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2章 四分之一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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熾焰城,傭兵酒館。一個身形瘦弱的少年坐在一個角落裏喝著悶酒。
這間酒館裏燈火昏暗,桌椅都很陳舊,地板上牆壁上全是各種各樣的塗鴉,反而有了一些古樸的美感。濁氣、酒精、煙草和汗臭的味道彌漫著,紛擾煩亂,反而可以讓心神寧靜。
那晚,在熾焰城初次看見了你的背影。我依著你的感覺,在泛黃的巷子裏行走,聽見深處人家在彈奏著你最喜歡的曲子,竟染上了一種漫不經心的感覺。
這裏,我明明不曾來過,然而卻那麽熟悉,也許曾在夢境中幻想得太多,太多,再也分不清到達時那一幕的真與假了。
還記得那夜正是未到初夏,隻是末春,有點溫暖,卻又有點心酸。
那晚,我依著你的感覺,在青石板橋上行走,走了好幾個來回。近水酒家的老板總是微笑著點頭,以他們習慣的方式,向我這個匆匆的過客詮釋著如你一樣純真的親情與友善。而我的停留,似乎不會在他們生活中產生一絲漣漪,如你,在晴耕雨讀中書桌前的默守,讓我始終無法看穿與你的緣分,無法悟透你的全部。青石板橋上,盛極一時的落寞,隱藏著多少人的前世今生,又或許一個城鎮的榮衰隻是一種因緣。
那晚,我依著你的感覺,聽你訴說你的故事,一個女孩的成長、與他的邂逅、年華似水與四分之一的愛。直到那晚以後,你的聲音陪我度過了每夜,每夜的月光。
從不知道世界上會有你這樣的女子,希望自己得到的少一點,留給他就多一點,希望自己的生命短一些,希望他能活得長一些,那樣他就不會一個人留在這個世界上孤單。
你說情書一定要寄,要有紅色的封泥,要蓋上自己的字章,要有遞給雲信鳥的那一瞬間。曾以為自己可以一天都不吃飯,一天不睡覺,一天不修煉魔法,卻不能一刻不想他。
那晚,你和他在圖書館路上散步的時候,他說一個吻等於三十卡熱量。把你送回宿舍的時候,他停下了腳步,以優雅的姿態站在昏黃的路燈下,久久未曾離去。
你問:你在幹嘛?
他說:我在等。
等什麽?
熱量。
“這位小朋友,在等人嗎?”一個酒鬼吐著酒氣,抹著嘴角,渾濁的雙眼仿佛看不清東西,東搖西擺地湊到風落帆的身邊,打斷了風落帆的思緒。
風落帆皺著眉頭,厭惡地推開那酒鬼的胳膊。也沒有去和這個酒鬼較真,畢竟和一個意識不清的家夥,實在沒有什麽好說的。
但那酒鬼仿佛找到了某個目標一樣,圍著風落帆轉著:“小鬼,怎麽樣,一個人今晚睡哪裏呀,叔叔有床,可以過來睡啊!”
酒鬼以便醉醺醺地笑著,一邊拉開胸前的衣服。
風落帆不搭理那酒鬼,朝著酒保道:“酒保,你能讓這位客人坐其他地方嗎?”
酒保笑笑道:“你又不是女的,怕什麽呢?”
“叔叔就不喜歡女的,叔叔喜歡男的。來,和叔叔回家吧,叔叔有好事情和你做。”
風落帆正在心情不爽的時候,抓住那正在露著猥瑣神色的酒鬼,然後猛然用力,將酒鬼往酒吧中央丟去。
酒保盯著風落帆看了一會道:“小子,你惹事情了。”
風落帆順著酒保的眼光看去,隻見一個壯漢抓住了那個酒鬼,用力地把酒鬼丟回風落帆的桌子上,打翻了未喝完的酒瓶,淋濕了風落帆一身:“小鬼,你亂丟的垃圾砸到我了!”
這家夥分明找茬。風落帆禦風而起,身形飛閃,轉眼之間來到那壯漢跟前,一拳擊出,那壯漢便飛了出去,一直掠過數張酒桌,砸破酒館的窗戶,跌入酒館外的水溝裏。傭兵酒館內的音樂隨之戈然而止。
風落帆坐回原來的座位,向著酒保道:“給我來一瓶酒。”
酒保搖了搖頭,向著門外指了指。
那壯漢已經從水溝中回來了,而在他身邊,來了七八個漢子摩拳擦掌地向著風落帆走進。
“現在已經不在魔法學校了,也沒有辦法回去了,那麽,就讓我大開殺戒吧。”風落帆道。
“原來你是魔法學校的學生。不過你惹了熾焰城第三大幫派,喝辣幫,而這條街就是喝辣幫的控製區域。你還是從後門跑吧,後門就在你身後右側。”
“喝辣幫?!難道還有吃香幫?!一聽名字都是這麽變態的幫派。我就不信了,在傭兵酒館就被這些地痞欺負了。”
風落帆話音未落,一名大漢拿起一張椅子朝著風落帆砸落。
“這真是地痞打架嗎?!又砸東西!”風落帆閃身離開,手中抄起一個酒瓶砸在大漢的頭上,響起了一聲清脆的酒瓶破裂的聲音。隨即風落帆一拳打在另一個人的胸口,將那人打飛。
風落帆又轉身揮出一拳擊向另外一個人,那人眼中難掩驚詫,顯然被風落帆靈巧的近身戰鬥所驚呆,本能地舉起臂膀格擋,隻聽見“哢擦”一聲,那大漢的胳膊被擊斷,隨即慘叫起來。
如此一來,幾乎是雜言之間,便有三個人被風落帆輕鬆放倒,其他喝辣幫的成員一看,立即咆哮起來,將風落帆包圍住,畢竟是酒壯人膽,再次撲向風落帆。
這幫家夥估計是一堆酒肉幫派,平時大概隻會欺負平民百姓,也沒有多大的夢想,隻想吃香喝辣。等到那些人形成包圍圈的時候,風落帆往地上猛擊,一股冰寒的氣息如排山倒海般將圍攏的人震開,無數的冰晶化成萬千纖細的飛針密密麻麻地插在大漢身上,全部人都捂著身體呻吟不止。
酒館中一時之間沒有其他聲音,然後被一個聲音打破:“來自魔法學校的這位小朋友,你的容貌和這張追殺令一樣呀。來自莫登城的追殺令!”
什麽,追殺令都來了!這次看來那未晴雨,不,年憶真是認定了是我打傷他了。
“不過看你這樣的身手,似乎不值得一張追殺令。”那聲音繼續說道,“隻要你死,十萬金幣。雖然不多,不過殺你也是舉手之間,那麽,拿命來吧!”
黑暗之中的角落走出了一個麵容枯瘦,如幹屍般瘦削,身份矮小的老者。整個天地仿佛下起了滂沱大雨,而酒館中的人似乎置身於戶外,涼風乍起,寒氣襲人,所有感官都被濃重的雨意和寒意壓抑,身體動一動就如同在厚重的泥濘中穿行一般萬般艱難。
風係魔法師!看來跑也跑不了了,禦風術遇上風係魔法師,簡直就是班門弄斧。
“哈哈,今天的酒館真是熱鬧呢。”正在此刻,酒館門外走進來一個麵容清秀,身形修長,花語溫和的青年人。青年人仿佛沒有發現這酒館的氣氛異常,也似乎完全不受這漫天的壓抑所影響,輕鬆自如,神采飛揚。
青年人穿過老者麵前,徑直走向吧台。酒保呆站著,早已目瞪口呆,右手中的酒瓶早已經倒空,在酒瓶下一個酒杯已經溢出,酒水流了一台。
青年人拿起了那杯酒,已布滿杯沿的酒竟然紋絲不動,直至送入青年人的口中,“可惜了,酒都流光了。味道差了一點,還能下口。”
“咦,你們怎麽啦,怎麽我好想進了一個蠟像館了呢,個個都像木頭一樣。”青年人掃視四周。
“這位朋友,我正在狩獵,請你回避一下。”老者半響之後說道,語氣平和了幾分。
“狩獵?!”青年人左右看了看,“這裏沒有野獸,也沒有魔獸啊。難不成你是暗魔之族,吃人的?!”
“這位小哥,你挺會開玩笑的。老朽要把那個小子捉回去領賞。”
“咦,領賞,我有興趣。這麽說來,隻要是誰捉了就歸誰了。這樣吧,這位大叔,你回避一下,讓小弟把那小子捉回去領賞。”
“你、找、死!”老者怒氣頓起,颶風應聲而生,把酒館中的桌椅飯菜酒水全部卷入風浪之中,直往青年人橫掃而去。
青年人依然笑容可掬,拿著酒杯細細聞品。那颶風穿身而過,分成兩半,將酒保卷入颶風之中,登天而去。而青年人竟然一點變化都沒有,還是坐在酒吧吧台之前,依然笑容可掬。
老者這麽揮灑之間,已經無暇顧及酒館的其他人,撤銷了之前的漫天雨氣,那些喝辣幫的大漢們才得以爬地而去。
“大叔,你怎麽一聲不吭就打起來了呢,把酒保都害死了,這酒看來是喝不成了。”青年人突然睜開雙眼,兩眼冒出青光,那眼眸似乎能夠洞穿一切。老者被這眼神一瞪,隻覺得心如刀刺,五腹六髒如被冰霜凍結了一般,冰寒刺骨,無窮無盡。
老者盡管麵容如初,看不到任何異色,但他已經無法說話了,就這樣靜靜地立著,保持著原有的姿勢,一如石化。
在酒館尚未離開的酒客本來蠢蠢欲動,但一刻之後,才感覺到半分異象,不過沒有人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大叔,大叔?”青年人將一杯酒一飲而盡,歎了一口氣,“大叔殺了人,難不成被嚇呆了。”
青年人整了整衣服,跳下吧台前的長凳,冷冷環視四周:“風落帆是夜願傭兵成員,你們想要對他不利的話,先打敗我再說。”
青年人竟然是夜願傭兵團成員,步飛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