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三章陳月仙托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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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強安排老譚給自己當保鏢,而且告訴他以後讓他跟自己回北方,工資還會漲,現在就算是試用期,雙方都互相適應一下。老譚一看到林強的總統套房,就知道自己跟上了大老板,高興地不行,林強說什麽他都點頭。一想到自己終於能賺到錢養家糊口,一整夜興奮地沒合眼。所以第二天眼圈有點黑了。

    不過他這一夜也實在沒閑著,幫林強又雕刻了好幾個作品,他說林強買的那些根雕實在太俗氣,送給大人物根本拿不出手去。行家一看就知道是贗品,而且沒什麽收藏觀賞價值,而他雕刻出來的東西,就足以讓行家耳目一新。

    “這東西要自信看,用心看。我之所以賣不出去,就是因為在外麵擺地攤,根本就沒人看,行家更加不會拿正眼看,也就是說他們不給我機會,所以我一等就是十年,連一個伯樂也沒有。但這東西在你手裏可就不一樣了,你給人家看,人家肯定仔細看,結果那麽一看,就被迷住了。”老譚憨厚的說道。

    “先敬羅衣後敬人。”林強歎了口氣。

    然後他們就出發前往陳家,林強這一次也是擺足了陣勢,除了紅菱不方便露麵,其他的七殺的殺手們全都跟著,這還不算,林碧華又從分舵調來了幾十個殺手,穿著白色的西裝,全都充當林強和方沐月的保鏢,以壯行色。

    紅菱今天不高興,因為她昨天和老譚比賽射飛刀輸了,所以到現在還窩在被子裏不肯出來呢。說是沒臉了。林強心想,她沒臉也好,省的出來瞎攪合,原則上就沒有她不跟著摻和的事兒,實在是挺煩人的。

    老譚終究是本地人,雖說人老是木訥,辦事兒能力一點沒有,可讓他去租車還是沒問題的,他跑去外麵回來,帶回來五輛三開門的凱迪拉克,然後很緊張的對林強和方沐月說:“老板,夫人,真對不起,我可以經盡力了,那些人實在是太黑了,非要五千塊錢一天,我好說歹說,磨到四千五,實在是不能再便宜了。這玩意兒怎麽這麽貴呀。”

    “譚哥,以後這種事兒不用講價錢,因為咱們的生意遠遠地超過那個價錢,不過你這樣也對,錢也不是白來的,走吧,跟我們一起。”

    老譚伸手拎著他的破皮包,方沐月頓時皺眉:“譚哥,這裏裝的是什麽呀,這個皮包不好看,是不是別拿了。”

    老譚滿臉大汗,有點紅:“夫人,我這,我知道陳家是大戶人家,咱去了得講點體麵,可是這裏麵有點東西,不能撒手啊。”

    “那就換個皮包。”林強一笑,也沒問他為什麽,尋思著不要探究人家的隱私,然後又給他到外麵買了個很值錢的皮包,總算拿著不會跌份兒,就是讓人看起來挺怪異的。就是他本人因為時間的關係,並沒怎麽包裝,挺不起眼。

    他們一行人坐著五輛豪華的凱迪拉克轎車,浩浩蕩蕩,氣勢盛大的來到了陳家大宅的門口。殺手尤其是三流的殺手,在很多時候都會充當保鏢,所以他們是很懂規矩的,不用林強吩咐,他們就知道該怎麽做,下了車之後站成兩排,然後刷刷的開車門,給林強鞠躬,然後保護他進門。

    老譚都傻了,人家給林強鞠躬,他站一邊點頭哈腰的還禮:“你們好,你們好,別客氣,太客氣了。”搞得方沐月連連失笑。

    給陳家看門的是個老夫子一樣的人,穿著黑色的跟壽衣一樣的旗袍,眯縫著半睡半醒的眼睛,滿臉流露著一種狗仗人勢誰也看不上的表情,從傳達室裏麵走出來,大約想要牛逼一下的,可他看清了林強的陣勢之後,頓時換了一副表情,腰杆也沒那麽直了,眼睛也亮起來了,陰陽怪氣的臉上也有了笑紋了。

    “嘿,請問你們是——”

    方沐月遞上自己的名片:“請通報一聲,方氏企業的方沐月前來拜會陳明達董事長。”那老家夥頓時一愣,想說什麽,但最後沒敢說,接過名片點頭哈腰了幾下,一溜煙的就跑了進去。

    “保安措施這麽鬆懈,居然隻有個老頭子在外麵守著,真是夠奇怪的了。”林強對方沐月說:“比龐家的陣勢差的太遠了。”

    方沐月皺眉:“我也覺得奇怪,甚至是想不通,就算陳伯父真的植物人了,可他的一家老小仍然需要別人保護啊,為什麽這麽托大。”

    “等著吧。”林強搖頭。

    過了好半天,那個管家模樣的老家夥才一溜小跑的出來:“大,大小姐說讓你們進去呢,請把,請進吧。”

    “陳家的大門門檻可真是夠高的了,我方沐月來了,居然連出來迎一下都不肯,最起碼派個晚輩也行啊。”方沐月有點不高興了。老頭子苦著臉一笑,想要說什麽,但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

    林強和方沐月一路走進去,發覺偌大的院子裏麵靜悄悄的,連遊泳池裏麵的水都要幹了,草坪參差不齊,仿佛許久沒人打理,頓時心裏更加奇怪。來到門口之後,林碧華帶著保鏢們停步,隻有老譚跟在兩人身後進去。

    大廳裏麵跟外麵一樣的靜寂,也是一個人也沒有,感覺上缺少了很多的人氣,仿佛許久沒有人居住似的。

    “這也太沒禮貌了——”方沐月咕噥。

    “兩位樓上請,大小姐在臥室裏等著呢。”

    “陳月仙也真做得出來哈,在臥室裏麵接見我。”方沐月冷笑。林強不說什麽,也覺得挺別扭的,這叫什麽事兒啊。老頭子表情有些古怪的一笑,在前麵帶路,把他們帶到了樓上一間臥室的門口,林強聽到裏麵傳來一陣嬰兒的哭聲。

    “是小少爺,是小少爺。”然後老頭子通報了一聲,裏麵有個低沉的聲音說讓他們進去。方沐月翻了個白眼,跟著林強一起進去,老譚就在外麵守著。他的手始終也不肯離開那個皮包,也不知道裏麵到底有什麽重要的東西。

    “大小姐,人來了。”老頭子退出去。

    林強觸目看到一個坐在輪椅上的中年女人,大約四十左右,長的不是很漂亮,滿臉的憔悴,眼神空洞無神,呆呆的看著他和方沐月,呆的有點古怪,仿佛根本看不到他們,而且表情也呆的可以。她的懷裏抱著嬰兒,身後還有一個著民國裝的丫鬟。

    “你們誰是林強?”陳月仙突兀的喊道。嗓子尖細,表情驚悚,竟然是很沒禮貌,而且兩隻手在前麵亂摸,頓時又引起方沐月的不滿。

    “大小姐她看不見。”丫鬟趕忙著急的說。

    “哦。”林強頓時覺得錯怪了人,趕忙說道:“陳大小姐我就是林強,您好。”

    “小弟,小弟。”陳月仙的手勢更加誇張,把孩子遞給丫鬟,試圖想要站起來,但試了好幾次都失敗了:“過來,你過來,讓我摸摸你,我抱過你,你還記得嘛,來,過來,你們不要騙我,你真的是林強嗎?”

    “是的大小姐,他真的是林強,我在電視上見過。”那丫鬟說道。

    “小弟!你過來!”陳月仙越來越激動,衝著林強招手,林強疑惑了一下,覺得方沐月拉了他一把,示意他蹲下,於是林強趕緊蹲下去扶著輪椅。陳月仙的手在他的臉上亂摸,摸了好半天,那手是冰冷的,沒有一絲的熱氣,那手更是顫抖的,仿佛已經七老八十了一樣。林強感到她那樣的無力和無助。

    “小弟,你回來了,我是阿姐,你還記得我嗎?那年你走的時候才跟我華兒那麽大,我也是這樣抱著你的,都怪我不好,把你給弄丟了,不然陳家也不會是現在這樣子,阿姐對不起你。”陳月仙雖然瞎了,但眼淚還是很充分的往外流淌。

    林強覺得挺尷尬,趕忙說:“陳大小姐,您誤會了,我不是陳強,我是林強,我是方家的女婿,特地來拜會老爺子的。”

    “陳強不是小弟,你才是小弟,你身上留著陳家的血,我能感覺得到,我雖然瞎了,但是我還能感覺的到。”陳月仙慌張抱著林強說道:“小弟,你快走啊,龐天舒他是不會放過你的,你等下,我一直都在等你,這裏有些東西,是阿姐的股份,你帶著它們,要把陳家奪回來,你要去救阿爹知道嗎?”

    阿爹!

    林強心想,她說的這個阿爹不是方君秋應該是陳明達。

    那個丫鬟從抽屜裏拿出一把刀子,走到陳月仙的麵前,忽然刺入她的手臂,鮮血頓時流了出來。

    陳強喊道:“你瘋啦?”

    那丫鬟沒搭理他,然後從陳月仙的手臂上的切口中,取出一把鑰匙交給林強:“大少爺,大小姐活不成了,她一直都在等你,這把鑰匙是華夏銀行的保險箱鑰匙,請你取出董事長的遺囑,自己大小姐的財產。”

    “還有華兒,他是你的外甥,是龐天舒的兒子,你把他帶走吧。如果你鬥不過龐天舒,那麽就賣掉我的股份,也夠你們一生富貴的了,小弟!”陳月仙拉著林強的手不肯鬆開。但林強現在必須告訴她真相了。

    “大小姐,我真的不是你家的孩子,我是個孤兒來的,你認錯人了。而且就算龐天舒不好,我也不可能為你做什麽,因為,隻要我宣讀了遺產,財產還是會落在陳強的手中的,你明白嗎?這個是法院認定的,已經做了dna了。陳強他才是你的弟弟,我也亂了。”

    “你的腋下有一塊針型的傷疤對不對?還有你的頭皮裏麵也有這樣的傷疤,我剛才摸到了的。”

    “這事兒你怎麽知道?”林強挺納悶。

    “那個陳強他雖然冒充,但有些事情他是不可能知道的,你的傷疤隻有我和阿爹才知道,因為那是我,我,我做的,我虐待你——”

    方沐月扒開他的頭皮一看還真有,然後又看他的腋下最隱蔽的地方也有:“這是怎麽弄的呢?”

    陳月仙歎道:“用燒紅的鋼針燙的,是我做的,當時我不懂事,我虐待小弟,因為我們不是一個媽媽的。小弟,你,你不怪我吧,你不會怪我對不對,你說不怪我?”

    “大小姐非常後悔,求你說一句吧。”那丫鬟悲傷的說。

    林強腦子很亂:“如果我是你的親弟弟,我又怎麽會怪你,如果我不是,就更不會怪你。我隻想問你,那個陳強身上沒有這些東西嗎?”

    “沒有。”陳月仙斬釘截鐵的說。

    “那麽他就是假的吧,法庭出錯了。”林強喃喃道說:“所以遺囑是不能夠宣讀的,而且這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