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我不能要你的錢啊！這不行…這…”卓浪像是被嚇一跳，還急忙向回塞。

    “什麽不行，給你你就拿著！”這家夥硬是把那疊鈔票塞進了卓浪的衣服裏。

    “是啊，是啊，給你你就拿著吧，回家吧，別在惠城了！”

    “是啊，唉，真可憐！”

    “……”圍觀的人都勸起卓浪，不過勸歸勸，卻不見他們也掏出點錢來，盡是慷他人之慨。

    “大哥，謝謝你……我，我不知道該說什麽，我……我……”卓浪“感動”得無法言表，話都說不清楚了，自己還伸手在身上摸了一會，最後把那個早就準備好的打火機掏了出來！

    

    “這位好心大哥，我身上什麽都沒有了，就剩這個打火機了。您別嫌棄，拿著，您拿著，當個紀念，他日我若安好必有一報！”卓浪又玩上江湖腔，從地上爬起來，連眼淚帶鼻涕地擦一把，就把打火機送到那家夥的手裏。

    這位滿手金鎦子的家夥看看卓浪，又看看打火機，怔了半天，啞然失笑。

    “好，好，這個打火機還真是值點錢，那我就留下了，兄弟，你走好吧！”把打火機揣口袋裏，這家夥摟著自己的大屁股妞，再次分開人群揚長而去。

    ……

    在濱江路的一家小飯館裏，卓浪表情淡然，就好像剛才什麽都沒發生過。他現在臉已經洗幹淨了，衣服也重新整理好了，一隻手裏拿著菜譜，另一隻手裏拿著那一疊鈔票。

    

    宋詩文就坐在他對麵，她的嘴到現在還沒閉上呢，看著對麵的卓浪，就好像看到一個天外來客。剛才卓浪的這出戲大出她意料之外，做夢也沒想到，卓浪會出這麽一個陰招。

    

    “哎哎，詩文你下巴要掉碗裏了！”卓浪的目光越過菜譜，無聊地白了宋詩文一眼。

    “你你……打，打火機……”

    “是啊，打火機沒了，換成錢了！”卓浪向宋詩文揚了揚另一隻手裏的鈔票。

    

    “可是你剛才把美美傷害了啊，我想她一定很生氣，也許，也許她正一個人哭呢！你知道嗎？一個漂亮的女孩子被你弄成這樣，心裏很難受的！”很出卓浪的意料，宋詩文並沒有崇拜誇獎他，或者給予他一番特別讚美，而是很認真地對他說起了潘美美，卓浪能聽出來，宋詩文是在怪他。

    “啊？”卓浪猛然愣住了，手裏的菜譜竟然都不知覺地掉到了餐桌上。

    “浪哥，沒錯，我是很佩服你，那麽一個破打火機你居然也能想到辦法換成這麽多的錢。但是我覺得你做事的方法很不好，你在做事之前，為什麽不能考慮一下身邊的人呢？為了證明你的能力，你讓美美……浪哥，浪哥？”宋詩文正說著呢，突然發現卓浪的神情不太對頭了。

    

    卓浪現在一隻手拿著錢，另一隻手還做出拿著菜譜的姿勢，眼睛木然望著桌麵，整張臉上一點表情也沒有，就像是一張鐵板。連宋詩文正在叫自己，他都恍若無聞。

    

    宋詩文剛才的話，確實觸動了卓浪的心思，把卓浪已經準備徹底忘掉的往事掀了出來，這些往事就像卓浪的一道傷疤，就算好了，也會時不時地隱隱作痛。

    

    “浪哥？你，你怎麽了？我是不是……說錯話了，你不要這樣啊！浪哥！”宋詩文害怕了，起身走到卓浪身邊，大聲地對他說。

    

    “我沒事！”卓浪突然微微地笑了笑，聲音幽幽地如同夢囈，“詩文，你說我真的傷害到了潘美美嗎？”

    

    “啊？那個，其實也，也不是啦，浪哥……”看到卓浪這樣了，宋詩文也不敢再說得更深。

    

    “好了！”卓浪一揮手，打斷了宋詩文的話，“我沒事，你回去坐，我們吃飯吧！”卓浪這時神情有些索然。

    

    “哦！”宋詩文隻好點點頭，又回去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這一頓飯從點菜到上菜再到吃完，卓浪和宋詩文都沒有說過話。宋詩文看出來卓浪悶悶不樂，應該是有什麽心思，可她偏偏又不方便問。

    吃完了飯，卓浪覺得自己很累，很想回家去睡一覺。就打了一個響指，叫fú wù員過來結帳。

    

    “你好，你是卓先生吧！”

    

    “嗯？”卓浪扭頭一看，自己這一個響指沒叫來fú wù員，卻叫來一個怪叔叔。

    

    這個男人四十多歲，頭帶一頂瓜皮帽，留著亂糟糟又很長的頭發，還有絡腮胡子。好嘛，搞得腦袋就像一個毛球，臉上沒毛的五官隻占很小的一塊麵積-這外貌可謂非常的‘藝術人生’。

    

    “大叔，你是從北極來的嗎？”卓浪上下打量著這個中年人問道。

    

    “嗬嗬，卓先生說笑了。我自我介紹一下，我姓郭，是尖銳廣告公司的專職廣告製作部的主任，哦，您認識潘美美是吧，嗬嗬，剛才她就是在我們的廣告攝影組裏拍片子呢！”北極毛大叔倒是很客氣，也很和藹。

    

    “哦，毛……哦不，尖銳廣告公司的主任，郭主任是吧？你有什麽事？喂，不是吧，是不是潘美美出什麽事了？”卓浪問著問著，突然臉色就變了，人也噌地站了起來。

    

    聽到卓浪這麽問，宋詩文也站了起來，非常緊張的盯著那個郭主任。

    

    “嗬嗬，不是，卓先生你誤會了！是這樣的，剛才您在街上的表演我已經看到了，我非常欣賞您剛才的表演才能，所以想邀請你來我們廣告公司做jiān zhí工作，不知道您…是否…”

    

    “你……你是說，讓我去你們尖銳廣告公司jiān zhí？”卓浪的眼睛頓時就直了。沒想到啊沒想到，無心插柳柳成蔭了，真是雙喜臨門啊：之前是金華公司麵試成功，如今來個意外驚喜的‘尖銳廣告’！

    

    “浪哥，浪哥！你還猶豫什麽啊，答應人家啊！”宋詩文也替卓浪高興，跑過來，拉著卓浪的一隻手搖啊搖的。

    

    “什麽我就答應？”卓浪臉色一下子又沉了下來，從宋詩文那抽回自己的手，仰起頭，摸了摸下巴，“去你們‘尖銳廣告’那裏jiān zhí呢，我倒是可以勉為其難的，但是，這個待遇……”

    

    “待遇好說，你來我們尖銳廣告做特約助演，按時間或者演出次數計薪，每一秒鍾的廣告我給你五百塊塊好不好？平常沒有演出片約的時候，你可以不用來公司！時間上來說，你自由度相對比較高的。”郭主任看來是真的很在乎卓浪，說條件的時候人顯得有點緊張，生怕卓浪不同意。

    

    “郭主任！”卓浪把頭轉向那個北極大叔，神情鄭重，“你說的待遇我可以同意，但是我要加一條！那就是你們尖銳廣告每一個月至少要有兩條廣告給我參演。”卓浪可不是傻瓜，他可不想像潘美美一樣，如果能夠有機會出境演廣告，當然是每月有保證的好。

    

    “啊？這個…這個…”聽到卓浪的條件，郭主任有些為難。

    

    “不同意就算了！fú wù員，結帳！”卓浪裝得很鎮定，其實心裏也在打鼓，要是郭主任真算了的話，他就得反過來求人家了，實在不行，一個月一個廣告也行啊！其實他挺想出鏡的，這個帳卓浪算得很明白，一個廣告片最少也要五秒鍾，出鏡一秒鍾五百塊的話，這就是二千五百塊塊，一個月兩次就是五千！業餘jiān zhí在三線城市，能夠這樣的收入已經非常不錯。

    

    “好吧，卓先生，我盡力為你爭取，相信一個月兩次出鏡應該沒問題。但是同時你也得理解我，我也是在為別人打工，我上麵還有經理呢！”郭主任也把心窩裏的話掏出來了。