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朱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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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漆黑。
風,漸冷。
大道兩邊都是參天的樹,月光如水,灑向大地,道路上被樹木遮擋著,月光隻能星星點點的照在路上,馬看得見路,車還在走,一直往前走。
走著走著卻停了下來,馬有些畏懼,嘶吼著要往後跑,吳鳴駕的車,他能很好地控製馬車,也很會安撫馬匹,馬很快就安靜下來了,馬車也不再劇烈的搖晃,車上的人才能看得清路前麵是什麽東西讓這汗血寶馬如此驚慌。
龍少遊已經下了車,孫小紅和吳鳴已經走在他前麵,他們站住了,在他們前麵是一口棺材,刷著血紅血紅的漆的一口棺材,在馬路正中央,散發著詭異的氣息,路兩邊的林子裏黑漆漆的,突然冒出來這一口棺材,不管是誰都會被嚇得魂飛魄散。
更何況這棺材裏還有動靜,梆梆梆的敲擊聲從棺材裏傳出來,吳鳴和龍少遊靈鈺自然不會怕,孫小紅臉有些恐懼的表情,身體也躲在龍少遊的後麵,頭探出來看著這一切,就在龍少遊他們看棺材的時候,身後的傳來了馬倒地的聲音,彭彭的兩聲,兩匹馬眼睛睜得又大又圓,在月光下閃著光。靜靜的躺在地上。
這種情形不管是誰都會怕,冷汗已經從龍少遊的手上滲了出來。吳鳴嘴唇有點發幹,在腰裏摸到酒葫蘆喝了一口酒。
靈鈺拿起手裏的劍,青光一閃,棺材立刻從中間被劈成兩半。
就有一個人跳了出來,誰也不知道他是怎麽從棺材裏出來的,但是看他就知道他以前確實是在棺材裏的,因為他穿了一身比血還紅的紅衣服,紅衣服下麵是一雙做工精細的紅鞋子,紅衣服往上看是一張蒼白的臉,沒有一點血色,很簡單的一張臉,蒼白的嘴唇,蒼白的牙齒裏藏著一條血紅血紅的舌頭,這個時候正在月光下映著紅光。比舌頭更紅的是他的眼睛,很白的眼白,很紅的瞳孔。這個時候正盯著靈鈺,一邊用腰間那柄血紅的劍把地上的紅酒葫蘆挑了起來,喝了一口酒。
這是什麽世道,睡個覺都不得安生。”紅衣人喝了一口酒,打著哈欠說道。
這隻能怪你睡得不是時候。”被劈開的棺材又到了一起,一個年輕人,一身白衣的年輕人已經在月光下把這兩塊被劈開的棺材用白布綁在了一起,沒有人知道他是什麽時候來的,也沒有人知道他是怎麽把兩塊棺材綁在一起的。這白衣少年把手裏的扇子打開又和上在一旁慢慢地說。
哦,三更半夜難道不是睡覺的時候?”這紅衣人看著白衣人一臉疑問的說。
當然是!”白衣人說到。
他們好像沒有注意到龍少遊他們,更沒有注意到龍少遊他們驚奇的目光正盯著他們。
晚上當然是睡覺的時候,隻是馬路不是睡覺的地方而已。”龍少遊笑著道。
哦,這麽說是我錯了?”紅衣人看著龍少遊,眼睛在月光下閃著紅光。
人無完人,誰都有犯錯的時候。”龍少遊道。
哦,這麽說我也可以犯錯?”紅衣人有點驚訝。
當然可以,誰都可以犯錯。”白衣人道。
那殺人算不算犯錯?”紅衣人眼神裏紅光更紅了,也更亮了。
當然算,而且是大錯。”白衣人道。
這樣的錯可不可以犯一犯?”紅衣人看著白衣人,眼神裏充滿了期待,像是在等著回答。
當然可以犯,隻要能改過就行。”白衣人看著紅衣人一個字一個字地把這句話說完。
那順便給我的床報仇怎麽樣?”紅衣人又道。
好,這樣省了不少麻煩。”白衣人打了個哈欠,他顯然想再睡一個回籠覺,臉上有點不耐煩了。
好。”紅衣人的好字剛出口,那柄紅色的劍已經刺了過來,隻有劍飛了過來,飛向了靈鈺,人卻已經在靈鈺身後麵,按住了靈鈺。誰都不會想到,這人的速度竟然快到自己沒有反應過來。靈鈺此刻已經被死死按住,動不了了,隻能看著劍刺向自己。
紅色的劍就像一條赤練蛇,很快就到了領域的麵前,靈鈺幾乎能感受到劍鋒的溫度,劍鋒上的死亡氣息。可是卻停在領域麵前不動了。因為它已經被一雙手抓住了,一雙給穩定沉著的手。龍少遊的手,他的手從小就是握劍的手,能握住各種劍,這柄劍也不例外。
在遠處看著的白衣人不知什麽時候到了龍少遊身後,他的扇子就是他的劍,隻要心中有了殺意,一草一木皆是殺人的利器。更何況他手中拿著的是一把扇子,精鋼打的扇子,這柄扇子已經頂在龍少遊的死穴上了。無名的劍同時到了白衣人的脖子上,同樣冰冷的劍,很會殺人的劍。
孫小紅看著這一切,雖然有些怕,但看到場麵這樣緊張,自然想幫忙,所以她已經切到了紅衣人的背後,紅衣人卻忽然轉身,將靈鈺推了出去,龍少遊趕緊把劍縮了回來。
紅衣人轉身之後自然是和孫小紅麵對麵,紅衣人突然向前衝出,和孫小紅擦肩而過。
好漂亮的姑娘。”紅衣人好像還沉浸在剛才的瞬間。
哎,見色忘義的家夥。”白衣人聽到紅衣人的話,又看看無名的劍正一動不動的放在自己的脖子上。
好後悔,剛才沒一親芳澤,哎。”紅衣人一個人在哪裏自言自語。
孫小紅聽到他的話,又氣又羞,隻把腳在地上跺了幾下,有扭身看著龍少遊。
白衣人把扇子拿在手裏,再沒有按著龍少遊的死穴,吳鳴也收了劍。
隻可惜,這位你來晚了一步。”吳鳴看著這紅衣人也甚是可笑。
啊,隻晚了一步?”紅衣人有點遺憾。
就差一步。”吳鳴笑嗬嗬的說。
那一步。”紅衣人又問道。
龍大哥那一步。”吳鳴衝龍少遊努了努嘴。
朱鶴子,這已經是你這個月第二十三次這樣說了。”旁邊的白衣人說到。
白鶴子,你知道什麽?這是對美的追求,正所謂‘關關雎鳩,在河之洲。’”朱鶴子慢慢道。
你這一句我耳朵已經聽出繭來了。”白鶴子搖搖頭道。
好了,留著你的雎鳩改天再說吧,要去做事了。”白鶴子對著朱鶴子說。
哦,真是。哎,改天再見。各位!”朱鶴子倒是很懂禮貌。
說完話的同時,白鶴子已經不見了,朱鶴子拿劍挑著棺材,慢慢走遠了。
東方的天已經漸漸發亮,風也已經慢慢變涼,人心也慢慢變涼,不管誰遇到這樣的兩個人心都會涼起來。
因為你不知道樹葉什麽時候回落下來。
也不知道自己的生命什麽時候會像樹葉一樣凋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