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初露崢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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矮子等人聞言色變,想不到黃伯居然不顧情麵,祭出飛虎隊這樣的大招。此飛虎隊和香港的飛虎隊當然不同,那是jǐng chá,而這邊的是黑幫成員,但沈建國等人卻覺得這個飛虎隊要比jǐng chá飛虎隊恐怖多了。
沒人知道這個隊究竟有多少人,隊長是誰,但從來沒有人懷疑過一點,就是誰惹他們誰倒黴!據說他們在幫裏什麽也不管,整天隻幹一件事,就是提升武力,提升暗殺技能,提升各種各樣的絕技,凡是你想得到對混黑幫有幫助的技藝,這些人吃飽飯後沒事整天都在琢磨和修煉…總之是一夥神憎鬼厭的人。
這樣的人,是喪失了人生樂趣的人,是脫離了正常思維的人,怎麽和他們鬥嘛,也犯不上和他們鬥!咱都是有頭有臉、少不得要在外應酬順便吃喝玩樂的人,整個人都在明處,這些孫子隱姓埋名地躲藏在人群裏,手段和功夫又都是一流的,防不勝防啊。
矮子看著眼前的幾條彪形大漢聳立在門前,恍若添上了一堵城牆,不自禁往後退了半步。為首的大漢,帶著墨鏡,一臉絡腮胡子,沉聲對矮子道:“不管你是誰,隻要來參與大會的,就要遵守大會的紀律。”又往那陰測測的中年人瞧了一眼,補充道:“沒有人可以例外,王堂主,你也一樣!現正布置會場,無關人員不得幹擾!”
王堂主一頭花白頭發,在燈光下變得越發顯眼,眼神閃爍,悶悶地說:“不進就不進唄,咱們在門口看看,學習一下總可以吧。”
黃伯這時算看出來了,感情他們早就約好了前來為人搖旗呀,想必是郭小海整出來的,果然還是那德行。
想集體逼宮咋的,就你們這點實力?黃伯心中冷笑,也不多費唇舌,看都懶得看他們。沒有出聲就是有態度!墨鏡大漢仿似十分明確他的意思,嘿嘿冷笑,對王堂主說:“就你能是吧,老在這裏陰魂不散的,是不想開會了嗎?”飛虎隊不知被賦予什麽權利,他對這些地方上的堂主,根本沒有一點尊重,說話十分的不客氣。
這時杜中華忽然冒了出來,對黃伯輕聲說了兩句。黃伯眼睛猛地一亮,嗬嗬輕笑了兩聲,然後對著沈建國一幹人說道:“好了,不用在這裏搞這麽多花樣了。少主說了,你們這幾位,可以進去。”說著朝墨鏡大漢示意了一下。這幾位爺對堂主們幾乎沒有放在眼裏,對他的一舉一動片言隻語卻是敏感得緊,見到他一個動作輕輕示意而已,便立即“嗖嗖”幾下,朝不同方向退去,轉眼便不見蹤影。
王堂主的花白頭發幾乎無風自飄起來,又意外又得意,抬腳便往裏走,嘴中還嘟囔著:“早說嘛!”
矮子理所當然緊跟著進去了,另外兩個幾乎沒怎麽出過聲的老頭,也向黃伯微微點頭致意,進了大門。剩下的沈建國一扔煙頭,大踏步就要走進去,黃伯忽然一伸手給攔了,說:“沈堂主,他們算是另外的幾撥人,進去是沒有問題。你呢和郭香主一撥的,少主早之前吩咐下來的,老頭子我還記得,是不得超過三人進去。你是第四個,暫時不便進去。”
沈建國這回真是暈了,好容易搶先扶住牆壁,才沒有倒在地上。他喘了幾口氣,掙紮著道:“平爺,我向來沒有得罪你,何必老是針對我呀!”
黃伯“唉”地歎了口氣,說:“沈堂主,非是我老頭子有意刁難,你這不恰好選擇了做第四人嗎?郭小海或者另外兩人,隨便留一個在這,你不早進去了麽?”說著朝他看了看,又說:“沈堂主,我看你臉色不太好,是不是身體不適,要保重身體啊。”
沈建國心道,啥身體不適,還不是讓你個糟老頭給氣的,真是欺人太甚,那個鳥少主也不是什麽好東西,居然欺負到老子頭上來了。當年大爺我出生入死時候,還沒你呢!
他正想著,黃伯忽然說了句:“要不你回去休息,等會要是撐不住,就不要過來了,我給你告個假。反正,嗯,反正嘛,平時你也不怎麽管堂口的事,郭小海代表你就好了。”
沈建國越聽越不是滋味,怎麽說話的,怎麽我撐不住了,老子龍精虎猛的,一夜七次郎,額,幾次郎!一頓半斤酒,再加幾兩也不皺眉頭…他生著悶氣,又摸出中華煙,這回卻是沒給黃伯遞煙了,自己大口大口地猛吸起來,不料不小心被煙嗆到,猛咳了幾下,幾乎眼淚都給震出來幾顆。
黃伯冷眼旁觀,一點同情心都沒有,補槍道:“怎麽,請你保重你覺得不爽了?以為自個還如同以往那般神勇?這幾年你幹了些什麽你最清楚,大吃大喝,整日裏賭錢,情婦養了好幾個,堂口裏的事都扔給你的左膀右臂,他們幹什麽事有向你請示過嗎?眼下你除了掛個虛名,還有哪樣拿得出手讓幫裏兄弟讚一下的?”
黃伯說到這裏,根本不顧沈建國的臉色已經變得蒼白無比,蓋棺定論地道:“身體被掏空,職位也被架空了,他們還需要你進去嗎?”
沈建國如遭重擊,“哇”地吐了口血出來,喘了幾口氣,閉目緩緩地養了陣神。待他重新睜開眼睛,卻點了點頭,說:“我回去休息會。”說罷便轉身,邁著沉重步伐離開了。
黃伯看著他背影,若有所思,望了眼地板,搖搖頭自言自語:“這地毯不能要了,又是煙灰又是血的。”
暗處那個聲音又響了起來:“這個好辦,青河市堂口這麽有錢,讓他們賠就是了。”
“這是不是太殘忍了,吐了幾兩血還要被放血…咦,這個主意不錯!回頭記得問他們要。”黃伯似乎為想通此點大為高興,輕輕走進會議廳,順便還把門給帶上了。
暗處的聲音繼續響著:“去一個人,把門看牢了。”
此時會議廳內,布置會場的人,還在有條不紊地忙活著,除此之外的事,似乎根本沒有引起他們任何的注意。
木河大馬金刀地坐在主席台上,前排座上有一排人,老老實實地坐著,而“紅領帶”少爺和郭二,耷拉著腦袋站在一側。至於最早被帶進來的“馬尾”三人,已經被打發在遠處角落裏,連這邊說話的聲音都不太可能聽到了,看樣子是靠邊站了。
奇怪的是木河並沒有和下麵坐著的幾位堂主交流,而是和邊上的杜中華有一搭沒一搭地拉家常,根本就沒有搭理他們的意思。黃伯笑嗬嗬地走上去,杜中華急忙起身讓座,木河則滿臉笑容地欠了欠身,賓主一團和氣,黃伯回禮後坐下,道:“少主,該來的,都來了。”
木河點點頭,道:“來得好。”兩人都沒有多加說明,這回連杜中華都聽不懂了,但他卻很知分寸,不該問的不問。木河又和他二人繼續拉家常,仍舊將底下幾個堂主晾在一旁。黃伯何等人物,隱約猜到木河的用意。
這些堂主們好比隨主子打下江山的地方大員,擁兵自重,沒有將“官二代”木河放在眼內。幫主說話自然好使,眾人也習慣了被他領導,直到木河忽然插手幫內事務,一副子襲父業的態勢,一些人的心裏huó dòng就多了起來。大家共同打下的打江山,憑啥就是你家的!
木河眼下這一手,或許學的是熬鷹。你們傲氣十足,表麵都未必服氣,何況內心呢,那先殺殺傲氣,晾上一陣。據說公務員的圈子裏有成功案例,領導新接觸下屬,喊到辦公室前,又不和你說事,晾上幾個小時都是有的。
果然堂主們雖然內心火熱,卻礙於級別上的高低之分,隻能忍氣吞聲地在下麵坐著,個別的也暗暗在歎息“官大一級壓死人”,琢磨小算盤。郭小海聰明一世,卻沒想到木河不按常理出牌,原先盤算好的步驟都被打亂了。好在老夥計們都在,呆會一起幫腔施加壓力,不由得木河小子不重視,不高抬貴手。
木河和黃伯說完一個小笑話,兩人樂得咧嘴直笑。半天木河才摸摸腦袋,看了看“紅領帶”少爺,忽地問道:“你是何人,是我幫內弟兄嗎?”
“紅領帶”少爺見他忽然發問,心裏完全沒有準備,來之前郭小海教的言辭早就忘得幹淨,說話也不利索:“額,額,我姓郭,是幫裏的人,哦,我叫郭得誌。”
“你在幫裏任何職?”木河又問。
“我爹是青河堂口的香主。”這句話郭得誌說得還蠻順溜的。
“我問的是你,不是你爹。你在幫內擔任何職?”木河目光逐漸嚴厲起來。
郭小海越看越覺不對勁,連忙插話道:“少主,犬子在幫內並未有職務,隻是充當下屬的助手。”
“沒有職務?那就不是本幫中人囉,那你怎能指使本幫中人辦事!”木河根本不看郭小海,繼續盯著郭得誌。
“我,我沒有指使幫裏弟兄替我做事,他們,他們是自願幫我。”郭得誌猶如中學生般,講了一個幼兒園老師才能接受的理由。
郭小海在旁替他圓話:“犬子與堂口裏弟兄關係甚好,他們自願幫忙也是有的。”
木河猛地一拍桌子,怒道:“放屁!郭得誌你當時指使大熊前來行凶,我明明聽得一清二楚。另外你假借沈堂主名義,慫恿‘福祿壽’組合到八樓來生事,他三人已經招認,你還敢狡辯!”
他音量越說越大,說到後麵那句,又猛地拍了下桌子助威,似乎一時沒掌握好力道,那桌子砰地一聲如被炸開,360度地四分五裂散落在地,一些木屑木塊啥的還飛濺出去。郭得誌連連被拍兩下桌子,人已經手足無措,身體略略轉身對向郭小海,下意識地求助,卻恰好避過了一小塊木屑,感覺風聲貼著耳朵飛過,他驚出一身汗,不由得暗自慶幸。而郭小海卻不走運,剛才他見木河越說越激動的樣子,不禁站了起來,想把話茬完全接過去,把開向郭少爺的火力轉移一下。一個小木塊直直地奔向他的額頭,他猛地一閃,仍舊沒有幸免,耳朵感覺到辣痛,用手一摸,原來血已冒了出來。
郭小海不禁大怒,手指著木河,激動地說:“你,你不要欺人太甚!”
木河冷哼一聲,臉色也越發嚴厲,說道:“郭香主,我如果要對付誰,不是什麽人都可以接住的。至於你,還不夠分量。”說話間,手上已經翻出幾張pū kè牌,一甩手,便全部飛出二三米釘在了郭小海麵前的桌麵上,入木三分。郭小海一驚,不及多想,伸手拔出兩張,用手一摸,卻是再普通不過的pū kè牌,不禁大驚失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