英如何能比!

    他們是長房所出,是曲家的臉麵,是以後要繼承曲家的嫡出長孫,她現在的身份光鮮又如何,隻出身上就低了曲清聞太多。

    再過上五年、十年,身份帶了的差距不止會彌補他們在科舉入仕時排名差異,還會進一步將他們之間的差距加深。

    曲文海對曲清言的觀感向來都是這個孫兒聰敏、有急智,學識也很是不錯,可在曲清言遇事時他做過什麽?

    沒有,在他權衡利弊間,她總是可以被舍棄的一部分。

    就像是當初的曲伯中一般,哪怕三個兒子中隻他中了同進士能入仕做官,他還是不願浪費資源在他的身上,因為他有了天分極佳的長孫。

    他自覺心思向來藏得極深,輕易不會被外人猜去,卻是沒想到會被曲清言就這樣直白的攤在二人的麵前。

    有些話一旦說開就再沒了回旋的餘地。

    “祖父為何會去為英丫頭討要賜婚的詔書,我以為你該懂得。”

    她懂!

    她當然懂!

    曲清言笑的越發諷刺:“祖父是不是想說你這是在為曲家著想,在為我們兄弟四人著想,我們幾人都還未來得議親?”

    “你這孩子既然都清楚,為何還是說這番話?”曲文海不自在的拈著山羊胡,瞪著眼看向曲清言。

    曲清言攤了攤手,“六姐的時候祖父為何不去為她想辦法?”

    這又怎麽能一樣!

    要不是被曲昭雲敗壞了門風又帶壞了曲昭英,他又何至於此還要被逼著去站隊。

    曲文海就覺今日的曲清言稍稍有些奇怪,不再如之前那般聰明懂事不說,一雙手又總是往而二人間的遮羞布上去扯。

    “你昨日去豫王府所謂何事?”

    “孫兒一早便說要離京,指望不上祖父自然要自己去想辦法。”

    曲文海隻問了一句就又被頂了回來,他前段時日確實很忙,但那樣早出晚歸也是存了要躲曲清言的心思。

    都已經被一紙文書調入詹事府,他又如何能再想到適宜的辦法將她從詹事府中要出來?

    若被調入詹事府的是曲清聞他也許還會想些辦法,耗費一些人脈關係,可對象換做曲清言……那便算了吧。

    被曲清言這般一而再的嘲諷,饒是曲文海在朝堂上練就了鐵皮銅牆般的臉皮,依舊覺麵頰有些發熱。

    “祖父都已是答應你會幫你想辦法,你這又是何必?”

    “清言不敢多勞煩祖父,這等小事自行解決便是了。”

    這如何能是小事,曲文海又忍不住瞪眼睛,明明之前都是格外隱忍懂事的性子,怎麽突然就性情大變?

    他狐疑的在曲清言身上掃了幾眼,突然又問道:“會昌伯府是怎麽回事?怎麽會公然的上門提親?”

    “清言不知。”

    對方為何會臉都不要的上門提親,她又沒有毛病如何會得知。

    整個會昌伯府連同聶皇後在內,她都沒有分毫的好印象,這樣的人家別說她是女兒身無法娶親,就算她是真真正正的男兒身,這等人家的女子,她也不屑。

    “你昨兒晌午去了何處?”

    “祖父這是做什麽?”曲清言眉梢一挑臉已是冷了下來:“可是以為這是回到了開封,祖父還是掌著一省刑名的按察使?”

    被曲清言出言譏諷他像是在刑訊逼供,曲文海麵上已是帶上幾分羞惱。

    “你惹來的爛攤子,祖父難道連知道的權利都沒有?你不想說也無妨,自己惹來的事自己去解決。”

    “說的好像祖父會為孫兒解決一般,”曲清言微側著頭眨了眨眼,突然就又說著:“對方這般不要臉麵上門來逼迫,孫兒總不能給要臉麵的祖父丟人不是,所以孫兒已是交代下去,會昌伯府的人隻要再來,直接打出門去也就是了。”

    “你!”曲文海一口氣沒有提起來,隻覺得自己要被氣死。

    “祖父是不是也覺孫兒這個主意很是不錯?您看,你想要背地裏同太子勾勾搭搭,又不想明麵上被陛下看出來,這樣將會昌伯府的人直接趕出府去,就是您表露心跡最好的辦法了。”

    若是今日沒有收到徐博文的交代,他此時怕是要被曲清言說服了。

    他行事的風格說的難聽點一向做了表子,還要立牌坊,隻要是能占的好處他就一個不落。

    可惜朱瑾鈺一早就把他這條後路堵死了,曲文海隻得一拍桌子,底氣不足的喊了一聲:“胡鬧!那可皇後娘娘的本家,事到如今你自己不留意惹出的事端就總要有個解決的法子。

    “你想出京祖父也不攔著你,但你走之前先把親事訂了吧,這會昌伯府既是幾次上門提親,祖父就代你母親應了此事,豫王離京還有幾日,這幾日時間裏就先將庚帖換了吧。”

    曲文海的話說的冠冕堂皇,若他說話間眼神沒有些許的飄忽,曲清言還會當著他這是在為她著想。

    隻是到了這個時候都不忘將她利用的徹底,她不丟個爛攤子回敬似是太過不孝。

    她勾起唇突然邪邪的笑了起來:“祖父,孫兒給您講個故事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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