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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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清言今日一早醒來就慌亂的起身逃跑,是因為她一直以為前一晚的事都是她在酒後亂性。

    而且她一整天心中都亂亂的,根本沒有去想過,前一晚到底都發生了什麽,是怎樣細節。

    如果不是身上的不適在提醒她這一切都不是春夢,她會以為這隻是醉酒之後的一個夢。

    她大包大攬的將所有的問題原因全都歸結在自己身上,卻忘了她是醉了酒,手軟腳軟,根本做不了什麽。

    若是餘有台但凡有點拒絕的心思,他們之間就隻會是清清白白的關係。

    而不是現在這般她都已經跑了還要被劫回來,又被壓在這帶著隱隱糜香的內室中,一再被追問為什麽。

    曲清言在某些方麵本就較尋常人要遲鈍一些,就如同當年被京城的第一公子糾纏,她心中沒有半點女子該有的旖旎或是虛榮,有的就隻是擔心和覺得麻煩。

    是的,不論那人有怎樣的聲譽,在她眼中那些糾纏都讓她格外覺得頭疼。

    這樣一個人,對情事從沒任何想象的一個人就沒把餘有台當過異性去對待,所以她才會在酒後因著就要再也不見而想要告訴他一個秘密。

    餘有台不過是半醉半醒,他雖然是想要自己一同喝醉,可他的酒量從來都沒有讓他如願過。

    就算是這兩杯就讓曲清言醉倒的燒刀子,他辣了嘴,燒了胃卻依舊不會再有旁的感覺。

    所以,他就眼睜睜的看著曲清言興匆匆的拉著他進到了內室,看著她寬衣解帶,脫了外袍又脫了中衣,看著她上半身纏著厚厚的綁帶。

    他還‘好心’的幫著她將所有的綁帶解了下來。

    露出其內嫩黃的繡著荷花的小衣。

    小衣內少女獨有的柔軟就那樣如同受了驚一般輕顫著。

    眼前如有煙花般轟然炸裂,曲清言不知是忘了還是不願去回憶,可餘有台清晰的記得所有的細節,他記得是他克製不住的抬手覆上了那嬌羞的柔軟。

    然後,在她顫抖的怔忪間,棲身上前親上了因著詫異而微張的唇瓣。

    所有的一切他都記得,如果前麵還是帶著酒精的迷醉,那後麵就是清醒的瘋狂。

    可這一切為什麽隻有他自己會陷入回憶無法自拔,而曲清言的眼中隻有躲避還有冷淡?

    他將人壓在牆上,雙臂將她禁錮在身前。

    “我以為你會想要讓我給你一個交代。”

    餘有台的視線牢牢的鎖在她的臉上,不論她為何要女扮男裝行走在一種士大夫中間,也不論她是不是從沒有半點女子之態,女子最珍而重之的清白遞到了他的手上,她為什麽就能如此坦然?

    他想了一整日也想不明白,可越是不明白他就越是想要一個答案,尤其聽著她斬釘截鐵的說著自己不會有孕,餘有台知道那一瞬間自己心中是格外惱火的。

    曲清言就被他這樣困著,周身繚繞的都是他原本讓她覺得沉靜的氣息,可現在那氣息驟然變得無比濃鬱,全部急吼吼的要往她的鼻尖鑽去,她就覺自己徹底沒了招架之力。

    可她不能就這樣放任自己,她咬著舌尖口中全是血腥之氣。

    “王爺,下官不過是您王府中一個小小的長吏,昨晚之事……下官已經忘了,不需要也不會想要您給一個交代。

    “這樣對你我都好不是嗎?您就當您將要大婚需要引導宮女就是了。”

    曲清言話一出口,餘有台瞬間就又沉了臉色:“你就是這樣看我?又這樣看低自己?”

    “我為什麽要看低自己?”曲清言倔強的揚著頭:“我以為這不過是一場意外,既然是意外,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你我都冷靜克製一些,彼此都當做沒有發生。”

    餘有台的手指已是又覆上了她的脖頸,手指在那點點紅痕上來回摩挲著。

    “我覺得這不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那樣的摩挲帶著勾人心弦的觸動,曲清言整個人都忍不住想要戰栗,她飛快的抬手握住他的手,不讓他再繼續撩動。

    “我明日就要啟程回京。”

    “我說過也許做完之後你許是會有孕。”

    餘有台固執的堅持著這一點,自從被景帝封了藩王,這大半年來每月都有太醫前來為他請平安脈,他的身體……他再清楚不過,哪裏能由得曲清言來質疑!

    “當年父親過世,我守孝在墳前,那年平縣多雨水陰寒潮濕又趕上我葵水初至,身子自此烙下病根,這些年一直在做調理,也隻勉強讓月事來時不會疼痛難忍,而受孕……幾乎不可能。”

    曲清言幾乎是咬著牙是同他交代完這番話,這種事何等機密,可為了不讓他再繼續如此糾纏,她也已是顧不上了。

    她看著他,眼中褪去倔強已是帶上幾許懇求:“這世間一向對女子太過苛求。

    “不順父母,休。

    “無後,休。

    “有惡疾,休。

    “口多言,休。

    “好忌妒,亦是要休。

    “我自小被當做男子養大,從不曾想過若有一日這七出被用在自己的身上會是怎樣一番場景。

    “我從不是心慈軟弱的性子,就是同祖父也極多爭吵,坑他也不從是一次兩次,我做不到順父母。

    “我身有病根,無法受孕,無後也有惡疾。

    “我入仕兩年有餘,同你同在一處為官時日也不短,你當知道我從不是閉口吃悶虧的性子,口多言,嗬。

    “而這最後一條,我從沒有容人的雅量,不論這是否算是忌妒,旁人用過的我就隻會嫌髒!

    “我就是這樣不安於室的性子,從不想就這樣困於內宅,頭頂隻有那房簷勾勒出的四角天空,你想要我能給你怎樣的解釋?還是你想要怎樣的交代?”

    她就從沒想過有一日要恢複女兒身。

    她的話一字不落的鑽進餘有台的耳中,他終於將她的心裏話全部激了出來,他該開心才對,可為什麽他心口悶悶的就覺有些透不過氣。

    他的手慢慢的垂了下來,眼中所有情緒褪去隻留同曲清言一般的冷靜淡漠。

    “所以你就想占了我的便宜就這樣算了,隻當互不相欠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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